任疏狂问了他好几次,他欲言又止,只是一双眼睛含着忧伤,常常无望地发呆。
他开始思索今生自己的种种选择,都是围绕着任疏狂在打转,哪怕现在学到这么多东西,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任疏狂的身旁,只是为了有实力成为独立的个体陪在他身边,但总归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一个人。
如果,自己那时候没有离开庞飞昏倒在泰恒的门口,一切是不是会不同?如果,时光倒流,还真的有勇气再这样苦苦地追寻吗?如果,任疏狂真的要结婚了,家里反对了,自己难道就可以坦然离开?何去何从,转眼间就成了心头的一把双刃尖刀,扎得他的心直发疼。
他解答不了自己的疑问,也没有人可以回答他,整个这一年都紧绷着的身体,突然之间就像断了弦一样崩溃,猝不及防发起烧来。
刚开始是低烧,他qiáng撑着不说,任疏狂也只当他是因为过年没有亲人所以心情低落,结果大年初二半夜温度突然上升,发起了高烧,一下子烧到了39度3,任疏狂yīn沉着脸怒意横生把他背下楼,送到医院急诊室时被医生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又进医院了,邹盼舒苦涩地看着点滴,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努力锻炼了一年还是如此脆弱,去年正是大年初一昏倒在迷失门口,当夜进了医院,初二在医院醒来,而今年是初二进了医院,初三在医院醒来,转来转去好像还在同一个迷宫里走不出去。
不知道是否因为身体生病,他更是心情郁郁寡欢,连话都懒得说,任疏狂安排人送吃的喝的,他都按时吃到不能吃为止。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任性,因为这次生病,任疏狂明显脸上非常不愉,也并没有一直守在这里。希腊的旅行也泡汤了,庞飞只来得及打了电话过来慰问,声音也充满了担忧无奈,却还是准时上了飞机,他要带着旅客走,也是个没资格任性的人。
到了初五邹盼舒觉得身上已经完全好了,就偷偷地想结账出医院,结果到了住院处说预付款都没用完不需要他担心,如此他也就不管医院方面的情况,一个人带了随身物品就出院了。他暂时不太想再见到任疏狂,总是觉得任疏狂眼里的冷静令人心寒。
曾经以为很近的距离突然变得无限遥远,上了的士他还是让司机先开往永园,他的笔记本电脑相机什么都还在那边,要取了才能回自己的公寓。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清冷的空气还是带着淡淡的花香,看了一下四周,应该有钟点工过来清扫过了,有些需要特别照料的花卉邹盼舒还贴了小贴纸,想来钟点工会注意,确实没有他这套公寓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把鞋子按照习惯收入鞋柜,换上拖鞋才缓缓进了主卧,准备收拾东西。
正翻出旅行包和相机专业背包时,听到开门和谁说话的声音,这里任疏狂不会带外人过来,邹盼舒纳闷着以为是钟点工去而复返,正要拉开掩着的主卧门,听出了肖庭诚的声音。
他猛地一下瞳孔收缩,浑身微微颤抖着,不知为何竟然轻移脚步背靠墙壁藏身到了凹处,这个位置哪怕推开主卧门只要不走进来就看不到他的身影,背面却是与客厅相连的一堵墙。
“小曦姐你怎么会把她带来?这不就是疏狂那个什么要做他未婚妻的人吗?”就是这句话让邹盼舒发颤。
“你别让宝宝听到,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这个年都没法过了。今天非缠着我要来参观,家里长辈都看着,我还能怎样。”任若曦充满无奈的声音。
“你说疏狂会让她进门吗?竟然还敢一个人等在楼下,胆子真不小。”肖庭诚转悠了一圈,还是带着对这房子的新奇东瞧瞧西看看,才坐到沙发上去。
“管她呢,那是宝宝和她的事情,我想她会知道宝宝的厉害,看huáng家还敢不敢嚣张。不过我总算是完成任务了。可惜了你们希腊没去成,不然我也跟着去好了。”
“还不是盼舒病了,要不我们等一会去医院看看他?疏狂怕也没时间陪他吧,医院可不是好地方。”
“行。上回我就说他jīng神不好,你们还不信。看看冰箱有什么喝的没有,还是那小家伙做的饭菜好吃,这几天在家里可把我憋坏了。”任若曦只觉得头疼,家里长辈给的压力太大,她都愿意尽早上班搬出大宅了。
肖庭诚看她老神在在坐着,只好起身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说了几句话就挂断,转回身对任若曦说:“得,别找喝的了,下去吧。疏狂不让huáng静怡上来坐,让我们下去,说如果要吃中饭就去外面吃,不然就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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