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要把你带走吗?”任疏狂一声厉喝,嚯一下坐起身,手上抓到的枕头就飞了出去,砸向秦明宇,人也凶狠的看着秦明宇一眼,又开始找寻身边可以用上的武器似地左看右看。
邹盼舒一惊,不明白什么刺激到他,前生自己没碰到他使出bào力的情况,看这个样子,他生怕自己和秦明宇两个人都要遭殃,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任疏狂一只手的力量,顾不得秦明宇,他忙不迭解释:“不是来带我走的。他是新来的同学,你忘了吗?”
灵机一动,邹盼舒想起来程清宇是在学校自杀的,也就是说还在上学,既然此刻任疏狂认不清人,那就不要解释好了。
“新同学?和你一样投不进三分球的新同学?”任疏狂犹疑不定,手紧紧的握成拳,有力的手臂肌肉突起,衣袖已经捋到手肘上去了。
“是的。你好,我只是来随便看看,你不喜欢的话我马上走,可以吗?”秦明宇在邹盼舒的暗示下接过话,他也想通其中的关键。虽然枕头打过来并不疼,但秦明宇可不愿意再承受一个酒疯子的bào力袭击,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飞来一个台灯烟灰缸什么的,即使知道清醒的任疏狂绝对不会这么做,他也不愿意冒险。
任疏狂并不理睬他,而是看了他一下,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确定他并没有对邹盼舒出手,才谨慎的转而咨询邹盼舒的意见:“小宇,你要和他一起学投篮?我不教这么菜的人。”
“好好,你教我,不要教别人。我让他先走。”邹盼舒歉意的望向秦明宇。
点点头确定任疏狂不会bào起,也没有其他意见,秦明宇缓慢退着挪动几步,快接近门口才脚步飞快的转身,还特意把门带上了,不过他没有关死,留着一条细缝,自己也不清楚这一时的做法是什么意思。
少了一个人,任疏狂又安静了一会,然后坚持要邹盼舒做投篮练习,定投50个,三步上篮50个,非要现在就做不可。
果然还是躲不掉,已经有前生经验的邹盼舒知道避无可避,只能老实的做一个数一个,在任疏狂偶尔苛刻严厉到带着仇恨的,偶尔又算宠溺的视线下认真的动着。
任疏狂是个合格的老师,一发现他动作不标准马上起chuáng纠正,直到他做对为止。
这才是开始,做完了投篮练习,任疏狂也不知道思维发散到哪里,开始折腾邹盼舒,让他学着匍匐前进,学着打靶、蹲跳、仰卧起坐等等,还有擒拿格斗的招式,每一关都要到他满意才会换下一关。
任疏狂甚至屡次会自己生气,要么甩手不理睬人,要么使劲提高难度,指使邹盼舒做他难以做到的姿势,只要一停顿下来,他就以为是邹盼舒有反抗的意思,会马上冷下脸说:“你说话不算话,好,你走,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他的声音很少会声嘶力竭,也并不混乱,逻辑都清晰得可怕。邹盼舒知道不能离开半步,这时候的任疏狂太危险也太悲哀,不知道是否挤压了过多的负面情绪才会在醉酒后这样爆发。邹盼舒无比配合,宁可难为自己加qiáng了训练也跟不上的体质,只是希望他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每关都勉qiáng自己忍着酸疼,呲牙咧齿气喘吁吁的也要陪着他完成他的教导。
几番下来两人都是浑身汗水,邹盼舒几近脱力时,终于听到他说开始补习文化课吧。也不等邹盼舒回答,径自为了找书本把一面墙的书都翻了个大半,还是邹盼舒待恢复了点力气,拿了本杂志冒充教案蒙混过关,把他机智的骗了过去。
任疏狂仿佛有着用不完的jīng力体力折腾人,已经差不多四个小时了,他根据经验知道任疏狂差不多可以安静了。
邹盼舒知道这些每一种jiāo流都是他和小宇之间的回忆,估计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只有真正醉得忘记了现实才会控制不住,才会释放出来温习。而邹盼舒再次与他一起温习,却成为自己心底一道不可愈合的疤痕,活着的人怎么也比不上死去的人,邹盼舒的泪水只能往心里流而不能表现出来。
同样的经历,截然不同的心情,邹盼舒坚qiáng的心此刻也不由得微微动摇,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之深却不得,不敢看着任疏狂的双眼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终于在快天亮前,任疏狂累了,酒意也挥发得差不多,撑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此时邹盼舒还坐在他身边正经的看着杂志,扮演着被补习的小宇。邹盼舒知道差不多了,轻轻开口:“今晚很累了,我困得不行,我们喝点牛奶洗个澡先睡觉,明天继续补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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