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_村口的沙包【完结】(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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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道:“端午节又非七夕,你们倒是一个个催着朕指婚了。”

  原本这话就是要提的,只是出了姚氏这一桩事,似乎皇帝对指婚的兴趣就不怎么大了。

  张淑妃和徐德妃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好在还有徐太后。

  “官家倒是不急,可是老身急了,六哥儿七哥儿,还有阿若几个,都没有娶妻,官家就没有给他们留意过?”

  这是皇帝家事,傅琨就不好听下去了,就要告退,皇帝却不肯放过他。

  “傅爱卿,你快来教教朕,这挑儿媳该是个什么标准?”

  他是被这些女人bī急了。

  皇帝xing子仁厚,素日在朝堂上就仰仗大臣,而国朝素来文官势qiáng,皇帝若没有太祖太宗的能耐,就很容易叫他们压住,现在的天子也习惯了事事听大臣的,他不是不愿去想,而是懒得想。

  他就是这样的xing子,否则立储之事也不会一拖这么多年。

  他知道徐太后、徐德妃、张淑妃、舒皇后对挑选周毓琛和周毓白的媳妇多有筹谋,他不想这么随便入了她们的套,也不想去想,若不是碍于家丑,真恨不得叫文武百官商量着拿个主意算了。

  傅琨只好拱拱手,说了一些说和没说差不多的标准:

  “自然是孝顺良善、温和有礼、通达明智……”

  如此云云,皇帝也配合地点点头,只对左右道:

  “正是这个理,赶明儿让礼部搜罗一下,再送进宫来甄选,至于阿若那里,他有父有母,婚事又何须朕来cao心,母后挑好了下道懿旨就是。”

  他这么一说,徐太后也无话可说了。

  张淑妃气得咬牙,皇帝这个爱“拖”的xing子可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立储拖,现在挑儿媳妇也拖。

  若是傅琨肯多说一两句话,她也不用这么辛苦。

  皇帝不听后宫的,只听大臣的,连她当时想为自己堂伯父讨一个闲职都被御史台上书连骂了好几天,骂得官家当场顾不得答应过她的“金口玉言”,直接反悔不认账,张氏一包气最后也只能往肚里吞。

  可是她没有办法,在政治混乱的年代,后妃可以左右朝廷,可是如今,就太难了,所以她要这么不惜一切地为儿子拉拢各种文武势力,就是想等自己做太后的时候,不要再被这么处处掣肘。

  越这么想,张淑妃一股火气就上来了。

  傅家一定要争取!

  傅琨退下后,湖面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标,也没有人再讨论请旨赐婚的事,坐在帷幕后的钱婧华略略放了下心来。

  只是连夫人同邠国长公主的脸色一样不好看。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自个儿的亲儿子、亲外甥,就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邠国长公主还指望着她的皇兄一张圣旨让齐昭若低头呢,同时又能给全了孙家脸面,他不赐婚,齐昭若不肯娶,孙秀那人,肯定又要开始掂量起来了,烦人!

  而钱家那里,也是一样的道理,同样都是皇帝的亲儿子,周毓琛和周毓白,他们选择周毓琛,是因为觉得他有可能夺得大位,他们钱家的女儿是要做皇后,才不管你对方是什么人,皇帝若是这么个模棱良可的态度,那他们就也要好好想想了。

  傅琨望着金明池的湖面,凭栏长舒一口气。

  幸好官家还不至于被后宫那几个女人完全牵着鼻子走,徐氏一家与张氏,是何其自私,他们想掺和争储也就罢了,如今竟想用东平郡王和齐昭若的婚事牵扯更多的势力进来,看张氏的胃口,钱家似乎还满足不了她,想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朝堂搅得一团乱才肯甘心么。

  太祖太宗两位皇帝殚jīng竭虑,才换来如今的太平,前朝士族尽受安抚平息,外戚宗室,乃至内监宦官也都不敢放肆,这样的局面已经很难得了。

  傅琨蹙眉,暗自下决心,看来要与朝臣联名上奏疏,东平郡王娶妃必然要慎之又慎,以防张氏之贼心。

  第253章 刺杀

  傅渊走过来,蹙眉喊了傅琨一声。

  傅琨转回头道:“把人送下去了?”

  傅渊点点头,脸色如寒冰,已经将对姚氏的不满全部写在了脸上。

  “往后不可再随意让她们母女出门了。”

  傅琨淡淡地说着,对于姚氏,他这些时日来早没了脾气,也同样,这些年的qíng分一起消失殆尽。

  御前失仪只是个开始,若是接下来皇帝对傅琨父子真的予以重用,姚家和姚氏必然是有心之人的突破口。

  男人在官场拼搏,最忌后院失火,而傅家是最容易出这样的事的。

  姚氏的事qíng两人暂且不谈,傅琨道:“念君今日没有出门?”

  傅渊已经打发人去寻了一圈,只说:“临出门前还见了一面,是往金明池来的,现下却没有踪影。”

  傅琨瞬间了悟:“你去看看寿chūn郡王可在此处。”

  傅渊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脸上带了一抹尴尬,心中暗自决定,有些话爹爹不方便说,他们兄妹俩又早就没有了娘,看来如今只能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旁去提醒她几句了。

  周毓白的目的肯定并不单纯,他只希望傅念君现在是真的变聪明了,不要叫对方一张皮相被迷走了神魂。

  傅渊心有所思,匆匆下楼,没有看清对方来人,不小心迎面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从鼻尖钻进来的清新花香就可以判定,这是个女子,傅渊立刻退后,可是那女子似乎是因为生得娇小,头上的步摇挂在了他的前襟上,因为他后退一步的动作,步摇被生生从她头上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傅渊愣了愣,先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步摇。

  对面的小娘子生得秀美灵动,似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之意。

  傅渊却没顾得及多细想,只作揖赔礼道:“得罪了。”

  钱婧华自然是认得他的,如此年轻俊秀的探花郎,东京城怕是没有几个小娘子不知道。

  她只淡淡笑了笑:“无妨。”

  说罢要去接他手里的步摇。

  她也是因为心qíng不佳,便出来走动,一时也没注意脚下,不完全是傅渊的错。

  傅渊把东西递还给她,却很坚持:“这是在下摔坏的,自然该赔。”

  傅渊很是就是论事,钱婧华便低着头自报了家门,直到傅渊与她错肩而过了,她还捏着断了的步摇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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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被傅琨和傅渊无限揣测的周毓白和傅念君两人,此时的氛围却远没有这么旖旎。

  傅念君为一边为父兄忧心忡忡,一边眺望着隔着大片湖面的远处高阁。

  周毓白今日叫她出来,其实倒真不是为了自己躲清闲,而是确实会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傅念君现在不适合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他幽幽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让她不用太紧张,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也应该好好玩一玩,可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氛围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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