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跳水,一时不察傅念君的外衫落在水中没了踪影,他一向谨慎,这衣服不能让人一眼断定就是傅念君的,可到底还要防着被人发现了做文章,于是命手下人去寻。
这样的小事,他们还出纰漏了。
“被谁拿去了?”
周毓白挑眉,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是、是齐、齐郎君……”
郭巡的头越垂越低。
这齐昭若竟守在岸边,好像早就知道他们那些人的来路一样,那些人本来就是江湖汉,也不能名目张胆地打着寿chūn郡王府的招牌,不想闹大就只能双手奉上。
“郎君,他或许认不出来。”
陈进在旁道,抱了一丝侥幸。
“他知道。”
周毓白语气平淡,三个字就浇灭了两人的希望。
齐昭若知道那些是他的人,也知道那件衣服属于傅念君。
他想做什么?
“郎君,这件事不能叫他拿来大做文章,傅二娘子的名声可是会毁了的,不如今天我们就潜入齐家……”
郭巡昂首,十分地慷慨激昂,一副要戴罪立功的样子。
周毓白瞥了他一眼:“你没有去看看那天状元郎游街时他那一箭的力道?别小看了他,除了单昀,你们谁去恐怕都难全身而退。”
郭巡噎了噎,只好嘀咕一声:“这人是易经洗髓了不成,这么能耐……”
周毓白抬手让他们出去,“先别动作。”
如果他猜的没错,齐昭若拿到了那件衣服,不是去找傅念君,就是会来找自己。
他的路数很怪,从来就不是与邠国长公主和肃王一道的。
出于这一点的考量,周毓白才敢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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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次日起身时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打了两个喷嚏,在芳竹和仪兰的威胁下多穿了两件衣服才派人去告知了傅琨等等要过去见他。
寿chūn郡王端午节在金明池遇刺一事傅家也收到了消息,毕竟昨夜因为这件事被皇帝迁怒而很晚才归家的大人,不止傅琨一个。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京里的街头巷尾,都会开始谈论这件事了。
傅念君自然知道这都是周毓白的安排,他想做什么她没有功夫细想,傅家的事她都忙不过来。
去傅琨书房里的时候,不意外见到傅渊也在。
父子俩的表qíng难得如出一辙,十分凝重。
傅渊是一向如此的,可对女儿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傅琨,今日却消失不见了。
傅念君叹了口气,闪身进了书房。
“爹爹喝茶。”
她很乖巧地给傅琨奉茶。
傅琨望着她的笑脸,顿了顿也还是接过茶杯。
“哥哥也喝茶。”
傅渊竟也得到了她罕有的一脸讨好。
他忍了忍,终究没绷住,还是接过了茶杯,可他却没傅琨这么容易妥协,没有喝就把茶杯重重地搁在手边,冷着脸先开口:
“昨天去哪儿了?”
傅念君老实道:“爹爹和三哥应该都知道了。”
“你倒是连个谎话都懒得编了。”傅渊冷笑。
傅琨咳了一声,看着长子训闺女的样子又有些舍不得,只说:
“三哥儿,你妹妹年纪小一时糊涂,你好好说话。”
傅渊额头青筋跳了跳,从牙齿fèng里挤出了一句话:“你们有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
傅念君愣了愣。
十分佩服傅渊,这成日想着念书的脑袋里还会有“苟且之事”这四个字。
她叹了口气,“没有,爹爹,三哥,你们也该知道,我不是从前的傅念君了,我与寿chūn郡王之间,清清白白。”
她一向脸皮厚,说谎不知道脸红,脸上神qíng坦dàng,直视兄长双眼毫不退缩。
其实她和周毓白亲都亲了,哪里算得上什么清清白白。
可是不这么说,怕是傅琨父子就要把自己关起来了,她被禁足倒是事小,只是如今外头那么多事,她实在怕他们一时不慎又入了别人的套。
第262章 老实jiāo代
傅渊的神色明显带了几分狐疑,傅念君转回头去盯着傅琨,知道哪里才是突破口。
傅琨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昨日寿chūn郡王遇刺,跳湖逃生,当时你可与他在一处?”
傅念君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傅琨手边的茶杯差点被他撞翻了:
“你可有哪里受伤?你这孩子,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还一声不响……”
傅念君心里也有些暖意,在傅琨心里,还是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爹爹不用急,我没事。”
她简单地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他们二人在小渚之上的那些,再三qiáng调了自己没有受伤,一切都在周毓白的掌控之内。
傅念君尽量让自己做到面不改色,仿佛像在谈论别人的事一般。
傅渊沉眉:“昨日之事,看来寿chūn郡王果真是早有安排,他年纪不大,心思却着实深沉。”
傅琨摸着胡子,“杀手应该确实不是他自己的人,只是借这东风,顺利将肃王拖下水了。只是他不该让念君也身陷这样的陷境。”
看来傅琨此时对周毓白的观感不大好。
傅念君忍不住开口:“他这点心思并未想瞒着爹爹,他昨日既肯与我坦白,就也是向傅家坦白的意思。”
傅渊在旁边横了她一眼,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qíng,觉得她很是胳膊肘朝外拐。
傅念君也没有办法,很无辜地望了傅渊一眼。
基础的阵线需要确立,傅家与周毓白合作对付幕后之人,就不能产生太大的罅隙。
傅念君说服自己她完全基于这一点考量才替周毓白说话的,并非是……
别的原因。
傅琨长叹一声,望着傅念君的神qíng有些难言:
“总归是先前我们欠了他的qíng,当时郑端的夫人魏氏一事,念君,是他提醒你的吧?”
傅念君竟不知傅琨与傅渊二人竟把这件事都谢在了周毓白头上。
这事可都是她的功劳呀。
不过此际她却不能否认,只好让周毓白枉担虚名了。
“这是我欠他的人qíng,却不是傅家,更不是念君。”傅渊冷声道:“他若是借这般机会图谋大事,倒是让人看轻了。”
魏氏那件事傅渊一直记着,若真是周毓白出手,这个人qíng他们不欠也欠下了,那么要还也该他去还。
傅渊盯着傅念君,眼中有一丝痛楚闪过,“昨日之事,本是他不够光明磊落,再如何,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傅念君心中暗自叫苦,这才想明白,原来傅琨与傅渊都想岔了,以为周毓白多方算计,就是为了今日。其实周毓白帮傅家的地方倒是不算多,他救过的人,只是傅念君,这qíng也合该由她自己去还。
傅渊那件事,则完全是傅念君自己的主意,三哥该欠的人qíng,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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