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人家却是和傅相的长子定了亲,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还真有人敢和皇家抢亲啊?
有人说,曾听宫内小huáng门说看见傅相素衣素鞋跪在圣上的福宁殿前,就是豁出老脸为了替儿子求娶这门亲事。
也有人说,是钱家小娘子先倾心相许,与傅东阁是qíng投意合,不愿委屈己身求富贵,要死要活地bī家中改主意。
更有人说,吴越钱氏开罪了圣上,圣上不愿意聘他家女儿为媳,这才转而赐婚给傅相,平衡朝堂势力。
每种说法都似乎有那么些道理,可谁也不能论证真假。
但是结果反正就这样定了。
被认作是准王妃的钱婧华,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傅相的儿媳妇。
没有人知道张淑妃撒了多大的气,苦心经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是她没有办法,促成周毓琛封王的人,正是傅琨。
人家是朝堂上的权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生遍布,他要使点心眼,谁敢和他别苗头。
皇帝也对傅相大为不满,张淑妃便也趁机想chuī枕旁风说说傅琨的坏话,谁知却换来了皇帝的不悦。
因为皇帝在乎的不是钱婧华能否成为自己的儿媳,他是气傅琨,与钱家联姻他到底想gān什么?
他不是一向是清流么,怎么敢去和吴越钱家结亲。
皇帝很矛盾。
一方面,他是极信任傅琨的,觉得有傅琨替他看着钱家,钱家也不敢出大纰漏。
另一方面,傅琨这样做确实没有提前和自己知会,有钱家这样的亲家在,他便不合适再把军政大权jiāo到傅琨手上。
御史台已经连上了几本折子,质疑傅相用意,在此关头与吴越钱家结亲,居心不良。
傅琨对自己说的,当然是因为傅渊同钱婧华早有联系,钱豫甚至还将傅渊赠送给钱婧华的步摇拿到傅家请他做主。
他也想成全了儿子,并且告罪自己有负圣恩,不敢再执掌枢密院,甚至同平章事一职,也愿暂且解职。
皇帝当然大为光火,言辞下令斥责了他。
可是斥责完了,依然还是赐了婚,他们君臣几十年,互相扶持,从皇帝还是太子时,傅琨就与他jiāo好,而之后圣上听了身边内监桓盈的劝解和分析,也认可了傅琨这是想急流勇退的意思。
人年纪大了,也不能怪他胆小不经事。
人傅相毕竟连孙子都还没抱上呢,听说家中浑家一直也不省事,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弄得傅渊迟迟娶不上妻。
这般从人qíng角度一劝,皇帝就心软了,他本身就是个重感qíng之人。
而当然这个桓盈,便是周毓白的人。
如此皇帝虽然失望,气了两天到底还是圆了傅琨这个面子。
因此张淑妃这个不识大事的妇人几次三番编派傅相以势压人、图谋不轨时皇帝便不乐意听了,在他看来,那钱婧华便不是什么好人选,人家心中都有了人,还聘来做皇室儿媳,这是打自己的脸。
如此一怒,张淑妃也闹不清皇帝的意图了,再不敢提钱家。
钱家的把柄她还握在手里,谁知拖人传话之时钱家却一改往常态度,硬气地很,也不知是不是攀上了傅琨就有恃无恐。
说到底,张淑妃能拿捏的就只有一个连夫人。
她还向儿子哭诉,说到底是几十年夫妻之qíng,竟还不上他与傅相的君臣之谊,又埋怨钱家墙头糙,出尔反尔。
周毓琛反倒松了口气,反过来劝她:“这也是没有缘分,都拖了这么久,中间出了这么多岔子,想来她也不适合做我的妻子,何况阿娘也该想开些,当初你想与钱家联姻,是不想让七弟捷足先登,如今他也并未与钱家联姻啊。”
张淑妃被头脑清醒的儿子一劝,倒是也有点醒悟过来了。
其实这个结局也不错。
傅琨那人,是官家信重之人,是个忠心不肯偏颇的纯臣,日后谁做了皇帝,他都会尽心辅佐的,所以钱家这金山,不是他们现在没沾上,而是等周毓琛登基了,日后一样还是可以归他们所用。
钱婧华的作用,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张淑妃拉着儿子的手气势满满:“阿娘再给你挑更好的。”
周毓琛只能连连苦笑。
接下来的喜事,便是两位王爷的共同进封。
如傅念君所知的前世一样。
东平郡王册封为齐王,而周毓白册封为淮王,并且下令为他们重新整修府邸。
淮王这个封号,骤然听到,还是让傅念君从心底泛上来一些不适应。
她料想到周毓白这些日子应该很忙,毕竟封了亲王,他们从此也便与诸位兄长们平起平坐了。
礼部也发下告示,正式为两位王爷选妃,新一轮的采选会在明年chūn末完毕。
也就是说,最迟到明年chūn末,两位王爷都会成亲。
原本这会儿他们的亲事都该定下了,但是此前发生了种种意外,倒是拖到了现在,只能小范围地进行一次采选。
这也算是件振奋人心的大事,有女儿的世家公族们也可以摩拳擦掌,眼红耳热、真刀真枪地搏一搏未来富贵了。
第355章 欺负
对于像肥羊一样待宰的两位王爷,傅念君并未投入太多关注,她专心cao办着傅渊与钱婧华成亲时的各项繁琐事宜,有不方便她这个晚辈出面的,傅琨甚至还请了自己族里的一位婶娘周氏从旁协助,一切都还算井井有条。
傅琨的这一妻一妾,一个被送到了庵堂,一个被关在家中,府里人倒是觉得还好,但这周氏三不五时就会有几句话来劝傅念君。
这位婶娘什么都好,就是心肠软,德行好,是十里八乡的善心人,否则傅琨也不会请她来帮忙cao办傅渊的婚事。
傅念君给她面子,权把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什么到底那是你们的母亲,家中办婚事,不能够没有主母cao持,也不能让你爹爹和哥哥在宾客和钱家面前丢脸等等……
傅念君心中好笑,将姚氏放出来,那才是让傅家丢脸。
许多人往往并不清楚内qíng,他们只是想踩着一个道德的至高点,可以有一个劝诫说服他人的机会而已。
姚氏在庵堂里很好,每半月就会有人来向傅念君禀告她的消息,吃食用度,皆没有亏待,已经算是傅家仁至义尽了。
而这日傅念君和周氏清点了一次库房,准备聘礼,从花园中取道时,竟听到了孩童的哭泣声。
这几日周氏也很少老生常谈了,转而关怀一下傅念君的亲事,她虽实为热心,但总是与她纠缠这些话到底也让人招架不住,因此傅念君应付她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两人停下脚步去看,却是见到了院中有两个孩子,似乎发生了些不愉快,一个矮小的女童正捧着脸大哭。
傅念君蹙眉,疾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傅念君一出现,几个侍女就诚惶诚恐地行礼。
傅念君蹲下身子,问面前女童:
“漫漫,你怎么了?告诉姐姐。”
傅溶见到傅念君出现,脸色就煞白,偷偷地用手心蹭着衣服,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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