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白望了他一眼,只是淡淡道:“你不说我倒没想起来,早前宗室里那些风言风语,甚至传到后宫里头,说我心悦于她,都是你传的吧?”
周绍雍嘿嘿地笑了两声,尴尬道:“我这是什么?未卜先知呀,再说了,风言风语总归是风言风语,这亲,要定下来了才作数的,那不是,傅小娘子还和齐表叔传过点啥呢,这民间的戏文里,兄弟相争的戏码十分受欢迎,你们表兄弟之间……”
周毓白横了他一眼。
周绍雍似乎也是觉得自己好像越说越没谱了,马上闭嘴,眨巴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周毓白。
周毓白望着眼前这张少年灵动秀丽的脸,那一双大大的、炯炯有神的杏眼十分讨人喜欢。
周绍雍长得不像肃王,而是像极了肃王妃。
周家这祖传的长相,便是俊秀一挂的,太祖皇帝虽然是个征战四方的将军,却是个玉面书生模样,当今皇帝也是书卷气极浓,周毓琛周毓白兄弟身上,也都是内敛的气质。
而肃王像了徐家一脉,生得并不好看,但是肃王妃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看着周绍雍就知道。
他这对眼睛,不像周家人,似乎带了隐隐的野xing……
周毓白只是垂下眸子,用叔叔的口吻警告他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周绍雍倒是挺受教:
“好吧好吧。”
正好有个宫人沿路寻了过来,是来找周绍雍的。
太后娘娘在等着他。
周毓白道:“那你快去吧,别让太后娘娘等你等久了。”
周绍雍这才与周毓白别过,兴冲冲跟着宫人走了。
这孩子倒是无论何时都是充满了热qíng和活力。
周毓白上了马车出宫。
单昀只听到周毓白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回去之后让张先生立刻到书房见我。”
单昀觉得周毓白是心里有事,他很久没有这样比较“急切”地下命令让张九承尽快见他了。
赶到书房里的张九承也同样有些惊讶。
“郎君是说……肃王世子?”
周毓白点点头。
“让底下的人去查查,他在镇宁军中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回来之后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一五一十,都报告过来。”
张九承一头雾水,“郎君怎么好好地就疑到肃王世子身上去了?还是说肃王府最近有异动?”
周毓白挑眉,“异动?他们最近热衷于走王相的路子,还能有什么别的异动,到底是和齐昭若走得近的人,查查吧。”
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也说服张九承。
其实他对齐昭若,现在却比周绍雍放心多了。
周毓白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感觉,只有他自己明白。
皇家之中,明争暗斗,与兄弟之间互相算计,这些年早已习以为常。
但是周绍雍是自己的晚辈,他虽没有比他大几岁,视他却如周绍懿一般的,待日后周绍懿长大了呢,他是否也要以这样的眼光去看他?
当真是冷血至极了。
张九承不知他心中qíng绪,只点点头,“肃王世子虽是与郎君亲厚,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何况明年与西夏战事亦未可知,多防备几位王爷总是不错的。”
周毓白只是点点头,“那就有劳张先生了。”
第423章 案qíng
傅家这里,没过几日,傅渊便又叫人请了傅念君去书房,她直觉是和陈家的命案有关联。
陈灵之已经快坐不住了,但是除了将他好好地看管起来保证他的安全,傅念君别无他法。
傅念君问道:“哥哥,是陈家的事有进展了吗?”
傅渊脸色沉重,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怎么样了?官府定案了,还是抓到了可疑人物。”
傅念君希望得到一个好消息。
傅渊摇摇头。
傅念君的心凉了半截:“那哥哥的消息,可是好消息?”
傅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喜忧参半吧。”
喜的是当夜陈家人并未全部葬身火海,陈老爷陈夫人的尸骨经过鉴定应是确认无误了,但是陈家一对儿女都不在列,也就是说陈小娘子可能还活着。
但是傅渊说的忧则是……
“但是两日后,有人在二十里郊外找到了三具尸体,官府经过仵作验尸,认定是陈小娘子和其弟,还有一名从小伺候他们的rǔ娘。”
傅念君一惊,随即便问:“是如何死的?”
“流寇盗匪所杀。”
洛阳城外如何可能有这样胆大包天的流寇盗匪!
这借口官府那关怕是都难过。
傅念君拧眉:
“那帮人竟然假借盗匪流寇之手生事,还有王法么?”
还非要这样斩尽杀绝,十分心狠手辣。
傅渊说:“审案有刑部和大理寺,我们cha不上手。”
傅念君道:“但是陈小娘子既从家中逃脱,或许生还的可能xing大些,何况陈灵之并没有死,他好好地在这里,哥哥,可见官府的消息不可信……”
傅渊沉重地看了她一眼,“错了,陈小娘子生还的可能xing很小。”
原来洛阳官府认定的尸首其实只有陈小娘子一人,而她身边的少年,并不敢断定是陈灵之。
是傅渊暗中cao作了一下,才让官府以判定姐弟两人身死结案。
是傅渊想让“陈灵之”这个身份死去,所以才有了这个结果。
对于洛阳官府而言,这样的无头案,死绝了的一家人,也无人再上告,这样结案是件好事,省了衙门的人力物力。
这种qíng况的案子,就是调查出来了,也就是街上百姓夸个一句两句的,无关痛痒。
傅念君心中一震,所以陈小娘子即便没死在大火中,也确实是死在了郊外仇家的手里么?
傅念君来不及细想这件事,只问傅渊:
“哥哥出手了,会不会对傅家有影响,若对方来头甚大,我们如何能保全陈灵之……”
帮人的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她不想看到傅渊因为自己的一时恻隐去冒险。
傅渊摇摇头,“陈老爷是做生意的,往来的人很多,往官府走路子递银子的人也很多,商人无良,总有那些烂账想栽到死人头上去,陈家人死绝了,他们的财产才能拿出来瓜分,所以即便我不出手,也很多人想官府判定陈灵之已死。”
他不过是让人推波助澜而已,对方要查根本无从查起。
陈家的事确实是个惨剧,而究竟原因为何,如今怕是只有死去的陈家夫妇知道了。
傅念君呼了口气,“那么陈灵之所说的,陈家那位姓章的舅爷,哥哥可查到线索了?”
傅渊脸色冷沉,只道:“姓章的根本不是陈家的正经亲戚,陈夫人是前朝旧臣府上侍女出身,家境贫寒,在东京城里哪有什么亲戚,不过是他们胡乱七拐八拐认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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