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房还算识相,并没有在事后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周毓白只是静静地盯着她,说道:“念君,你心里有事。我们定亲了,你不开心么?”
他这么温柔地问出了这样的话,傅念君怎么舍得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我当然开心……我很开心。”
她心中的感觉无法与人诉说。
这无疑是上天最好的恩赐,本来她没有想着能够走到这一天的,像做梦一样。
周毓白又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左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
“你心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
他的眼睛还是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澄澈,眼角微扬的凤目,比常人眸色更淡的双眸,望着她时,幽幽静静好似一潭温水。
“齐昭若对你说了什么?”
周毓白似乎明白她的不安来源,只是轻声问她:
“足以让你对我的感qíng产生动摇?”
傅念君截断他的话:“我不会对你产生动摇。”
周毓白笑了,“是,你永远是一往无前的。”
“我只是,怕你因为我而……”傅念君仰头望着他道:“他和我说了章家的事……”
周毓白的眸色黯了黯。
傅念君叹道:“七郎,我可以一往无前,但是我不希望你也如此,我对你,从来没有要求的。”
她不希望看到他为了自己而做出一些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成为他的往后人生的诟病。
周毓白勾了勾嘴角道:“我从来不是什么温和的人,你早知道的。”
“可我不想成为旁人试探你的底线。”
傅念君说道。
“你不是。”周毓白握紧了她的手,对她认真道:“念君,我知道,你是个能够将感qíng和现实区分明白的人,无论你遭遇多大的困难,你都会勇往直前地朝前踏过去,你喜欢我,可却并不执着于成为我的妻子。”
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喜欢他就只是喜欢他,不指望他的另眼相看,甚至也不期望和他共同白首。
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周毓白才会做那么多事,让她明白,他比她在这段感qíng里更加执拗。
“我将你视为妻子,你值得尊重,也有资格与我并肩而立。你怕什么呢?你不输给任何人不是么?”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叹道:
“你不必这么没有自信,在我眼里,你值得我做所有的努力。”
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傅念君一颗心酸汪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执着和坚定,也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也对我有信心一点,你将是我的妻子,不是别的任何存在,我知道齐昭若告诉你那番话的意图,他想让你主动心生退意。但是我对章家做的事不仅仅是为了你,你也不用有任何心里的负担,我早就说过,只要你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光彩的不光彩的,毫无隐瞒。”
傅念君垂下了眸子,眼眶有点湿,说着:“对不起……”
她不该害怕,不该退却,不该对他心存疑虑。
往后的事谁知道呢?就算周毓白日后真的成了一个jīng于算计野心勃勃的人,起码现在,他对自己,是单纯而热切的。
就像她对他一样。
她确实对日后有所不安,可日后的事就让时间来见证吧,有他这一刻的温qíng,傅念君知道,无论哪个女子都不会拒绝的,就是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十年八年后,她想着,再回味起这一刻来,她也此生无憾了,这一时刻,让她为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周毓白笑道:“是我没有对你说明白,我不想让你太cao心,但是我也太一厢qíng愿了,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作禁不住事的金丝雀。”
他先前没有想过,或许他所以为的出于怜惜的隐瞒,其实傅念君并不需要。
两人一直拖着没有成亲,作为女子,她心底的不安和恐惧自然会发酵,甚至也让他忘了,在最初的时候,她在自己面前是多么容光焕发侃侃而谈,她的聪慧和qiánggān并不输任何男人,若她生为男子必然也是王佐之才。他又怎么能因为自己与日俱增的患得患失的qíng绪而将她“锁”起来,用保护她的名义约束她呢?
没有人能因为“爱”而绑架对方接受自己的一切。
他确实是忘了。
周毓白要谢谢齐昭若,若是没有他来找傅念君胡说八道,或许他们都还无法意识到彼此的qíng绪。
她对未来太没有信心,而他则对她握得太紧。
傅念君靠进他怀里,主动伸出手拥住他,靠在他肩膀上不想动。
他身上的味道太让她眷恋。
“七郎,我们都是普通人,你不是完美无缺的,我很高兴。”
周毓白亲了亲她的发顶,说:“我不喜欢完美无缺。”
她笑了声说:“幸好我也不是。”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心道只有将她娶回家自己才能心安吧。
她叹:“你今日的话,足够让我爱你十年。”
周毓白拧眉,“只有十年?”
“十年之间,我想,你只有再说些旁的动听话,我的爱才能延期。”
她笑得狡黠,十分可爱。
傅念君总是有很多种面貌。
板着脸和人吵架,厚着脸皮耍赖,还有这样活泼地调戏他。
每一个面貌他都喜欢。
周毓白抬起她的脸忍不住要俯身去就她的唇。
第463章 没我卑鄙
傅念君眼疾手快,用手掌捂住他的唇,说道:
“注意场合。”
周毓白也立刻清醒过来,是了,若是被傅渊知道,他肯定受不了地要从中作梗。
周毓白拉开她的手,只说:“看来今日没机会轻薄你了,若是你哥哥不这样如临大敌,我还能稍微讨个临别礼物。”
临别礼物?
傅念君突然揪心起来,“你要去哪?”
周毓白说道:“别担心,一点小事,我要往北边去一趟。”
北边。
他的话没说明白,北边是多北,燕云十六州,还是大辽?
他道:“去澶州。”
那里接壤北境,澶渊之盟就在那里签订。
他去那里,多半是要会辽人。
傅念君立刻明白过来,心中一惊,“官家知道不知道?”
周毓白笑说:“你在想什么,自然是他的密旨。”
难不成她还以为他通敌叛国。
傅念君心里松了松。
其实大辽皇室一直和宋皇室有联系,两国为了长治久安也经常互通书信,只是很多事不能被百姓和朝臣知道,毕竟有些热血的读书人和将军,成日嚷着要夺回先祖土地重振汉人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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