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聪明也好,假聪明也罢,我不求三哥出手相助,你只要看着就好了。”
傅念君笑了笑,对傅渊的态度很客气,却也很疏离。
她没有讨好厌恶自己的人的习惯,傅渊对她什么观感,其实她并不在乎。
傅渊站起身,“这次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但是我只提醒你一句,爹爹对你是真心疼爱,我不想再看到下一次。”
看到她的算计,是包括傅琨在内的。
傅念君看着傅渊离去的背影,不由苦笑了一下。
她没有必要去对一个这样排斥自己的人多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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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琨回府的时候,方老夫人已经在姚氏的劝说下终于弄清楚了事qíng的前因后果,她似乎才从糊涂中清醒过来,她刚才好像做了些不好的事?
傅琨得知了方老夫人在傅念君院子里大闹之后,心中压抑的火气突然就烧了起来。
他当即就折了方向先去看女儿,等看到傅念君的膝盖时,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为了那个不着调的杜淮,亲自出门奔走,就怕明日朝堂上言官的风向,朝长公主那里偏。
齐昭若也算是个皇亲,谋害皇亲的罪名可大可小,这里头的分寸很难控制。
人人都知道傅相家里有个颇为风流的大女儿,这回出事的却是小女儿的未婚夫婿,让人不胜唏嘘,看来傅相确实是没有岳父命。
傅琨正是心qíng不佳的时候,方老夫人不顾规矩地发这一通疯,立刻就触了他的逆鳞。
当初定杜家,就是姚家的意思,如今瞧瞧,她做的是什么事?
傅琨不顾姚氏的眼泪,当即就青着脸下令:
以后没事,不许这个岳母随时登门,姚氏相请也不可以。
傅琨是个儒雅的人,从来不会在后宅发脾气,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姚氏知道他这是动了大气了。
方老夫人睁着眼睛还要闹,被姚氏哭着打断了。
她怕方老夫人再说下去,傅琨的怒火就不止如此了。
好不容易方老夫人在女儿的拉扯下被送出了门,在姚氏的忐忑之中,傅琨又悠悠地说出了他的决定:
“以德报怨,我自认这一辈子也做了很多回这样的事,不怕再多做这一回,杜淮如今还是四姐定下的夫婿,该为他奔走,我也会出一份力,但是仅此而已。无论结局如何,他和四姐的亲事,就作罢了吧。”
姚氏瞪着一对哭肿了的眼睛,“老、老爷……”
傅琨打断她:“岳父那里,我自然会亲自登门去说明,四姐年纪还小,亲事还能再议。”
姚氏还没反应,就听见傅梨华嗷地一声从门外冲了进来。
“爹爹,爹爹,不成……女儿不能退婚,不然女儿成了什么……”
她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傅琨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傅梨华,只说:“不退婚,从此后,你就住到城外家庙里去吧。”
傅梨华一声嚎叫突然就冻在了嗓子眼里。
她没有听错吧?
爹爹连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吗?
第57章 处置
“我意已绝。你今日说了你二姐什么话我也不会再追究,你们两人终究是姐妹,没有隔夜的仇,杜淮人品堪忧,实非良配,李夫人心xing狠辣,更是不可做我的亲家,你若再说一句,便不是我的女儿。”
这是很严重的一句话。
傅梨华的眼泪就这样纷纷滚落下来。
没有哪个小娘子会顶着不孝的名声硬要为自己争取一个郎君。
杜郎,她的杜郎……
她想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嫁他为妻,现在,全完了!
傅梨华整个身子突然向一边软倒,姚氏一把搂住女儿,也止不住在她肩头低泣起来。
母女俩一副凄风苦雨的可怜样子,可惜却没有人同qíng。
因为这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好好让四姐回屋休息去吧,杜家的事,你们二人,再也不要cha手了。”
姚氏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这一局,是他们彻底输了。
三房里头,三老爷和三夫人都放了外任,可是房里还有一位老姨娘,姓宁,傅家后辈也会尊称她一声宁老夫人。
傅家老太夫人过世后,这位宁老夫人也深居简出,她知道自己尴尬的身份,从来不往人前凑。
她唯一的孙女傅秋华是跟着宁老夫人长大的。
傅秋华把今天的事像笑话一样说给宁老夫人听。
“太婆,你说有趣不有趣,大房里可真够乱的。”
这一出接一出的,什么戏都没这样jīng彩。
宁老夫人捻着佛珠,只感叹一声:“若是前头那位大夫人还在,哪里能闹出来这许多事。”
妻贤夫祸少。
现在的傅琨,身居高位,每日里殚jīng竭虑,朝堂上时时要留意着那些个想把他拉下来取而代之的人,可是这般境况,后院还起火,自己的妻子和老丈母娘如此不消停,他甚至还要亲自出面料理后宅之事。
人人都说傅家大夫人贤惠能gān,她却早不这么觉得,真正的贤惠能gān可不是管些银米就算了的,傅家这样的人家,一步踏错,一念之间,就是刀山剑雨的等着。
如今那位,可完全不能和先前那位比啊。
宁老夫人感慨着对傅秋华道:“五姐,往后大房那里,你得少去凑凑,那房里都是糊涂人,往后还不知会遭什么灾呢。”
傅秋华点点头,“我晓得了。我本来与四姐就不甚热络。”
比起来,她更喜欢大娘子傅允华,她总觉得傅家最有出息的小娘子,应该是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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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和傅家的事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沸沸扬扬传了两天,李夫人、方老夫人和姚氏被传了多少闲话他们自己都无暇顾及。
比起来,邠国长公主对杜家的手段更加让人感兴趣。
长公主当日就进宫向徐太后哭诉,声泪俱下,把杜淮和李夫人的恶毒夸大了十倍,顺便还提了助纣为nüè的蒋夫人几句,总之她是天下第一委屈。
徐太后被她说得头晕,又召了东平和寿chūn两位郡王来问话。
周毓琛和周毓白也没有隐瞒,至于天宁节那日到底是不是齐昭若打了杜淮,是不是杜淮害了齐昭若堕马,不用他们来说,长公主一口咬定的,那就是真相。
徐太后溺爱女儿,当即就拉了儿子开始哭诉,皇帝被缠得没办法,第二天就把杜判官留在了禁中。
算起来这不是朝堂大事,只是皇家与杜家的纠葛,御史们能参也就参一个长公主规矩不严,有失身份。
可到底天家也是常人,自己受了委屈不找老娘哭诉还能找谁呢?
礼法上不对,可qíng理上也能体谅,齐昭若现在都还在西京养伤,这就立刻能叫御史们闭嘴了。
可杜判官夫妻到底是明白人,扈大已经被处理gān净了,他的家人也都打点妥当,确凿的证据长公主还真的拿不出来,能够找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也无法作为杜淮蓄意谋害齐昭若的有力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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