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_村口的沙包【完结】(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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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一个随时准备着要与萧凛反目的契机罢了。

  傅念君也不愿意把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想得太过分,但是事实如此,换了她自己落于如此处境或许也一样。

  既然如此,她现在的确没有必要做太多的事,该怎么jiāo手,是萧凛和陈灵之两个人的恩怨,她只需要隔岸观火就好。

  而且最近两天,她也渐渐出现了孕吐的症状,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孩子在她肚子里安然长大。

  平安过了几天,傅念君在驿馆中住下后,偶有几波人过来打探,其实也很好理解,她怀着身孕,并没有多做掩饰,两个契丹侍女也不是她自己的人,她这里自然而然会有很多人来打探。

  除了城中一些与萧凛jiāo好或jiāo恶的官员贵族外,甚至还包括萧凛府中的姬妾,更有甚者,一个甄氏,仗着自己祖上从前是前唐的蕃奴,竟是厚着脸皮与傅念君来套近乎,还要盘一盘两人的祖籍。

  实在是太过可笑。

  傅念君只一律不见,不管外头对于她和萧凛有什么猜测,她只做耳旁风。

  名誉的损伤她在东京城里就受够了,更不会在乎区区幽州城里这些契丹人对她的看法。

  陈灵之又来了,甚至还提来了新鲜的鲫鱼。

  契丹人多食用牛羊ròu,傅念君如今脾胃越发娇贵,尤其不喜闻羊ròu膻味,就连两个侍女走得近了她都觉得难熬。

  她也不想和陈灵之客气,让侍女煲了汤安安心心地喝。

  “姐姐在打听东京城里的消息?”

  陈灵之丝毫不顾及傅念君的冷眼,还是要坐在她面前说话,甚至不客气地也陪喝了一碗鱼汤。

  “那你还不如直接问我。”

  “是么?”傅念君用帕子擦着手,只道:“那请你说说看吧,我离开之后,东京城里发生了什么?”

  陈灵之笑了笑,“一点小事,肃王殿下那里不太平,想必你也早就料到了。”

  肃王先前被耶律弼和张淑妃联手摆了一道,心底一直郁郁不平,甚至几次进宫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让徐太后都听得甚为窝火。

  但是依照傅念君的猜测,周绍雍在西北战事未起之前,并不会让肃王府出什么变故,不然这场肃王和齐王两方僵持着打的擂台就做不成了。

  若非是他改变计划,那就必然是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私铸兵戈。

  这是陈灵之嘴里,肃王脱不开的一条重罪。

  “兵戈?”傅念君拧眉,“在哪里查到的?”

  “未修筑完成的帝陵里。”

  傅念君多少觉得有些可笑,“这罪肃王能认下?”

  “不认能怎样呢?”

  陈灵之反问他。

  私铸兵戈的罪名不小,因为这些东西能够佐证你有谋反之意,虽然没有看见兵看见马,这谋反的意图并不算直观,但是有了这些刀枪棍棒,总归要圆过去也要费一番力气。

  但是傅念君是不信的,肃王再蠢,也该知道自己通过揽下修筑皇陵这差事,让手下的人挖开了前朝的皇陵盗掘财宝的事已经bào露,不能再在这桩差事上耍心眼了。

  这件事没被抖落出来,除了周毓白的刻意放纵给他时间湮灭证据,更要紧的是上头装聋作哑。

  徐太后都收了那株珊瑚树了,她难道希望被人指着说这是从前朝皇后坟里刚掏出来的?

  这件事被暂且压下,日后翻出来是桩由头,不翻出来一时半会儿就治不了肃王的罪,然后肃王还敢把私铸的兵戈藏在未筑好的皇陵里?

  纯粹等着给人抓把柄?

  “肃王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了,现在东京城里风头最盛的还是齐王,听说连徐太后最近身体不好,都让齐王妃进宫伴驾了。”

  陈灵之淡淡道。

  他已非吴下阿蒙,能够学着通过风声和消息判断波涛暗涌的局势了。

  只是傅念君知道,他虽聪明,在这样的幽州城里却没一个好老师来教,还没本事那么快就出师。

  他这样告诉自己,显然是要听听她的想法。

  真是学得越来越油滑了。

  第607章 谋反

  傅念君喝了口就收敛了qíng绪,只睇着陈灵之说:

  “你若要拜师,也该拿出个拜师的诚意来,若是三两句话里就藏个算计,这样的心态也会蒙了你双眼,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陈灵之说:“姐姐如果要我拜师,待日后我敬茶给你叩头也是可以的。不过眼下,你我之间还不是那么算的,你从心底里不认同我,不相信我,试问我如何摆正心态一五一十地向你求教呢?”

  傅念君眸光闪了闪,却是微微侧过头,说:

  “不错,你我如今不过是相互试探,走独木桥一般,谁都怕摔下去而已。好,但是该说的话我也会说,在某些方面,我们的目标还算一致。”

  陈灵之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离京之后,舒皇后必然会以我大病为由让我不再在人前露脸,好保存声誉,但肃王府上同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与殿下两人又双双不露脸于人前,无疑是活该把靶子竖在那里被人怀疑。另一边齐王府就形势大好,毕竟此消彼长,肃王失势,最大得利者只不过是齐王而已。而淮王府在众人眼里,就是一心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官家要立太子之事必然会被重提,肃王一招不慎,就要失去资格,如果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

  陈灵之倒不妨她竟是真的像老师一般会这样提问他。

  他只好说:“还能怎么办,嫁祸齐王或者淮王,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搜集一些证据,证据总是会说话的。”

  傅念君摇摇头,“太晚了。肃王在官家那里,原本就不是储位的第一人选,他先前的大错小错让官家一再容忍,总要有一个能够发泄的因由。所以无论私铸兵戈这件事是否是他被人陷害,他都已经没有资格了,你明白吗?”

  在皇帝眼里,有这件事,就代表他有足够的借口能够将大儿子和徐家的嘴彻底堵住,让他不要再觊觎储君之位,所以无论肃王再怎么喊冤、再怎么自证,对皇帝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位公爹的xing格,傅念君也可以说是很了解了。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差点都要以为这是皇帝安排的一步棋,为了让大儿子死心。

  那么肃王那里会怎么做呢?

  显然徐太后都清楚这个形式,所以她甚至会召了一直都不喜欢的齐王妃裴四娘在身边,她想知道周毓琛那头到底是什么想法。

  肃王争储君之位十几年,早就没有皇帝想得那么简单,说放就放,私铸兵戈这样的罪名没有将他打得不能翻身,那么恐怕只能把他bī上唯一一条路。

  谋反。

  因为在找不到将周毓琛一击毙命的罪名之下,他别无选择。

  这件事突然往傅念君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奔腾而去……

  这不会是周绍雍的计划,因为即便在她所知的上一世,肃王府败了,却也绝对不是谋反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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