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_村口的沙包【完结】(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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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最后做到了。

  无数个夜晚的辗转反侧,终于熬过来了。

  “早些睡吧。”

  周毓白低头吻了吻傅念君的嘴唇,心中一片柔和,他实在是太眷恋这样的滋味了。

  傅念君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因为他突然的靠近。

  周毓白目光下垂,落在她显然与先前大不同的胸前,立时便明白了。

  先前紧张的气氛顿时去无踪,他轻笑:“可要为夫帮帮你?”

  傅念君一愣,然后推了推他,埋怨道:“云姑姑说得对,你不该睡在这里。”

  “那你同意?”他故意问。

  “我不同意。”傅念君抱住了周毓白的胳膊,然后认真地说:“现在谁也不能叫我离开我的夫君。”

  她这是又调皮起来了。

  周毓白叹口气,知道她刚出月,如今两人还不能做什么,只得快速chuī熄了灯,拥着她快些入睡,免得又想入非非。

  ……

  傅念君和周毓白夫妻因为这次的磨难得以重聚,两人都感慨颇多,只想每日多与对方相处,再加上活泼有趣的儿子,过几天平静日子。

  但是树yù静而风不止,淮王殿下平安归来,就意味着京城重新陷入一波狂乱的储君争议。

  原本齐王的储君之位已是十拿九稳了,甚至大家都觉得齐王只是碍于qíng面再三推脱,但如今生死未卜的淮王回来,一下子朝上半数大臣便倾向了淮王,有人说齐王这是失算一步,没早些笼络人心,由着风向大变,也有人说淮王行动迅速,才刚回京就开始筹措大事,总之而言,两位王爷还没说什么,朝上却是一片纷扰的争议。

  皇帝前些日子因为打了胜仗有点兴奋过头,喝了几次酒后喘疾就有些复发,三天两头龙体有恙的皇帝,一个能gān的太子就太有必要存在了。

  皇帝也心疼小儿子,不说他受了这么多苦,就说他立的那些功劳,已经是无人可比了,虽然周毓白自己没认,多半都推给了守将和主帅,但是他在这场战事里起的作用,皇帝不可能不知qíng,更别说他还不远千里将肃王那个先通西夏再通辽的逆子给抓了回来,这种种成就,即便他日后再碌碌无为,也足够彪炳史册了。

  但就是因为太出色太能gān,皇帝就多了一层隐忧,今后他百年了,这个孩子必然不可能替他做个守成之君,很容易就把他这个做爹的对比地太没用。倒不似周毓琛,处处事他至孝,待他驾崩后,必然将父皇的种种言行当作自己的标榜,让他在后世也能多享一份荣耀。

  当然这是皇帝别扭的小心思,他只能一个人偷偷琢磨,甚至连舒皇后都不敢讲。

  周毓白或许也是知道太过张扬的弊端,因此回京后反而低调“养伤”,庆功的酒宴能推就推。

  府里的幕僚多为他不平,看不惯皇帝竟然还在犹豫。

  周毓白为了西北军qíng,主动请命而去,周毓琛才有机会在京城代行太子之责监国,虽也有功劳,可这功劳能和周毓白比吗?周毓白临危请命,品德cao行如何,还用细说吗?

  傅念君却很赞同周毓白的意见,因他忙碌,她就替他多次抚慰他手下出生入死的心腹和在边境时有过过命jiāoqíng的将官,对他们直言:

  “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不是殿下的天下,所以无论殿下为臣民天子做了多少事,百姓可以歌颂他,他却不可以以整个大宋的主人自视,这乃是犯了千古以来所有君王的大忌,他只能是一个身份,那就是天子的儿子,而非越过天子的存在。如果诸位真的是为殿下着想,有些话莫要再多说了。”

  这淮王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睿智,渐渐地有些替周毓白不平的鲁直将官也转过弯来了,不会再一天三次地催皇帝立储。

  而傅家显然也是与傅念君一条心的,皇帝多次询问傅琨的意见,还言明不论君臣,只如多年故jiāo,但是傅琨却直言周毓白是自己的女婿,他本该避嫌,但是既然陛下问起,他无法作为臣子给出答案,若是作为故jiāo,他便觉得应该一切听从皇帝本心,因为两个都是他的儿子,本是父子手足,血浓于水,他不应受外人影响而犹豫。

  朝上已经有个力挺周毓白的王永澄了,傅琨根本不用再cha手,他知道分寸,所有给出的这个回答十分狡猾,但却让皇帝颇为满意。

  皇帝这人,xing子软弱,容易摇摆,虽然常常听大臣、听宫妃的,但他意识里,还是觉得这都是由自己做的主。

  储位之议已经有数年不决了,此时早该有个结果了,这一次,他更应该听自己的。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齐王周毓琛竟是主动入宫向父亲呈qíng,说不愿当太子。

  第687章 太子

  皇帝对周毓琛的请求有点惊诧,因为他看得出来,周毓琛并不是推脱,而是真心不愿意做太子。

  皇帝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劝一劝这个儿子,毕竟他自己都还没有真正决定下来,何况他内心还是偏向周毓琛多一点的。

  “六哥儿,你是否担心七哥儿立了大功,你比不上他,其实这个事qíng……”

  周毓琛却反过来劝皇帝说:

  “爹爹,前唐时宁王李宪因弟弟玄宗诛杀韦后立了大功,他作为嫡长子却主动让贤于玄宗,后来才成就了玄宗的一番开元盛世。我自问虽痴长七哥儿一岁,却不是长,也非嫡,名不正言不顺,实在不敢自比李宪,这太子之位原本也轮不到我来让,我只是想对爹爹说,七哥儿是真正有才能的人,我自愧不如,实在不敢忝居大位,希望爹爹能够成全。”

  他竟用李成器和李隆基的典故来劝自己,皇帝在心底长叹一口气,同时却也有点欣慰,这个孩子自己总算没有看走眼,他心胸广博,气量很大。

  周毓琛又说:“何况爹爹也看到了,七哥儿立了如此功劳却依旧不名不扬,他是否是个爱出风头不给人留余地的人爹爹应该比我清楚,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娘那些张氏族人,还有这些年攀附她的小人不计其数,七哥儿却是能容得下他们的,但是若我身为太子,即便我顾及着与他的兄弟之qíng,他身上有这样的功劳和盛名,日后那些人可会同意放过旗七哥儿?”

  “我知爹爹这些年也过得辛苦,虽为帝王却事事也无法随心所yù,我自问比不上爹爹英明,若有朝一日处处遭人掣肘,对自己的手足犯下大错,爹爹,我该用何面目去见周氏列祖列宗?”

  一番话问得皇帝心惊。

  没想到周毓琛连这些都想得到了。

  他让一步,也是怕日后他真的即位,依附于他的势力膨胀,不受他控制,反而迫害了周毓白。

  而相比较张淑妃建立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党羽关系,周毓白那里确实要gān净地多。

  皇帝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他看着跪在下方的儿子,还是有点心疼他。

  周毓琛却是淡笑道:“孩儿也想顾全一个好名声,不如学了那李宪,不仅可以轻松自在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还能在后世长留一份美名。爹爹不愿意成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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