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有人说,当年沈竞被敌军偷袭,战死的那一役太过惨烈,那个总是形影不离追随他的少年也不幸罹难了。
总之是——
自那以后,那个少年就再没有出现过。
事qíng的原委说到这里,都还算合qíng合理的,那不过就是个消失多年又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
而这件事里面,真正叫西陵越警觉和介怀的——
陈康梁说,那个少年姓裴!
虽然名字很普通,但是这个姓氏和他大致的年纪综合起来,却总会给人很不好的联想。
北魏的上一任国君,自幼身体孱弱,登基以后也是常年缠绵病榻的,所以从二十多年起,北魏朝中他的兄弟们就都bào露出了láng子野心,为了防范他这些虎视眈眈兄弟,所以从北魏太子裴影夜年纪很小的时候老国主就以历练为名,将他送出了京城……
而这件事,众所周知,根本就不是秘密。
更有甚者,北魏太子游历在外的那数年之间,他的行踪一直都没有人能准确的掌握,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得以在自己的那些叔父的围追堵截之下险险的避过许多次劫难,直至最后,突然从暗处卷土重来,迅速的夺回了北魏的半壁江山。
西陵越也知道自己只凭借这一个姓氏做出这样的揣测很牵qiáng,可是昨天傍晚他在码头上见过那个人。
一个人的气质是要经历多年,潜移默化慢慢的打磨形成的,那个男人,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很qiáng烈,十分的与众不同。
十几年前的北疆,大越和北魏的jiāo界处,身世模糊的裴姓少年,让沈青桐念念不忘的所谓师兄……
这些所有的事qíng串联起来,就有一个最为匪夷所思的真相,呼之yù出。
那个人,真的就是那个人吗?
那么这个节骨眼上,他秘密潜入大越帝都附近,这就不可能只是巧合了,很值得警觉和注意。
何况——
现在最让西陵越耿耿于怀的却是沈青桐对那人明显过于袒护的言辞和表现。
以前的时候,她就有无意中表现过对北魏朝中局势不合时宜的过分关心……
其实那个到底是不是北魏太子裴影夜,他只要再等两天,等云鹏回来了,jiāo换信息之后就基本可以确认了。
可是现在,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浮气躁,因为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而耿耿于怀。
他本来是告诉自己,他过来沈青桐这里是要提前向她求证那人的真实身份的,可是来了之后,又发现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开口问她。
至于原因——
没有原因,他也不想去细想其中的因果。
浴桶里的水,逐渐褪去了温度,西陵越过分浮躁的心qíng却丝毫没有被冷却平复。
他从水里起身,带起一片哗啦啦的声响,然后跨出浴桶,随手扯过挂在那里的浴袍穿上。
屋子里少了地龙,夜里倒是不冷,立在墙角的琉璃宫灯透出暖色的璀璨光芒来,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
西陵越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再一看,chuáng上被子底下的沈青桐就只能看到缩成了一小团的轮廓,这会儿她在被子外面就只露出一张小脸儿,赫然是已经进入梦乡了。
西陵越举步走过去。
chuáng帐下,那个平时总是牙尖嘴利的混账丫头倒是难得的睡容宁静。
长发披散遮盖了半张脸孔,墨发如夜色流泻,越发衬得那肌肤雪白柔嫩。
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小排浅浅的影子,她那模样看着,倒是难得的乖巧柔顺。
西陵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chuáng边,盯着他家媳妇的睡颜看了半晌。
沈青桐睡着的是真的很乖,猫儿一样,就那么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种qíng况,发生在这个丫头身上,简直可以称之为离奇。
西陵越看在眼里也觉得好笑。
于是,他的唇角不禁勾起,弯身坐下,迟疑了一下,就缓缓地抬手出去,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腮边。
手指触动落在她腮边的发丝,有点痒。
沈青桐嘤咛一声,不满的使劲抬手甩了一下。
她的真的脾气不好,这一巴掌甩出来的力度不轻。
就听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西陵越的手背上。
西陵越倒是没事,却是震得她自己的手心生疼。
沈青桐吓了一跳,蹭的就弹坐起来,睡眼朦胧的一抬头——
面前的西陵越已经换了张冷脸,凉凉的道:“睡着了也不老实!”
沈青桐早就睡懵了,正呆呆的坐在那里反应呢,他已经掀开被子,翻身躺在了被窝里。
被窝里被灌进来一股凉风,沈青桐的脑子里突然清醒了几分,还在迟钝的整合记忆,就已经是觉得腰上一紧,直接被他拉倒在了怀里。
两个人身上都各自只穿了睡袍,衣襟松散。
结实紧致的和柔软滑腻的肌肤撞在一起,马上就有一种异样紧张又暧昧的qíng绪在这个怀抱里升温。
沈青桐睡到半途给闹醒,这时候浑身无力。
她本能的抬手撑着他的胸口想要翻身到一边,西陵越却紧紧的抱着她,手臂的力气太大,铁钳一般牢牢地禁锢,她只试着动了一下,就彻底败阵,扒他身上了。
西陵越的唇,落在她颈边,顺势去吻她。
他是故意的,力道很大。
“唉!”沈青桐低呼一声,这会儿是真醒了大半了。
她使劲的挣扎,试着想要抬头去看他的脸,可是被抱的太紧了,根本动不了,挣扎无果,就听西陵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就这么不愿意亲近本王?”他问。
沈青桐一直都不是很清醒,隐隐的却像是听到了他言语间夹杂的一点叹息声。
她只当是自己听错了,无奈道:“王爷您——”这是何苦呢?
明明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就很好,何苦非要跨越雷池,来给彼此尴尬的添堵呢?
西陵越想都能想到她要说的话,一口闷气又瞬间顶上来,他懒得再理,gān脆眼一闭,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
第122章 沈青桐,看着我!
沈青桐被他堵的一口气上不来,顷刻之间,人是真的完全清醒过来了。
他身上那件宽袍,根本就形不成任何的障碍。
两个人,肌肤相贴。
西陵越的手,摸到她腰侧,沈青桐下意识的踢腾挣扎,脸色涨红,神qíng恐慌。
西陵越不经意的瞥见她的神qíng,一直压抑沉郁的心qíng却突然莫名的好转了几分。
其实,他并不是有多反感她的坏脾气,和有时候和他怒目圆瞪,据理力争的那些叛逆的行径,只是没见见她伪装的一本正经或是间或的气势凌人的和他公事公办的谈条件讲道理的时候,心里才回莫名的堵得慌。
这会儿沈青桐又破了功。
相形之下,头天晚上在客栈里第一次肌肤相亲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西陵越想,那大约就只是隐在黑暗中的自欺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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