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口气jiāo代了许多事,以沈青桐思维的敏捷程度,马上就把其中的关节都想通了——
也无外乎是他出面自己揽下了所有的事,皇帝才会放弃了对她的追究。
这两件事,都不是小事。
沈青桐的心头猛地一紧,有些难以置信的拧眉盯着他。
西陵越就有些不高兴了,冷着脸道:“北魏方面的这件事,下不为例?”
多少,是个警告的意思。
在那件事上,沈青桐当然知道自己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却没先到最后他会出面替她摆平了。
她咬着嘴唇,脑子里的思维突然就有些混乱了起来,盯了他半晌,犹豫再三,也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问道:“为……什么?”
西陵越冷笑:“除了本王,你还真以为还会有别人管你的吗?”
不对!还有那个碍眼的裴影夜!
想到这里,西陵越的胸中又是一闷,瞬间黑了脸,话锋一转,又再恶狠狠的警告道:“裴影夜那边我会尽快打发他走,他走之前,你都给我避嫌!再叫本王看见你和他在一起眉来眼去的,本王就不保证他到底还能不能安全的离开帝京了。”
他这话,说得着实难听。
沈青桐脱口反驳:“我没有!”
“本王说过,下不为例!”西陵越道,语气qiáng硬的打断他的话,“如果你不想让本王把你关起来,那就自己知道点儿分寸!”
在他的王府里就天天惹是生非,给他气生,结果三更半夜就跑那裴影夜怀里哭得矫qíng了起来?
想想就觉得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西陵越这一生气,那张脸上的表qíng看着就不怎么善良了。
沈青桐本来就qíng绪低落,这时候就gān脆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快了。
西陵越见她居然没顶嘴,这才觉得气顺了些,稍稍缓和了语气又道:“老二被父皇罚禁足了,必定会换恨在心的,这段时间,你尽量避免进宫,省得皇后她们打歪主意!”
“太子被禁足了?”这一点,沈青桐倒是始料未及。
西陵越微微牵动唇角,露出一点嘲讽的笑容来:“只是禁足,事qíng的发展没那么乐观,总之你别得意忘形,还有那个卫涪陵,也尽量躲着她点儿!”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的昨夜的事qíng,西陵越借题发挥,把西陵钰给坑了。
这样一来,太子在他国使臣造访期间被禁足,丢了面子,后面对他们昭王府必定更加的恨之入骨,一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
沈青桐的心里,凭空的升起一种浓厚的危机感,思忖道:“你的手上,还没有太子别的把柄?”
西陵越挑眉,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随后,他就云淡风轻的笑了,弯身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道:“父皇的儿子又不只有我和他两个,扳倒了他,还不是就给了别人出头的机会?给他人做嫁衣这回事……何必呢?”
说着话的时候,他眼底的神色冰凉,并且毫不掩饰的带了浓厚的嘲讽的神qíng。
沈青桐莫名的又是心口一凉。
她上前一步,甚至是有些惊恐的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他默许你和太子争锋,难道他不就是属意于你?难道他的心里还会有别的想法吗?”
如果那个皇位,皇帝也没准备传给西陵越的话,那么他真正属意的又会是谁?
西陵卫?
这三个字突然蹦出来,沈青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常贵妃得宠,西陵卫本来就应该母凭子贵的,如果西陵越的话是真的的话,那么皇帝这是推了他出来掩人耳目,替西陵卫开道的吗?
沈青桐越想就越是觉得胆战心惊,手指掐着掌心,脸色都微微带了几分苍白。
西陵越瞧见她的脸色,心头一软,便是伸手去拉过她的手,把她攥着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带着处变不惊的从容。
沈青桐低头看着他的半边侧脸,良久,终也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是——瑞王吗?”
皇帝他在利用太子和西陵越的内斗来拖延时间,好留给西陵卫时间,让他顺利安全的长大成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眼下的这个局面,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瞬间,沈青桐忍不住的心乱如麻。
西陵越不说话,也不抬头看她,手攥着她的指尖,唇角带一点揶揄的笑意,半晌之后,将她拉过来,抱在了膝头。
他的下巴,从后面压在她的肩窝里。
沈青桐一呆,有些局促和茫然的也不知道该不该转头。
然后,就听他在她耳边慢慢地开口说道:“没关系!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本王不在乎!”
他终是没有正面回答沈青桐的问题,但是这一句话,却带了过分决绝的惨烈,听的沈青桐更是胆战心惊。
她的思绪时而混乱,又时而空白,有好半天都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西陵越却是对此毫不在意的模样,从背后抱着她,他的手臂,qiáng劲有力,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又是半晌,忽是信念一动,落在她腰际的那只手往前挪了挪,隔着衣物压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反复的摸了摸。
沈青桐正在心乱如麻的想事qíng,根本就没在意他的小动作,直到听他突然又开口:“回头等你的身子调养好了,沈青桐,给本王生个儿子吧?”
沈青桐一惊,如遭雷击,顷刻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如坐针毡的想要跳起来。
但是西陵越却早就料到了她会有的反应,手臂一用力,还是将她稳稳地禁锢在怀里。
但是这会儿沈青桐是真坐不住了,脸色涨得通红,又出了一身的汗,用没受伤的右手使劲的去掰他的手。
这画风不对啊!明明前一刻还腥风血雨,愁云惨雾的,怎么转眼就聊到生儿子的话题上来了?
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她也不说话,就是死命的扭动身子顺带去掰他的手。
西陵越将她卡在怀里不松手,却也不见动怒,只是半调侃的继续追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沈青桐只觉得身上和他接触的地方全都不自在,哪有心思听他说话,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一边使劲去掰他的手,一边敷衍道:“太医说我身子受损,我生不了!”
“呵——”西陵越闻言,便是好心qíng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没关系!那本王等泥啊!”
沈青桐脑中又是轰然一声,惊雷再起,三魂七魄都被击了个七零八落。
她的身子僵住,彻底不动了。
西陵越手卡着她的腰,将她转了个方向,仍是坐在他腿上。
沈青桐整张脸上的表qíng都是木的,僵硬的面对他。
他看着她的脸,唇角犹且还带着那几分揶揄的笑,抬起手指,把她腮边的一缕乱发拨到耳后。
脸上清慡了,沈青桐也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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