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原还以为西陵越会恨铁不成钢的生气,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沈青桐道。
“能怎么办?”西陵越冷笑:“知道父皇把他移jiāo大理寺意味着什么吗?”
沈青桐当然懂,不由的就皱了眉头。
西陵越道:“这样一来,我就更有了时间动作了,大理寺的大牢,本王的手一旦伸进去,那就真的摘不出来了。”
这么大个坑在前面摆着,他会跳吗?
可是如果不做点什么,那么云鹏就必死无疑了。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沈青桐是懂的,一时间也有点束手无策。
跟在后面的临川公主断断续续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来还是对西陵越抱着一线希望的,听到这里,心里就已经冰凉一片了。
她咬着嘴唇,似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却也没有纠结的太久,然后就快跑两步追上来,“三哥!”
她绕到两人跟前,仰头看着西陵越的脸。
“临川!”庄嫔直觉的就想阻止她,却还是没来得及,就听她正色道:“那个沈良浩,是我错手杀死的!”
“临川,你糊涂了?说的什么胡话?”庄嫔追上来一步,想要拉她,临川公主却是一把甩开她的手。
她不敢去碰西陵越别的地方,就只大着胆子扯了他的一角衣袖道:“我现在就去找父皇,告诉他!那个登徒子,他……他想轻薄我,我趁乱推了他一下,他就刚好磕到了,这件事,跟云鹏没关系!”
“临川,你在说什么!”庄嫔听的胆战心惊,几乎是厉声呵斥。
临川公主却根本顾不上理会她,就是眼巴巴的看着西陵越哀求道:“三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陪我去,我们去找父皇,把事qíng都说清楚了!”
说着,记得就要哭出来了。
可是,西陵越站着没动。
他的唇角,甚至不合时宜的牵起一点似是戏谑的弧度,反问道:“为什么要我跟你去?”
临川公主语塞,一时就又心虚的目光四处闪躲。
西陵越道:“你心里不是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话你若是方才当众跟父皇说了,他会信你,也为替你做主,可是现在——临川,你的清誉可比云鹏的xing命重要的多。沈家的那个败家子企图轻薄你,这对皇室而言,到底是一件丑事,如果用云鹏的一条xing命就能抹平——”
他说着,一顿,随后就语带遗憾的摇头:“你不是自己都不信他会改变主意的吗?”
临川公主也很清楚皇帝的脾气,如果她当众澄清事实,皇帝就部能拿云鹏怎么样,但是必定从此厌弃了她这个不识大体的女儿。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的顾虑,或者也因为天真的在潜意识里以为西陵越会出面解救云鹏,所以一念之差,她当时就选择了缄默。
听了西陵越的话,临川公主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儿,“可是——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关系的!”
西陵越回她却只有最残酷的沉默。
这就是皇家!
所有一切的真相都不重要,皇室的脸面,和各方的利益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三哥——”临川公主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就带了哭腔,因为知道她没有能力说服西陵越,她于是又转向了沈青桐,乞求道:“嫂嫂,你让三哥想想办法吧,他一定有办法的!”
这时候,庄嫔已经完全没有了cha嘴的余地,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提心吊胆的关注着西陵越的反应。
沈青桐也没有做声,因为,这件事她也给不了任何的承诺和保证,毕竟,前面显而易见就是一个针对昭王府的陷阱。
最后,还是庄嫔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把临川公主拽着西陵越袖子的那只手qiáng行拉开。
“母妃!”临川公主不想松手,指甲在那布料上拉出一道划痕,最后却也只是无能为力的伏在庄嫔怀里哽咽。
西陵越没在这里多和她们母女纠缠,扯了沈青桐就径自离开了。
是夜,他们在宫里一直待到半夜,看过了盛大的烟火盛宴才回,热闹喧嚣了整天的皇宫乃至于整座皇城都慢慢的沉入夜色的寂静之中。
大理寺的监牢的大门紧闭,四更十分,突然有一队几个人匆匆往这铁牢秘地快步行来。
第235章 生死搏杀,栽赃嫁祸
夜色深沉而厚重,一队人匆匆而行,步伐稳健不乱,于夜色中很快bī近大牢。
这天是除夕夜,再加上是大理寺的大牢,常年来还没有谁是活得不耐烦的,跑到这里来劫狱,所以赶上年关,这一天的守卫就空前薄弱。
两个老兵站在厚重的牢门之外,有些jīng神不济的偶尔打个呵欠。
“是什么人?”过来的那一队人,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很快入目,两个老兵怒喝,严阵以待。
来人快速bī近,为首的一人从腰间抖出一方金光闪闪的腰牌,趾高气昂道:“传宫里的口谕,要提审今晚送过来的犯人!”
来人都穿着宫里禁卫军的服饰,两个老兵并没有多想。
有一个揉揉眼睛走上前去,盯着那令牌仔细的看了看。
但是初入宫门的令牌,他哪能辨认细节真伪,只看那令牌做工细致,像是宫里出来的物件,就没有多想,转身去拉开了牢门上面的小门,朝着里面喊:“来人,开门!”
说完,又回头问来人:“那人才刚送过来还不到两个时辰,这怎么就又要提审了?”
来人道:“宫里的命令,我等只管奉命行事!”语气qiáng硬威严,却是生生的让这老兵在不敢多问。
那牢里倒是还有五六个狱卒执勤看守,大都是没有家室拖累的光棍汉,这会儿弄了些下酒菜,在里面划拳拼酒,浓重的酒气和粗鄙的调笑声从门上窄小的空dòng里宣泄而出,倒是和这夜色的凄清厚重显得格格不入。
“快开门,宫里来人要提审犯人!”老兵愤愤不平的砰砰砰的拍着门板。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个喝得眼睛都红了的四十多岁的狱卒从里面打开了铁门:“这大过年的,提审什么犯人?”
也是听说从宫里来的,他就没多问的直接开了门。
“晚上送过来的,昭王的那个侍卫人在哪里?陛下有令,要带他入宫问话!”来人道。
这一群人都不苟言笑,其实很盛。
几个狱卒在声势上就被完全的压下去了。
里面喝酒划拳的几个赶紧都站起来,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酒菜挡在身后。
“在里边!”前面的那个狱卒谄媚发陪了笑脸,引人往里走。
几个禁军侍卫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过问,一行人跟着往黑暗bī仄的过道里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里面有人道:“这里太暗了,拿两盏油灯来!”
“快快!”引路的狱卒赶紧喊。
外面的人不敢怠慢,赶紧又去了两个人,把桌上的两盏油灯都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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