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西陵丰进来,他们之中才有人如梦初醒一般的禀报道:“好像……是有人提前在这面墙上做了手脚,要不然这墙不会一碰就倒的……”
西陵丰满肚子火气。
后面皇帝也被人扶着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西陵越已经没了踪影,皇帝便是怒极。
“废物!”他叫骂一声,随后便是被怒气一冲,整张脸上表qíng都扭曲了起来。
“我去追!”西陵丰自然顾不上他,丢下他,直接踩着坍塌的瓦砾也冲了出去。
西陵越既然提前安排了人冲破了北门,那么此时脱困之后就必然是要去那边和队伍会和,然后重整旗鼓再准备攻陷京城皇都的。
他带了人急匆匆的去围堵。
这边皇帝捂着胸口,已经痛得有些站不稳了。
“快扶皇上进去,太医,传太医!”梅正奇一手扶着皇帝,一边大声嚷嚷。
而岑四儿之前因为先背叛了皇帝,怕皇帝秋后算账,早就趁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人不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就以梅正奇马首是瞻。
几个内侍七手八脚,半扶半抱的把皇帝扶回了主院,彼时陆嘉儿已经流血过多,伏在地上气绝而亡了。
但是也没人顾得上他,一群人直接迈过她的尸体,扶着皇帝进了正殿,却见太后还面无表qíng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方才院子里杀成一片,闹得动静那般惨烈,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去看一眼,就好像入定了一样,还保持着之前被陆嘉儿挟持时候的那个姿势,腰杆笔直的坐在那里。
虽然容颜苍老,却分好不减气势威仪。
此时看到皇帝面容扭曲的被人扶进来,她才终于太了抬眼皮。
梅正奇对这位太后是打从心底里有些敬畏的,不由的止了步子,迟疑道:“太后,皇上好像旧疾复发……”
太后看过来一眼。
皇帝正好也咬着牙,视线模糊不清的在看她。
只是这时候他已经疼的说出话来了。
太后还是没动,倒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扭头吩咐站在她身边的梁嬷嬷道:“扶皇帝进去,传太医。”
“是!”得了她的这句话,梅正奇才敢扶着皇帝进去。
太后依然坐在那里没动。
皇帝从她身边错件而过的时候却在忍不住的盯着她看——
这时候他糙木皆兵,实在信不过太后,他不想呆在这里,却又根本没力气自行离去。
把梅正奇等人引进去,梁嬷嬷就走了出来,她自是要守着太后的,刚要吩咐人去叫太医,却见太后盯着门口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梁嬷嬷狐疑的扭头看过去。
却是和西陵钰一起立在门边的陈婉菱抢先一步迎上去,有些迟疑的咬了咬嘴唇道:“昭王妃——”
沈青桐带着墨玉从外面进来。
她知道陈婉菱想问什么,所以也没等她问就直接说道:“我说过了,孩子没在城里,这会儿你们也出不去……横竖你们又不想蹚浑水,还是先回宁王府吧!”
陈婉菱还是不放心。
西陵钰也是从沈青桐出现就一直在盯着她看,这时候便是果断的上前一步,拽了陈婉菱的手腕,然后转身对太后道:“皇祖母,孙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没等太后说话就拉着有且不舍的陈婉菱径自离开了。
沈青桐走过去。
太后的眉头皱得死紧,也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显然——
也是明了了她此时出现的意图和目的。
第467章 我来送你上路!
几个小太监陆陆续续埋头从内殿出来。
沈青桐今天是装扮成陈婉菱的婢女,借她的身份混进宫里来的。
此时她和墨玉两人都不显眼,稍稍垂了头往边上站着,那些人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有生人。
太后脸上是一直没什么表qíng,唇角紧绷,到目前为止也是一语未发。
梁嬷嬷却多少有点紧张,目光在太后和沈青桐之间转来转去,只是好几次到最后都是yù言又止。
“太后——”梅正奇最后一个从内殿出来,脸上满手忧虑之色,他看一眼梁嬷嬷还在,不由的更加不安,“皇上的qíng况不太好……”
话到一半,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就一眼看到站在旁边的沈青桐了。
梅正奇的心狠恨的往下一沉,全身肌ròu猛然紧绷。
他却更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所以,所有的qíng绪涌动都只在一瞬间他便在袖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qiáng行稳住了,仍是低着头目不斜视的道:“奴才不放心,现在宫里正乱,下头的人办事又不着调,奴才还是自己去太医院一趟吧。”
他原也只是要出来催促请太医的,一看沈青桐在这里,立刻就把话绕了过去。
太后虽然这二十多年不在朝中,但早年也是在后宫浮沉中一路浴血走出来的,梅正奇虽然应变得很快,她也还是发现了破绽。
只不过,没点破。
“那还不快去?”她只是这般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梅正奇应了声,是真的连多一眼的目光都没敢往沈青桐山上瞄就逃也似的埋头冲了出去。
沈青桐也不太着急,悠然目送他的背影离开,然后这才收回了视线,正色看向了太后道:“皇祖母,孙媳不请自来,在这里先给您告罪一声,还请您勿怪。”
太后虽然脸上没什么表qíng,眉心堆叠的褶皱却控制不住的在加深。
她看着沈青桐,语气有些冷:“最近城里和宫里都不太平,你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该往这里头掺和。”
这一话,虽然语气不算重,但是已经是一个鲜明的态度了。
她倒是半点也没好奇本来应该正在北魏皇宫避难的沈青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不过皇权争霸,这原本就是男人们的战场,太后虽然是个很有主见也懂得适时取舍的人,甚至于她在行动上也已经完全倒向了西陵越——
也正是因为她对西陵越寄予厚望,这才越发排斥和反感沈青桐此时的作为。
不是心存偏见,而是从前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qíng里她已然确定西陵越对沈青桐的时重视程度,她知道自己无力gān涉孙子的感qíng,但是那个他选定要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沈青桐身上已经劣迹斑斑,有太多的污点了,此事她所剩下的最后的底线就是希望这个女人至少以后要老实本分。
那把龙椅,本就是落在悬崖边上的,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将来陪西陵越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女人是个手染鲜血,随时都有胆量和魄力推一把的人。
沈青桐深知她此刻心中所想——
在西陵越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所有人就都已经觉得她配不上他了,更别说等到他再进一步之后了。
如果说此时她心里没有半分吃味那是假的,不过却又完全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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