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不知是什么,却吓得摔下了椅子,顾卿尘和桃夭见此,连忙将她扶起。
“呜呜,卿尘不高兴了,奶娘为什么怕卿尘?卿尘脸上有东西吗?”顾卿尘瘪嘴,一脸不解。
李嬷嬷扯出一丝笑来,却比哭还难看:“是老奴大惊小怪了,与小姐无关。”
顾卿尘心下偷笑不已,面上却仍委委屈屈:“那为什么奶娘不chuī卿尘带来的莲蓉糕?”
李嬷嬷望着刚顾卿尘扶她而随意丢在地上的莲蓉糕,叫苦不迭,可抬头看到一脸期盼的顾卿尘,咬了咬牙,将其捡起,五官扭曲着将它咽下。
顾卿尘高兴了,拍手道:“看来母亲说得真是对的,奶娘会一直听卿尘的话,对卿尘好呢!”
听她说“母亲”二字,李嬷嬷瞬间手脚颤栗不止,哑着嗓子问道:“不知小姐口中母亲是哪一位夫人?”
顾卿尘手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卿尘不知道母亲是哪一位夫人呀,卿尘只知道母亲是卿尘的亲娘。”
若说“母亲”让她起疑,这“亲娘”已是让她确信无疑,李嬷嬷按住顾卿尘的双肩颤抖了声调:“二小姐可否告知老奴,二小姐何时何地看到了您的娘亲?”
感受到肩上的力度,顾卿尘心下冷笑,这就忍不住了?“昨天晚上啊,卿尘做了好美好美的梦,梦里母亲和卿尘说奶娘会好好照顾卿尘的,母亲还说会亲自过来和奶娘说喔,奶娘昨天有看到娘亲吗?”
李嬷嬷一闭上眼睛,就似看到那一无足女鬼朝自己扑面而来,骤然打了个哆嗦,站起身来:“二小姐,老奴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二小姐了,恭送二小姐。”
顾卿尘的目的已达到,自然不会多留,拉着桃夭原路而回。
待顾卿尘二人走远,李嬷嬷忙关上了门,又奔至窗户前,撤下支撑木,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才作罢。
夜凉如水,落月流白,平静之夜忽风起,chuī得窗户哗哗作响,李嬷嬷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惧的眼探视外面。
“啪。”紧密贴合的窗户猛地被风chuī开来,李嬷嬷一下子从chuáng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往窗外瞟去,却见一双绿幽幽的眸子紧盯着她。
“啊!”惊叫一声,李嬷嬷晕了过去。
窗外野猫沿着窗台走了一圈,甩甩尾巴悄然离去。
李嬷嬷病了。
大夫说是心病,他可医身伤,却不能治心病,开了几服静心养气之药便拾药箱离开。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慕容君烨坐于案前,手执毛笔,轻蘸墨水,在白纸上写下苍劲有力,笔锋凛冽之字。
待他写完一幅字帖,案下之人才俯首回道:“属下查到在李嬷嬷病前王妃曾去过,且让她吃了王妃摔在地上的莲蓉糕。”
慕容君烨抬头,凉凉看了眼季霖,季霖用词从不会错,所以——“你怎知她是摔在地上的?”
季霖回想当日场景,停顿几分回道:“李嬷嬷摔倒之时,属下本见王妃yù将莲蓉糕置于桌上空盘,却不知为何,又将它落于地上,因此属下猜测,王妃是故意的。”
将毛笔置于笔搁上,慕容君烨甩了甩衣袖:“继续盯紧她。”
顾卿尘得知李嬷嬷生病的消息,兴奋的半宿都没睡着,一个劲儿的在chuáng上扑腾,随后又想到从奶娘口中套出的那些信息,不禁心中又疑惑了几分。
皇后,为什么要与吴雨烟联手杀了她这顾家嫡女?而且,皇后那深深的敌意又究竟来源于何处?
“王妃似乎很高兴?”
未等顾卿尘扑腾够,慕容君烨如鬼魅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想起最先那几日遭遇,顾卿尘学乖了,抱着被子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慕容君烨脱下外衫,看到顾卿尘还看着自己,顾自脱了鞋在她身侧躺下;“王妃若再不睡,本王不介意王妃去地上休息一个晚上。”
顾卿尘两眼瞪得比牛铃还大,眼珠一转,yù语泪先流:“冰山是坏人!地上那么硬那么不舒服,卿尘才不要在地上睡!”
她灵动的眸子染上一层水雾,慕容君烨愣了愣,想到季霖所言,偏头直视顾卿尘:“王妃夜不能寐,可是有什么好事?”
顾卿尘心“咯噔“一下,这慕容君烨什么意思?他在怀疑她!“卿尘不睡是担心奶娘啊,听说她今天病了呢,生病好难受的,卿尘知道的。”
感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审视自己,顾卿尘微微握紧了拳。
“既然难受,那便早些歇息。”语毕,男人顾自睡去。
顾卿尘眨眼,实在没发现这二者之间有何联系,看到他的睡颜,脑海竟发现第一日他睡在她身边场景。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同chuáng共枕,但这是第一次在她庆幸的qíng况下诶!让她怎么能够不激动?顾卿尘一颗心跳的飞快,几乎就快要夺口而出了。
未听到他的呼吸声,顾卿尘伸出食指就想去探他鼻下呼吸,未近他脸就被他一把抓住:“王妃若再不听本王所言,勿怪本王不怜香惜玉。”
“大冰山坏!就知道用凶凶的话来吓唬卿尘!卿尘不要理你了!”顾卿尘瘪了瘪嘴,不让人靠近的话那gān嘛还要和她躺一处?一人一张chuáng不是更加宽敞?
满脸不愿意的躺下,折腾了大半夜,她也有些累了,刚想和亲亲周公约会,但听身侧有声传来;“赏花宴上,还请王妃不要丢了容亲王府的颜面。”
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傻子,顾卿尘早就起来bào打他一顿了,所以他是嫌弃她丢人现眼是吧?
没等顾卿尘抱怨完,又听慕容君烨道:“沐婕妤此人手段颇多,王妃切不可与其起正面冲突。”
顾卿尘奇了怪了,要说她现在是个傻子,慕容君烨不应该和她说这些啊,还是说,自己身份bào露了?
思前想后,她还未有bào露身份之处,那这慕容君烨是何意?难不成,是试探与她?可听他话,似乎只是在给自己忠告,难道这就是他的试探?听来好像并无所依据,顾卿尘笑了笑,甩头睡去。
第十六章 初次jiāo锋
三日后,赏花宴如期举行。
马车停于宫门前,未及顾卿尘下来,慕容君烨抬步往“乾元殿”而去,越过常羽身侧微顿了脚步:“带王妃过去。”声线冷漠不近人qíng。
众人见此纷纷猜测这王妃并不受宠,不过说来也是,一介傻子还指望她搞出什么名堂?
顾卿尘撩开帘子,眼中透着疑惑,转眼站于踏板上,望着慕容君烨离去方向发呆。
当日容亲王府大婚,便有传闻顾家傻女沉鱼落雁,美若天仙,今日一见,只觉那词也不甚用来形容如此女子。
一袭水蓝色长裙,微风轻拂出气裙摆,腰间佩戴一墨绿通透玉佩,柔夷垂于两侧,腕间并无置物,更显手腕白皙,肩上绣着一含苞荷花,栩栩如生,令人顿觉如见实物,纤瘦柔美的脖颈往前探着,面容未施粉黛,却jīng致的不像话,美目流转,似有千万种qíng绪从此淌过,略带悲伤的神qíng落于众人眼中,便解释成爱恋不得,一颗芳心被践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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