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尘发现,在司炎谈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时,他的眼里满是光芒,在他的心里,那两个人,只是他的父母,没有其他的身份。
“老头被那人骗了好多钱还不自知,母亲看不过去,拨开人群直直指着老头的鼻子骂了半天,直到母亲骂的累了,停下来,老头还是呆呆的看着她,听母亲说,就是老头那呆样子,竟让她莫名觉得有趣,老头彼时是南井太子,从小到大,估计也就只受了这一回骂,偏偏骂他的女子活泼动人,让他想呵斥都不舍得。”司炎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卿尘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也是那么不客气就绑了自己吧?想来他和老头,也是有相像之处的。
顾卿尘偏了头,久等司炎都不说话,只好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母亲骂完老头后,见老头没什么反应,大摇了摇头就径直离开了,还没走几步就被老头给拉住了,老头死皮赖脸要母亲帮他,”司炎失笑,要说自己是狐狸的话,那老头就是只老狐狸,事实上,在母亲骂出第一个字时,守在老头身边的属下已经把骗老头钱财的骗子给抓了回来,“母亲本着侠女心肠,自然是将那卖假货的小贩狠狠骂了一顿,不过她肯定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口之前,老头身边jīng明的人早就对小贩出手了,让他有口不能言。”
顾卿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下的动作如何,他作为主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司炎挑眉,“小卿卿猜的不错。”
顾卿尘咬牙切齿:“腹黑!简直就是腹黑!你父亲,就这样骗了一个纯真的少女!”
“纯真?”司炎摇了摇头,用这两个字形容他的母亲,却是不确切,“我的母亲,乃是前任贺兰商事的女儿,贺兰皇帝,本是有意愿招她入宫的,奈何母亲向来不喜欢宫内生活,因此早早拒绝,初时知道老头是南井太子,更是抗拒,可很多事qíng,不是能够用理智控制,母亲去了南井,放弃了贺兰商事的继承权。”
顾卿尘闭了眼,似乎能想象那样的画面,为爱奋不顾身的少女,为爱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为爱放弃自己的世界,为爱去到陌生的国度,从头开始。
“母亲是个要qiáng的人,老头三千后宫,她不愿卑躬屈膝,对老头态度也一如往昔,可南井毕竟不比贺兰,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母亲的xing格,老头虽然爱母亲,可那时他刚登基,手上事qíng更示一大堆,有了我以后,母亲似乎收敛了一些,可小卿卿,我和你说过了,后宫里,不可能是gān净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懂了,不是吗?
“我看着母亲嘴角的血,慢慢而下,滑落至地下,我很想去叫老头,可门被锁的紧紧的,那时的我根本就无力打开,我眼看着,母亲抽搐,慢慢没了呼吸。”
说及此,顾卿尘盖住司炎的手:“狐狸,如今的你,再不会让那些事qíng发生,所以,让过去的过去,明白吗?”
司炎做了个深呼吸,轻笑:“自那以后,老头变了许多,不得不说,母亲在老头心里,算是有地位的,他为了不让我变成母亲的下场,派人把我送出了南井,当然,那时我还年幼,能去的,只有母亲的娘家,那时贺兰家已经很不景气,没了母亲的贺兰家,仿佛失去了最大的支柱,在贺兰家几年,我的外公,竟发现母亲的经商头脑,毫无保留传给了我,这么个宝,他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将我送去了贺兰家的内部学堂,学习了几年,才放了我出来。”
顾卿尘白了他一眼,好好的和她说贺兰国的事qíng,这只臭狐狸居然还不忘夸他自己?真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自贺兰国出来,我辗转各个国家,将先前贺兰家与他们之间的业务接洽了过来,所以,南井知道我的人,少之又少。”司炎话说的平淡,顾卿尘却听出了心酸。
一人在外,无人在后。
第一百九十六章 láng狈为jian
“小卿卿,我并不需要别人的同qíng。”司炎转了头,手微微往上撑,留下一片yīn影,刚好替顾卿尘挡掉阳光,也许,这辈子,能做这样的事qíng,只有这么一次。
顾卿尘看他鬓角长发落下,qíng不自禁将它抚起,又置于肩膀,“我并不是同qíng,只是心疼。”全世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她也经受过。
司炎眨了眨眼,眼角泪痣似乎变红了些,呼出的热气拂在对方的脸上:“呀,是本少爷听错了吗?小卿卿居然在说心疼这两个字?幸好慕容君烨不在这里,若是被他听到了,本少爷这美丽的脖子,怕是要有淤青了吧?不过就算他在本少爷也不怕,能得到小卿卿一句心疼,此生足矣。”
顾卿尘微抿了嘴,她就知道,不能和眼前这个人认真的说话,才说了不过一句,对方又开始油嘴滑舌了,不过和狐狸在一起,最轻松的,不也是这一点么?
“你说什么?”
慕容君玺握住茶杯的手一顿,既不是南井太子,也不是慕容君烨那边的人,而是贺兰国的人么?
“皇上,贺兰家的人对我国有利有弊,您看?”陆之信低着头,一切计划都被那个人的身份所打破,不得不说,他心里是憋屈的。
慕容君玺轻轻chuī了chuī热气,抿了一小口,口中茶香萦绕,贺兰家么?嘴角牵扯起弧度来,得了贺兰的帮助,自然是不错的,可照如此qíng况来看,那人可是和容亲王府有关的,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话,怎么都不放心吧?
“找个时间,朕亲自拜访。”
“皇上——”不过一个贺兰商事,皇上怎么如此重视?陆之信心中疑惑重重,吐出两个字,却说不出话来。
“爱卿可是在想为何朕如此看重这个贺兰炎亭?”慕容君玺似笑非笑,将茶杯扣在了桌子上,“爱卿如今的心思,还是放在家中的好。”
陆之信老脸一红,竟没想到自己家里小小的事qíng慕容君玺都已经知晓,正在踌躇间,却听慕容君玺道:“皇后的动作,朕自然是知道的,爱卿若是无法将此事处理好,留下的后患可是无穷。”
陆之信静了静心,家里的那尊大佛,虽说只是个宫里的嬷嬷,可若是皇后身边的人,那各方面,可是大有不同,皇上这意思,是想要他顾忌一下皇后的颜面?
慕容君玺淡淡瞅了眼陆之信,见他还是一脸思考模样,忍下心中不悦,提点道:“沐家与顾家,若不是你陆家夹在中间,陆爱卿以为如何?皇后此举,也不过是不想把事qíng闹大,难道这一点,陆爱卿还不明白吗?”
慕容君玺这话说的明显,陆之信当然明白了其中意味,忙下跪道:“微臣在此谢过皇后娘娘,还请皇上给微臣时间,微臣一定会把家事处理好。”
慕容君玺并不应声,也不再开口说话,陆之信站的有些拘束,告了退。
沐婉嫣在外,听到陆之信告退的声音,默默往后退了退,隐了身形。
“婕妤,皇上那里——”小禾硬着头皮开口,若是再不去乾元殿的话,手上的这碗汤就要冷掉了,她可记得先前也是如此,可那是因为有容亲王在,现在婕妤又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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