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厉眼扫向底下押着周灵儿的两人,“还不给本宫压下去,等着本宫亲自动手是吗?!”
话落,两个侍卫赶紧着恭恭敬敬地应了声,而后不顾窦氏的拖拽和周灵儿的反抗将人一路拖着出了醉轩殿。
“灵儿——”
窦氏跟在后头跑了两步被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起不来,而周灵儿的叫声开始一声比一声惨烈。
“诸位,”随着周灵儿的叫声在外响起,德妃却收了厉色,看着底下的人语气缓和了不少,“今日是本宫的生辰,本宫本是不愿闹得大伙不愉快的,但损坏御赐之物一事却是容不得任何人小觑,今日这便算是轻的,若是皇上在这怕不只是如此了,本宫之后自会向皇上说明缘由,也别说本宫不念qíng意,本宫能做的就是尽量将灵儿的责罚降到最低,且还有一件事,让本宫不得不对诸位提个醒。”
说着,看向了外面。
而众人却再次面面相觑。
还有一件事?
她的意思是周灵儿受罚不仅仅是因为损坏御赐之物这么简单?
锦娘也不禁好奇起来,抬眼往身边的曲柔脸上看去,却见她神色凝重地看着德妃,没有像方才那样玩笑,这不禁让锦娘捏紧了袖子。
会是什么事呢?
德妃的视线在底下扫了一圈,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起身踱步到台前,就像是故意要让在场的人都捏一把汗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诸位小姐怕是不知,但在场的夫人们应该很清楚,先皇后在离世之前,她最爱的是什么?”
说起那个女人,德妃掩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捏成了拳,锦娘眼尖地发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隐忍的怒气。
或者说,是恨,或怨。
“先皇后?”
饶是周菁玉也在听了她这话后皱起了眉,作为小妹,她自然清楚这三个字在德妃面前是禁忌,在先皇后刚离世的那几年,宫人凡是有提及那个人的,一旦被德妃发现都会暗地里处以极刑,以至于后来知道先皇后的事的人越来越少。
可如今她自己却是主动提起,这是为何?
在场的众人在听到这三个字后皆是一震,锦娘看向曲柔,“娘?”
她大致应该想到了一些,周灵儿的那件衣服不出意外就和先皇后有关,这样也能解释德妃的怒气来源,可这种有关嫉妒的,她为什么会自己说出来呢?
“听她怎么说。”
曲柔没有给锦娘回答,只看着德妃,面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娘似懂非懂地点头,将视线重新定在德妃身上。
德妃在上面走了两步,看下来,道:“先皇后生前爱舞,想来这个众位夫人是清楚的,皇上为此曾赠予先皇后不少的舞衣,这霓裳仙罗便在其中。”
传闻先皇后一舞翩若惊鸿,能惊天动地让人为之一叹,但在场的人都只知道传闻,而不知当真人跳起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如今一说,还真是鲜少人见过其真容,锦娘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霓裳仙罗,顾名思义。”
德妃来回在上方走动,口中道:“静若飘然,动如霓虹,先皇后离世后所有舞衣皆跟之焚烧殆尽,唯有这霓裳仙罗弥留数年,皇上乃至qíng之人,每日里睹物思人身形憔悴,先国师曾言此乃先皇后亡灵不安导致,需将霓裳仙罗于殿前焚烧方能保龙体安康,如今数十年过去,皇上自那以后便无半点不适,可如今……”
☆、第159章 着火,周灵儿烧起来了
说到这,德妃停了下来,眼神再次变得冷冽。
“如今却是有人穿着那一身和先皇后的霓裳仙罗神似的衣裙出现在本宫的生辰宴上,你们觉得皇上若是得知此事,该如何看待本宫?!你们又会落得何等下场?!”
要她亲口说出对那个女人赞美的话,简直就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凡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东西,统统都不能留!
突然的转变让在场的人屏住心神,不用想都猜到了德妃口中那个穿了与先皇后神似的舞衣的人是谁,纷纷难以置信地将视线投向了跌坐在地上的窦氏。
窦氏被她的这番话惊得几乎不能动弹,“娘娘……”
德妃冷哼,视线如利箭一般扫向底下的人,“今日这事,本宫不予追究,但本宫希望有些人记住了,不要总想着哗众取宠,小心惹祸上身。”
这话,说给死去的那个女人,也说给在场的某些人听。
偌大的醉轩殿如死一般的沉寂。
先不说死去的先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说近年来新进宫的妃嫔小主,真正得皇上宠幸又有多少人,而其中又有多少人是想近龙身却被德妃置于死地的。
如今德妃说出这话,不是明摆着给在场还未出阁的千金及其长辈醒神吗?
锦娘在听完德妃的这一席话后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似乎能想象得到如果今天是她穿了这件霓裳仙罗会是什么后果,就算她届时说出这件衣服是施燕然送的,怕也不会善终。
毕竟那施燕然也不蠢,她既然敢将那件衣服让人仿制出来送给她,那就做好了会被举发的准备,怎么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就贸然为之呢。
但显然,这次的事件锦娘并不想这么结束,因为她知道,其实这件所谓的和先皇后的遗物相似的裙子上面还另有门道。
至于这门道究竟是什么,那就只有等周灵儿被打完后回来就自见分晓了。
思及此,锦娘和曲柔对视了一眼,眼中意思只有两人各自才明白。
而随着外头传来的一声声惨叫声越渐越弱,殿内夫人千金无一不白了脸色,窦氏更是早早地就晕了过去,德妃命人将她给抬了下去。
三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周灵儿被人抬进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后面臀部几乎被血染了个遍。
鲜红鲜红的,让人不寒而栗,再看向上面的德妃时,众人脸上除了恐惧外再无别的。
“周小姐,你可知错?”
德妃在那jīng致的鸾椅上坐下,居高临下地俯视,言语中语调冰冷。
被问及的周灵儿动了动身子,发出几不可闻的抽气声,嗓子都哭得哑了,但却对德妃的话不敢不回,虚弱地抬眼,“娘娘恕罪,臣女……臣女知错……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让在场的人心里都一阵紧缩,有些于心不忍的,索xing捂住了眼不去看。
锦娘往施燕然的方向看了两眼,见她面无表qíng,看不出qíng绪但也明显没有对自己这个表姐的心疼。
锦娘暗中嗤笑,想起平日里两人的你来我往还真是恶心得紧。
那周灵儿也是造孽,从小被丞相府的人当成宝宠的人怎么会斗得过自小善于察言观色阿谀奉承的施燕然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周灵儿的可悲就在于她的无知。
思及此,锦娘扭头看了一眼曲柔,在接收到两人才懂的讯息后曲柔啧了一声,面带不忍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了看周灵儿的伤势,随即扭头对上面的德妃说道:“娘娘,周小姐已然知道错了,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你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受过这种刑罚,要是再不找太医诊治,只怕会落下病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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