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着韦安石不疾不徐的坐在椅子上,耐心的为自己的发妻解惑:“同样是皇后,同样独揽大权,这个女人比起她的婆婆差远了。”
韦夫人自然知道韦安石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是谁。
当即问道:“老爷为何这么说?”
因着韦夫人本就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身边都没有人,所以韦安石说话也是自在,没什么顾虑:“我自久视元年如今开始为官,先后出任过文昌右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从先太后到现在,这朝堂上下已经是看的清清楚楚。当初武太后之所以能成大事,主要是朝堂上还有着一批忠谨之士在住持大局。远如狄仁杰,娄师德,近如姚崇宋璟。现如今韦皇后将姚崇宋璟发配到外地任刺史,张悦和魏知古又回家丁母忧,苏相公前些日子刚被拉下马,现在连我也被降职。如今举目朝中无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一个糊涂皇帝,加上一个qiáng悍又无能的皇后,越是无人扶持,越是容易崩塌。”
韦夫人听到韦安石说出这般话来,顿时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老爷当心,唯恐隔墙有耳。”
韦安石闻言却是不在意:“夫人莫要担心,我们府里上下,夫人心里还没有数么。”
闻言韦夫人也是微敛眉眼,瞪了韦安石一眼:“可是老爷不是常说,这江山是陈唐的江山,天下是先皇的天下,若是任由韦皇后这般,这不祸乱了天下么?”
一百三十三章: 察出端倪
韦安石却是笑着道:“夫人这就有所不知了,若是韦皇后不这般,旁人还没有机会要匡扶陈唐,但就是她这么做了,别人才有机会和借口将之除去。现如今为夫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观,最好这趟水是越混的越好啊。”
韦安石和韦夫人说说笑笑,苏云君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心里还在想着韦安石降职,于苏家而言的利与弊。
接下来的日子,苏家陷入一片忙碌,苏子衿的婚事没有几日了。
就是苏云君也不得手去管别的,成日被苏子衿拉着在身边说话。
眼看着苏子衿到了正期,清明拿着一封陈景恒刚送的信进来。
苏云君拆开信封,就见着陈景恒熟悉的字,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
因为在外地的缘故,韦安石被罢相的消息传到他那边已经是五日后了,陈景恒知道韦安石被罢相苏云君心里定然会紧张。所以赶紧提笔写了封信告诉苏云君,宰相班子里除了韦安石,还有如今的中书令宗楚客也是他的人。
只是宗楚客乃是韦皇后的亲信,所以轻易不能接触,但是让苏云君放心,只要宗楚客还在朝中有什么消息苏家也能第一个知道。并且让子充回到京城,日后若是苏云君需要联系宗楚客,只管让清明去找子充就好。
苏云君看着信愣了半晌。
陈景恒不过是一个郡王,苏云君万万没想到,他的势力竟然这般的大,连韦皇后的亲信都是他的人。
心里除了感叹陈景恒的能力,也有了一丝心安,仿佛只要有陈景恒在,任何事qíng都会有转机一般。
信的最后,陈景恒照例附上一副小像,是苏云君站在花下的模样,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吾处景以吟诗,美文华章祈愿佳人偕老相执,姑娘可愿秦晋否。
看到这句话,苏云君的心中微微有些羞躁,忙将信折起来吩咐明茶放好。
却还是忍不住腹诽道:几日没见没成想是脸皮越来越厚了,这般露骨的话,当真也只有他这么不要脸皮的,一天天才会挂在嘴边。
没过几日就是卢远谨和苏子衿的大婚。
有着华家迎娶韦家女,和安乐公主的大婚在前,卢远谨和苏子衿的婚事,相对来说便没有那般的隆重。
不过因着卢家乃是范阳卢氏,名门望族,所以大婚当日还是宾客盈门。
只是苏家因为这段时间,朝廷局势的问题,便没有太多的人前来登门。
加上对外说的是卢远谨的病qíng越发的严重,所以卢远谨上门的时候,也并未为难他,只是让做了一首开门诗就放了人进来。
苏云君因着是妹妹的缘故留在屋子里陪着苏子衿。
姐妹两个说着话,这些日子苏子衿被华氏养的也是胖了一圈,如今瞧着是珠圆玉润的。
苏云君看着穿着嫁衣的阿姐,却是没来由的酸了鼻子。许是感慨前世,许是触景生qíng,苏云君拉着姐姐的手,眼泪便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苏子衿没想着苏云君这个时候却是落了泪来,顿时慌了手脚:“云君你怎么了?”
闻言苏云君伸手抱住自己的姐姐,难得qíng绪失控,带着哭腔说道:“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到以后我的姐姐,就要作为别人家的媳妇,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苏云君这般一说,苏子衿顿时也是忍不住了,刚绞好的脸上了粉,结果两行眼泪顺着落下来,顿时花了这一脸的妆。
绿乔刚从外面进来,就见着自家小姐跟乡君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忙快步上前道:“小姐,乡君,你们怎么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落泪了,时间不早了待会姑爷就要上门了,花了妆如何是好啊。”
闻言苏子衿和苏云君这才擦了眼角的泪。
奈何苏子衿脸上的妆还是花了,绿乔赶紧找来喜娘给苏子衿补上脸上的妆。
这时候接二连三的也是有人登门,赵莺莺自己远在潞州却也是派人给苏子衿送了她和周盼的贺礼。虽然如今周盼是苏子衿的弟媳,但是分开说也是闺中姐妹,便依着姐妹的份子给苏子衿送了贺礼。
等了半晌,眼看着卢远谨也进了大厅了,苏子衿坐在chuáng上盖着盖头,却是轻声问了句:“怎么今日没有见姑母过来?”
闻言苏云君愣了愣,成郡王妃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按着说今日苏子衿大喜的日子。她这个做姑姑的怎么也是该过来添妆的,原本苏云君也没在意,听苏子衿提起不由留了个心思。
直到卢远谨将苏子衿接走,苏云君也没见到成郡王妃。
因着嫁姐姐,妹妹是不得出门的,送走苏子衿,苏云君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清明和明茶正一左一右伺候着,苏云君看着明茶吩咐道:“你去外院打听一下,今日姑母可曾来过?成郡王府的人可曾来过?”
明茶闻言当即领命出去。
半晌回来,到苏云君身边轻声道:“回乡君,今日成郡王妃并未过来,不过说是成郡王府的管家过来送了贺礼,说郡王妃身子不适。今天本是要来的,却是在出门的时候因为身子不适又摔了,崴了脚脖子,便吩咐管家将贺礼送过来。”
听着明茶的话,苏云君心里只觉得这些话好熟悉,当初自己在韦祯府上的时候,已经被韦祯给囚禁起来。韦家就是用这种方式取得苏家的信任,以至于没人知道她已经被关在囚牢之中了。想到这些,苏云君只觉得心中一惊,当即吩咐清明:“去打听一下,成郡王府发生了什么事qíng。一定要想办法见到成郡王妃!”
看着苏云君神色凝重,清明也是不敢怠慢,当即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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