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牵着苏云君站起身来,便往前厅走去。
太平公主与定北侯夫人不同,此刻坐在宋王府的前厅,却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很是惬意。
见着陈景恒与苏云君进来,也是满脸笑意,等着他们行了礼,这才拉着苏云君说道:“今个本宫原是去上朝与皇上商议政事,也没个准备,没成想在福康宫遇到侄媳妇,自然不好空着手,便回府着人备了些赏赐特地给你送过来。”
苏云君瞧着太平公主身后女官手中的锦盒,心知这不过是一个托词罢了。
若不然太平公主要赏赐什么东西,哪里用得着亲自送过来,打发一个女官过来便是。
所以听了太平公主的话,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云君便顺势福了身谢过太平公主的赏,命明茶接过锦盒,随后在陈景恒的下首坐下。
就见着太平公主一边瞧着一边笑着说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云君的时候,本宫便瞧着云君很是喜欢,人生的漂亮不说还聪明善谋,现如今瞧着你们两坐在一块,当真是佳偶天成的一对啊。”
苏云君没有接话,倒是陈景恒笑着回了句:“那是自然,皇姑今日到侄儿的府上,怕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来夸侄儿与云君的吧。”
闻言太平公主也不怪陈景恒直言,只是笑着道:“自然不仅是为此,这两日柏舟大婚没有上朝,朝堂上的事qíng只怕你是不知道。昨个定北侯世子潘岳替人买官的事qíng撞到了吏部侍郎张硕与吏部尚书苏广涛的手上,现如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姚公与宋璟还主张着要整顿吏治,这件事qíng你可曾听说?”
陈景恒闻言点点头:“略有耳闻。”
闻言太平公主瞧着陈景恒的脸色,意有所指的轻斥了一声:“哼,说是要整顿吏治,除旧布新,谈何容易。现如今朝堂上的官员错综复杂,谁还没点攀亲带故的,若是当真要整顿,只怕得牵连一大半的官员。”
苏云君和陈景恒闻言对视一眼,皆未开口,太平公主见此不由更是气闷。
索xing也不藏着掖着了:“柏舟你是知晓的,今次皇兄登基,本宫与太子皆提了数人,让皇兄召回重用。可是太子所提的韦安石,姚崇宋璟张悦,皆是在要职,韦安石更是端坐在中书令的位子上,而本宫所提之人,便就只有萧至忠与崔湜二人一个任门下侍中,一个乃是工部侍郎监听工部,旁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官。现如今本宫已经是被bī的步步相退了,若是再任由姚公伙同太子整治斜封官之事,只怕是要让你皇姑我在这朝廷之上,无处立足啊。”
太平公主一边说着,面上还露出愤慨之色。
苏云君瞧着心中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声,最终还是为了权利在争。
当初斜封官的事qíng,太平公主也是赚了不少钱,从中谋了一大笔的利,现如今睿宗若当真要整治斜封官,那些经她手的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并且斜封官中有一大部分人也是太平公主的党羽,若是当真借着潘岳的由头整治了斜封官,自然第一个影响的便是太平公主的势力。
所以今日才找到苏云君和陈景恒面前,来说这些话。
陈景恒见太平公主说完,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也只得开口:“姑姑,这件事qíng既然是父皇想要整顿吏治,怕是谁也没有办法的,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闻言太平公主顿时换了一副脸色,对着陈景恒很有一种jiāo心的感觉说道:“柏舟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明着瞧是皇兄想要整顿吏治,可是实际上提出这个意见的,可都是三郎的人。三郎是要借此机会,将你我二人的势力全部铲除。虽然当初三郎立字为据,许下燕北十年之约,柏舟你就敢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
“这…太子怕是不会如此的,姑姑多心了。”陈景恒只是软软的一句话,将太平公主挡了回去。
见此太平公主不由更是气恼:“我的好侄儿,你若是现在不准备起来,到时候被三郎剪去党羽,到时候你拿什么在燕北立足。”
陈景恒闻言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是柏舟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是父皇下定决定要整治的事qíng,父皇向来最听姑姑的,若是姑姑的话都没办法,我就更别提了。”
闻言太平公主顿时露出笑颜,看着陈景恒和苏云君轻声提点到:“傻孩子,你父皇xing子犟,你可以从你岳父那里下手啊。你岳父自然是向着你的,若是跟他说清这利害关系,他掌管吏部,届时只要不配合姚崇宋璟,这件事qíng便无法进行。这样一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云君一眼。
苏云君全程只是在一旁听着,眼观鼻鼻观心。
陈景恒见太平公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开口敷衍道:“岳父大人那边自是有主张的,若是柏舟冒然去说这些,只怕会引得岳父不悦。”
太平公主见自己说了那么多,陈景恒还是跟她打着太极,完全不接这茬,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是没了。
看着陈景恒面色也是冷了下来:“柏舟,该说的本宫也都说了,莫忘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说完站起身来,连看都不愿再多看陈景恒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陈景恒与苏云君,自然是立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送太平公主出去。
等送走太平公主,苏云君这才开口:“太平公主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这来了,想让我去阻止我父亲。”
陈景恒闻言不由的笑了笑:“那是自然,我这位皇姑,向来心思聪慧的很,她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太子,更是害怕自己的势力再受损,所以这回怕是要不惜一切阻止姚公整顿吏治。”
闻言苏云君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笑了起来,如三月chūn风一般:“我倒瞧着这是件好事。”
“哦?”听到苏云君这么说,陈景恒却是疑惑出声:“王妃何出此言。”
就见着苏云君笑着说道:“他们将此事闹得越大,太平公主与太子争的越凶,皇上便会越发厌恶这种争斗。到时候咱们只要顺水推舟,便可顺利的提前入得燕北,便可坐山观虎斗,独享一方安宁。”
陈景恒闻言只是笑看着苏云君,细细的去想她的话,半晌才说了一句:“还是王妃想的长远。”
等第二日一早起,苏云君与陈景恒便收拾妥当,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自然是半点不能耽搁。
苏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苏云君他们会连,连着苏广涛和苏邦彦也都告假没去衙门,待在家中。
等陈景恒与苏云君进门,拜了苏老夫人和苏岩砚,苏岩砚便笑着将陈景恒带去外院,苏云君则是跟着周盼卫矛去了华氏的屋子。
华氏瞧着苏云君现如今已经换了妇人的发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嘴上带着笑却是红了眼圈。
拉着苏云君的手,忍不住问道:“王爷待你可好?”
52书库推荐浏览: 黑猴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