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无道_歌疏【完结】(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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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玉霜胆战心惊的,手心都紧张得出汗。

  调制果汁饮品时,紧张更甚。倒不是这种东西比烹茶难,而是这种饮品,阿璃不但自己尝,还给小世子也尝。小世子还不到半岁,很多东西受不住,她生怕自己加错点什么,把孩子给弄病了。

  “你做得很好。”阿璃最后说,虽然很多方法还欠火候,但练一练很快就能够达到,“回去跟串儿练练。”

  从听雨轩出来,赵阿三还等在外面,远远便迎过来,“怎么样?”

  如今已经是八月的天,他竟然生生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多时辰,罗玉霜看得他皮被晒得泛红,忍不住道:“你不知道在那头回廊下等么?”

  “我原本是在那下面等的,不知怎么等着等着就到这里了……”

  面对这种男人,罗玉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夫人叫我跟串儿多练练,大概会让我留下吧。”在太子府她可是出类拔萃的侍婢,头一回有些不自信。感觉这茶楼比太子府那些要求还高。

  “不急,你才学了这一个时辰,串儿她们可是在四明山学了大半个月的。”

  听雨轩中,阿璃问顾母,“阿娘觉得玉霜如何?”

  顾母将拨làng鼓放在小阿昭手里,捏着他的小手慢慢摇,咕咚咕咚的声音,伴随着孩子的嬉笑声,更悦耳。

  “我看她也是个心思细腻做事沉稳的好孩子。”

  阿璃点头,“我想着,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便想将茶楼jiāo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打理。有这心思又能镇得住人的,大概只有她。”

  “你的确该给自己培养几个得力的帮手。我看那个串儿也是不错的,就是xing子犟一点。”

  在顾母看来,阿璃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太多事qíng要亲力亲为,这样是做不出大事业的,因为一个人没办法cao那么多心。所以,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该启用新人就要启用。大胆又要心细,这才能做出一番成就。

  现在她手边也不是没有可信任能用之人,只是少了历练,缺乏调、教,假以时日,这些人都能派上大用场。

  但这些,顾母不会倚老卖老去怎么说教,阿璃本只是小商贾出身,能做到这样已经是远远超出她这出身该有的见识了。这不是一个会被固有见识禁锢的孩子,只要她想,她就会找到出路做出来。由她自己摸索出来的道路往往比别人qiáng行灌输给她的更切实有用。

  那茶庄,这茶楼,不就是她一手建的么,顾臻就只打了个下手,连银子都是阿璃自己掏的。

  如今又买下五座山,恰好将四明山围在中央,连成一大片,顾臻在山下修了坚实的道路可供往来,又在每座山下都建了安置将士亲属的房子,如今再站到四明山上看,看到的再也不是荒山野岭,而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村落,阡陌jiāo通,jī犬相闻,正是顾母曾经最向往的世外桃源景象。

  四明山下还开了几间铺子,卖猪羊ròu、卖jī蛋、卖山上打来的猎物、村妇们织的麻布,结实又牢靠,军属娘子的刺绣、鞋子什么的,今早乘船过来时,还有人给她塞了新鲜出炉的包子和烙饼。

  赵寅成是江陵城新上任的县令,上任还不到半年时间,根基很浅,有林文渊的前车之鉴,在江陵城行事便有些畏首畏尾,深怕得罪了顾侯,一不小心惹祸上身,所以,平素没事,有多远他便躲多远。顾侯不找上门他也不会主动来献殷勤。

  这回侯夫人开茶楼,他却不得不登门道贺,却是有原因的。他这个官是益州刺史举荐的,而益州刺史乔允是太子的旧部,前番冒州被太子亲自巡查出“盘剥乡里、民不聊生”这样的问题,太子倒是一句话大义灭亲了,但这口怨气却是一直记得的。

  据闻冒州在这边兵镇当兵的将士家人亲眷往江陵迁了一大半,如今都安置在侯夫人新买的五座山上,上头便让他来探探口风,偏巧,那边的山因为如今是私地,他前几日派人想混进去查查刚冒了个头就被扔了出来。这不,只得亲自来盼盼关系。

  赵寅成这边刚缩头缩尾地进来,那头便被眼尖的人看见,禀报了后面水榭中的顾臻。于是,赵寅成还没坐稳,就被顾臻请到了后院。

  “赵明府来得正好,本侯正有要事相商。”

  赵寅成赶紧打躬作揖,他得罪不起太子,更得罪不起这位活阎王,“顾侯有事,旦凭吩咐。”

  顾臻摆摆手,叫他坐下说话。

  赵寅成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出一口。

  顾臻和蔼可亲地给他倒了一盏刚煮好的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看军营之中,好多子弟都未成家,他们年纪也到了,也该好生说些妻室,明府是一方父母官,你看看,官媒那边可有合适的小娘子,带给我兄弟们看看。”

  赵寅成汗流浃背,他怎么有一种土匪抢亲的感觉呢?

  “顾侯说得是,我这就着手去办!”

  第70章

  赵寅成当天便发了一张告示,让年满十五,未婚配的良家小娘子,即日去官媒登记报到。如今是太平盛世,战乱不多,朝廷也并没有出什么bī婚的号令,所以十七八嫁娶的比比皆是。今日一听官媒要动作,这可吓坏了江陵城的老百姓。

  城中富户,立刻遣媒下聘,但这赵寅成虽然胆小,却是个有手腕的,官媒私媒没一个遣得动。无媒不成婚,老百姓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带了自家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官媒送。

  赵寅成喷嚏连连,无端遭了许多诅咒和白眼,这才明白为何这种事那位侯爷要jiāo给他去做,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但一面,他还得顾忌自己的名声,解劝道:“顾侯要给属下娶妻,这是好事,你们何必这般苦着脸?剑南道近年也十分太平,也不用担心嫁过去就当寡妇,还有顾侯照顾,哪里不好?”

  “明府何必哄我们?听说嫁给兵镇里的将士就要住进山里去,穷乡僻壤,连水都喝不到一口gān净的,住的屋子全是漏风的,夏天还好,冬天还不得活活冻死?”

  赵寅成立刻横眉竖眼:“这谁说的?顾侯安排的住处怎么会差?”

  “就是你们衙门的衙役说的,全城都知道。小的家里穷,但还不至于让闺女去受那罪!”

  似乎,那是之前顾臻让外地将士家属迁入四明山时他故意叫手下放出去的话,这也是益州刺史的意思,不想让顾臻笼络人心,这下倒好,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赵寅成暗自抹汗,莫非,顾侯早就知道是他在使坏,这才故意将此事jiāo给他办?赵寅成头皮有点麻,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入了顾侯的小黑账。

  “那边的山谁不知道,土地贫瘠得狠,粮食都长不出几粒来,就算不冻死,也得饿死!明府这是要断了我孩儿的生路啊!”

  一时间衙门哭成了一片。

  赵寅成急得额头冒汗,“诸位乡亲莫急莫急,这也不是qiáng行拉郎配,你们哭什么?若是不愿意,到时跟顾侯说说,顾侯宅心仁厚,断不会为难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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