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的宾客自然也不好冷落了主人家,而楚飞霞这个庶女再如何不得宠,却终究还是楚府的姑娘,怎么着都的给些面子。
可当几个高门闺秀同她聊了几句后,便觉得十分苦不堪言。
且不说她们谈论的时下最为盛行的妆容、珠宝样式,楚飞霞是一概不知,还非要做出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肆意炫耀着一些早已过时的东西。
那几位高门小姐觉得无聊,便将话题又转向了探讨诗词歌赋。
对于出身高门望族中的子女,光有不俗的容貌和优雅得体的举止还不够。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故此在文学素养方面更是要着重培养的。
两言成对,七言成诗,几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对上了,但每每一到楚飞霞这里,便都会卡壳停滞,即便顺利工整的做出了诗句,也都是极为庸俗毫无高雅可言的辞藻。
吟诗作对的奥妙所在,就是能够恰逢时宜的将周围事物完美的给嵌进去,而楚飞霞之作却毫不在意这一说。
当轮到要接她下半阙诗句的高门小姐,问与她可是有何典故、出处之时,楚飞霞不但给不出合理的说辞,还对着提问的小姐翻了个白眼,说她连这个都不明白,还敢以饱读诗书自居。
因此众人一致确信,这楚飞霞真的是如外界传言那般,脑子有问题得了癔症,她若没有得什么疯病,又怎会形似山野村妇,全无一点大家闺秀的举止?
见周围的人都先后借故离开了,楚飞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却还是自以为事的想着,一定是那些人都嫉妒她见识渊博,觉得站在自己面前自卑才会离开。
楚飞霞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再次混迹在众多宾客当中,四处找人说话。
本来她设想的好好的,能进楚府参加府宴的必然都是非富即贵,若能想上办法多结交几个,那绝对是她日后飞上枝头的筹码。
只不过事以愿违,凡是楚飞霞所到之处,在那四周的人无不是像躲避灾星一般,退的远远的,生怕旁人会将自己与她混为一谈。
不明就里的楚飞霞却还暗自感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吗?
须臾半晌过后,花园外的所有人都移步到了能容得下几百人的偌大花厅。
此时的花厅已比三年前,楚飞霞举办寿宴时扩建出了两倍有余,是专门用来举办大型的宴席所用。不过眼下天气回暖,室外风光无限好,倒是用不到躲在这里挡避风寒。
在宽敞明亮,装点一新的花厅内,成排成排的长凳码放整齐,中间的圆桌上各类干果炒货、茶水点心皆是一应俱全。
花园那边未开宴之前,在这闲聊歇息一番却也舒坦自在。
大黎的民风不算保守,男女之间共处一厅,只要保持着一丈开外的礼数,也还是可以的。
如今花厅中到了适婚年龄的男女不在少数,他们虽明面上守着礼,与身旁的人相互说笑,但背地里更多的却是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心仪的异性在谈论什么。
那些世家女子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唯独把楚飞霞晾在一边不去搭理,楚飞霞的性格素来是争强好胜的,她心中认为众人的目光就应当是时刻追随着自己,怎么能因为嫉妒她的优秀就故意孤立?
望了眼不远处正聚在一起的数位贵族公子,楚飞霞不禁暗自气恼。
这些不知好歹的世族小姐她可以视若无物,可是一定要想办法引起那群男人的注意力才是,以她的姿色容貌,又有哪个男人看了不会为之动容?
楚飞霞在心中想着对策,忽然闹海里闪过了“吟诗”二字。
对啊!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从方才和那些小姐们的对诗的情况来看,楚飞霞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实力的,既然她在这方面的才华已经到了令人嫉妒的程度,那她何不趁此机会,将其展现给那些贵族公子看?
楚飞霞急转的目光,扫了扫四周的人,正寻思着以什么样的诗句作为开场比较好,但思来想去她知道的那些诗歌短集,也都是在大黎流传甚广的名言佳句,若是吟诵出来也实在是讨不得什么好彩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怕是要丢脸丢到家了
就在楚飞霞犯难之际,却猛然间记起了她去王宅找王家兄妹商谈计划时,曾在王宇轩的书房中翻阅过一本千古绝句的手抄孤本,她因无聊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据王宇轩说,此孤本是早年西倡国的文学大儒的传家之宝,他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一古玩商人的手中购得,而这孤本上面的诗词作者具体是谁,也人无从得知。
说来也是奇怪,楚家的人天生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楚琉光、楚云星这两个头脑聪慧的不用多说,就连楚飞霞这个愚昧无知的,也继承了这个特殊本领。
别看她只是随便的翻阅了一通,却把那孤本上的诗句记了个七八成。
既是西倡国的绝句孤本,那就断然是不会在大黎国的市面上流通出现的,若是拿来充当她的佳作,自然也不会被人察觉发现,想必很快她就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为大黎的第一才女。
思及至此,楚飞霞信步走到楚琉光面前,盈盈一福身,尽显一副乖巧识体的模样,“姐姐,今日咱们府上聚集了不少文人雅士,倒也让这次的府宴变得格外雅致。霞儿虽然不才,却也一时诗兴大发,想要赋诗一首,向诸位才子讨教讨教,若是不小心出了丑,也算能给要参加科举的学子们逗个乐,让大家放松下心情。”
楚琉光听后心里顿生一抹讽刺,还真是沉不住气啊,她早就料到了楚飞霞不会甘心被这般冷落,肯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引人注目。
既然楚飞霞想要作茧自缚,她也不会出手阻拦。
于是出琉光轻点了下头道:“三妹妹所言极是,今日本就是图个热闹开心,吟诗作乐也并不什么不妥。”
她们的对话声不大,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了个清楚,眼瞅着楚飞霞说要吟诗,瞬时便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一旁悄声议论着。
得到了楚琉光的首肯后,楚飞霞得意的一笑,还故作优雅的清了下嗓子,将那孤本上的诗句又在心里过了一遍,方慢悠悠的启唇轻吟。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楚琉光念到一半时,望着众人眼中的变化,有带着赞赏的,也有带着惊讶啊,更有带着嫉妒的,简直是各色齐全。
楚飞霞此时心中自然是骄傲无比,极为享受着这份来自众人的关注,甚至又开始畅想着日后她名动天下的好日子。
可她一心二用的结果,便是念到一半竟忘词了。
楚飞霞被遣送至家庙的时候,刚好错过了三年受正统教育的时机,即便能过目不忘,但到底也是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根本就做不到结合着上半阙的诗词意境,记起那起那半阙的内容。
楚飞霞停顿了许久,没有在念下去,反正在她看来这些人也不会知道那孤本上的诗词内容,又哪里会清楚结尾在哪?她自作聪明的想着,可真正精通诗词歌赋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一首诗里何为首何为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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