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出自《鹧鸪天》。”
“坠雨已辞云,流水难归浦…”
“遗恨几时休,心抵秋莲苦。忍泪不能歌,试托哀弦语。弦语愿相逢,知有相逢否。此篇是《生查子》。”
楚飞霞一连念出的三首诗,皆无悬念的被卓健柏给接了下来,而且还相当完整的说出了这些诗的词牌名首。
直到最后,卓健柏瞪着始终不死心的楚飞霞,冷冷一笑,“你最好不要再自取其辱了,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若你主动承认剽窃之举,给那位圣贤烧柱香赔礼之前,老夫自是不会在与你纠缠不休,但若你仍无悔意,那老夫也只好让人回府,将那份手札残卷给取来,只怕到时候你楚三小姐就是再能说会道,也都百口莫辩了。”
卓健柏说的极有道理,通过刚才那一番对诗,在场的人几乎已然能确定了是楚飞霞剽窃在先。
一个人若被人平白冤枉了,必然会第一时间奋力辩解,并且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来,而不是如楚飞霞这般,只会空口无凭的强调自己是冤枉的。
故此,众人再看向楚飞霞时,无不面露嫌恶之情,他们虽然没有如此的惊世才学,却至少也是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人,偷盗先人文学著作的这种恶劣行径,可不是他们会做的。
当然,楚飞霞的一切举动,也都落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艳姨娘眼里。
原本在楚飞霞吟诗的时候,艳姨娘心里还感觉有着几分骄傲,虽说她从未看过女儿有认真读书的样子,可再怎么说楚飞霞也是楚天铎的女儿,应当也遗传了他的聪明才智。
艳姨娘就这样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期盼着自己和楚飞霞可以借此咸鱼翻身。
但恐怕她做梦也没想到,正是因着楚飞霞作茧自缚的吟诵了一首所谓的“即兴之作”,竟然会将她们母女二人死死打入万丈深渊。
她的霞儿怎得如此糊涂,干出了这等毁尽自己名誉的事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癔症再发作?
艳姨娘眼中绝望至极,她扭过头去,不再看楚飞霞半眼。
站在人群中央的楚飞霞,此时处境万分尴尬,她完全不明白不过就是挪用了几首诗句而已,这些人犯得着这么对她吗?
楚飞霞不知所措的揉弄着手指,忽然觉得孤立无援的自己无比悲凉。
她微抬了抬含泪的双眼,恰巧瞥到了楚琉光。
对了,她怎么把楚琉光给忘了!
楚琉光的地位举足轻重,她要是能帮着自己说话,就一定可以度过这道难关。
楚飞霞忙跨步上前,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摇晃着楚琉光的手臂,“长姐!求您帮帮霞儿,霞儿真的没有剽窃啊!”
直至现在,楚飞霞还一口咬定,那些诗是她自己作的,估计她还在幻想着楚琉光会出面,替她完美解决一切,而后她楚飞霞照旧可以名扬天下。
可惜的是楚飞霞太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且不说楚琉光根本就不会出手助她脱困,要知道如今她落到这样的下场,最该喜闻乐见的便是楚琉光了。
楚琉光妥善的掩好了眸中的快意,紧接着一抹看似失望的神情便袭上了眉梢,她唇边的淡笑还在,可却能使人感觉的出那笑容背后的勉强。
“今日让诸位见笑了,诸位或许都有所耳闻,霞儿她自小就患有癔症,也是前不久才确诊说是痊愈了,可能最近发生的事太过繁杂,致使她受了刺激,方将以前看过的诗词当成了自己所做。”
楚琉光给出的解释极为牵强,但众人看到楚飞霞今日的表现,再一联想起她从前的种种,倒是有不少人相信了。
见楚琉光居然又把癔症拿出来说事,就好像生怕她名声不会更糟似的,楚飞霞当场便怒了,“楚琉光!你个无耻的小人,你怎能如此瞎编乱造的抹黑我!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楚飞霞一番疯狂的咆哮,反将站在不远处的楚云星给引了出来,“放肆!嫡姐的名讳岂是三妹妹你能直呼的?你从小便在府内无法无天,长姐她不与你计较那是有气度,你一个小小的庶女不但不知收敛,反而还四处叫嚣,宣称嫡女苛待与你。可楚府的上上下下,从未见到过你所说的那些情况,倒是都见识过三妹妹你口出狂言,辱骂嫡女的放肆姿态,光凭这点,只怕让你一辈子呆在家庙都不为过!”
楚云星话中的讽刺之意,格外明显,尤其是那句,更加刺痛了楚飞霞的痛楚。
“你!”楚飞霞气结,她本想反驳回去,可楚云星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令她无法抵赖,最后也只能破罐子破罐的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楚琉光早就和你串通好了,想要故意陷害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嫉妒我比你们出色!”楚飞霞在愤怒的促使下,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已然不管此刻是什么场合了。
身为名门闺秀,却形同市井泼妇般撒泼咒骂,纵然楚琉光是知晓楚飞霞是个愚笨的,但还是未想到她会这等粗俗无礼。
“三姑娘癔症发作,还不赶紧把她带下去,免得伤着在场的宾客!”楚琉光面色铁青的吩咐道。
几个力气大的促使丫鬟早已做好了准备,找了块帕子堵上楚飞霞的嘴,一路拖拽的将她押回后院,省着再有什么污言秽语从她口中说了出来,污了宾客的耳朵。
经过楚飞霞这么一闹,花厅里的气氛有些冷场,不过楚琉光却并不在意,“三妹妹的症状时好时坏,前几天瞧着也是不错的,谁曾想今个却忽然这般,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楚云星从旁边走了过来,挽住楚琉光胳膊,有些不满的嘟哝道:“长姐就是太心善了,星儿可是记得您入宫参加宫宴那天,就是三妹妹她堵在大门口威胁您带她入宫,结果才耽搁了时间,让那刺客得了时机乔装成车夫,险些出了事,长姐对她未免也太好了。”
楚云星说的看似不经意,而那些有心人倒是都听了个明白。
原来年初一那天还有这样一档子事,如此说来就算是楚飞霞与刺杀楚琉光的刺客无关,也是没有人相信的。再结合起楚飞霞从小到大的作为来看,她没有给楚府增添过一星半点的荣耀,相反还屡教不改的失德失行,害楚府背上了不少负面传闻。
而她所做的大多数事情,在这个嫡庶尊卑,贵贱分明的时代,都是特别让人费解的,难不成这楚飞霞是故意的?若非如此,正常的高门之女,又怎肯这样作践自己?
艳姨娘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楚云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楚飞霞出了这样的事后才说出来。
若在平常或许还会有人怀疑,是楚云星想要抹黑楚飞霞,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想必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楚飞霞与那刺客勾结,企图谋害楚琉光。
这可如何是好啊?
艳姨娘自然清楚,此事若被证实了会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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