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玉幼年时常见到自己的父亲收授他人贿赂上来的各式宝物,之中就不乏有一样是这八宝紫珍金所制的一只金葫芦,当时白柔玉还极为不屑的觉得那送礼的人是个蠢货,一个普普通通的赤金葫芦有什么名贵的,顶多是样式新鲜些罢了。
可白柔玉的父亲反倒笑着告诉她,制出这个金葫芦的金子是素有金中帝王称号的八宝紫珍金,单是冲着这一点,它的价值就远比白家宝库里的任何宝物。
据说这八宝紫珍金在先皇在位初期时很是盛行,要想炼造出这八宝紫珍金,必须在溶炼金材之时,让赤金水降至到一定的温度,然后逐一按照古法配比量,将细研开的朱砂、松石、玛瑙、青金、蜜蜡、珊瑚、珍珠、琥珀等八种稀有贵重的宝石玉料粉末,兑进金水内反复淬炼,待到所有粉末和赤金水完美融合,在金体表面完全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色彩,却在有光源的地方隐隐显露出金体内在中的淡紫奢华,一块极品的八宝紫珍金就算是炼制得了。
要知道金色与紫色向来就是代表着尊贵,更被皇家视为自己的象征色彩,而这两种富贵威严的色泽,被能工巧匠的一双惠手,极为巧妙的结合于一体,重新造就出另一样华贵绚丽的金料。
那时大黎国中的权贵高门,富庶贵族,为了彰显家门权贵,无不是一掷千金万金的从金号金铺里购置八宝紫珍金料制成的摆件饰品。
不过这股八宝紫珍金的热潮也没持续多久,先皇就以“锻制此金,亦或流通此金者,堪为对皇室大不敬”为由,杖杀了不少冶炼八宝紫珍金的匠人,以及贩卖八宝紫珍金的商人,并将流通到民间的八宝紫珍金制品,悉数缴收,溶化成金水铸成八根顶梁柱,立于勤政殿的殿门前。
随后还勒令大黎国从此不得再有冶炼匠人冶炼八宝紫珍金,民间的金号金铺也禁止售卖任何八宝紫珍金制品,一旦查出有人私藏售卖,直接抄家灭族,就地正法。
当然,这也是黎皇当年处死白氏一族的另一个原因。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好一招高明的嫁祸
也不晓得这王家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还敢把八宝紫珍金制打造的物件,堂而皇之的奉为传家之宝。
正在白柔玉暗自想着,该如何处理掉这样禁物的时候,出于下意识的动作,白柔玉的指尖凑巧搓捻到了金佛底部的莲花座台。
那莲花座台是由九片莲瓣组成,且左右两侧的莲瓣末梢处都打造的十分光滑,唯独在最正中的一片莲瓣底端,莫名多出了一个小米粒大小的针孔凹槽。
白柔玉把金佛翻了个个儿,伸手点燃了小桌上的灯烛,对着光亮将莲花座台底下的异样看了个清楚。
难不成这金佛还是个空心的?
这个猜测一出,白柔玉顿时来了精神头 ,她拔了根插在发髻上的素银簪子,将簪子的尖头用力的在莲花座台下的凹槽撬去。
起初的几下子,并未叫白柔玉如常所愿,顺利的打开这尊金佛的奥秘,但随着白柔玉下手的力度越发加重,一声清脆的“砰”响,当即自她手上传出。
就见那尊本是完整的金佛,突然向上弹开,裂成了上下两部分,而佛身当中则赫然显现出了半截小拇指大的纸卷。
白柔玉看到这一幕,可谓是既兴奋又紧张,她就知道王家传于后世的传家宝,根本不可能仅有这么一尊金佛而已。
王家过去好歹是富甲一方,名下坐拥的家宅田地、商铺金银,若是细算下来,估计足以要用上个几天几夜,方能数个清楚。
试想如此富庶的大户人家,传与子孙后代的家族至宝,岂会真的只是区区一尊金佛这么简单?
白柔玉小心的展开金佛内的纸卷,等她看见了上面的内容,不禁愣了一瞬,“这…怎么会是半张棋谱似的东西?”
亏得她还以为里面能藏着什么房屋地契一类的之前书契,想不到到头来竟是这种不值钱的破烂物。
白柔玉倍感郁闷的叹了口气,把那棋谱纸卷从新卷好放进金佛内,又寻了个小巧的荷包将金佛装起来,紧贴着自己自己最贴身的衣服绑好,而后便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再度调配起了那些敷面除疤的药粉。
而另一边,府医落脚下榻的院子内,也发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那位被王宇轩狠揍一顿的府医,竟然在一个时辰后,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跟在府医身边伺候的小厮见此情形,立即慌乱了神跑来禀报黎南瑾。
可惜这小厮压根儿就不知道,黎南瑾也在等着他的到来。
“禀王爷,先前替王侍妾安胎诊脉的那位董大人,不知何故突然暴毙了!”小厮跪在地上禀告道。
黎南瑾半抬起头,目光瞥着地上的小厮,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暴毙了?他晌午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小厮面带着几分犹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回黎南瑾的话,生怕自己如实招来,黎南瑾会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过,毕竟王宇轩动手殴打这位董大人时,他跑到外院去偷懒吃茶,没尽心竭力的侍奉在董大人身旁。
黎南瑾早就把这小厮的行踪调查了个仔细,自是晓得他在惧怕什么,“混账!本王在向你问话,你还胆敢支支吾吾的拒不交代!来人啊!将他押下去杖责五十棍!”
果不其然,在黎南瑾的一番恐吓下,外面的守卫还没有进到书房内押人,小厮就扛不住了,也不管自己知道的是真是假,便一口气全给说了出来。
“王爷饶命,奴才这就说,奴才这就说!晌午在王侍妾的院子里,王宇轩曾动手打过董大人,奴才那会儿正忙着董大人交般下来的差事,就没跟在董大人身边。听说王宇轩下了狠手,还差点把懂大人给打死,好在一旁的人及时拉住了他,否则…”
“否则什么?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黎南瑾微眯着双眼,似乎是不满他的回答。
小厮摇了摇头,赶紧又道:“奴才见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董大人的房中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也不传唤奴才为他上药包扎,便有些担心怕他因着伤势过重而昏迷不醒,这才端着药酒进到董大人的房间。可当奴才走到董大人的跟前,却发现董大人面色死白,口鼻内外都有大量的血污残留,鼻间脖颈儿上已然没了生气。奴才伺候董大人也有些时日了,他的身体一向是健朗的很,绝不会突发疾病暴毙丧命,必然是那王宇轩痛下黑手,致使董大人伤及脏腑要害,因而毙命,还请王爷为董大人讨个公道啊!”
这小厮把从别人那听到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还将自己偷懒耍滑的行径摘了干净。
黎南瑾可不在乎他怎么说,反正他已有了能名正言拿捏胁迫王宇轩的由头了,看他此次还能用什么装傻充愣的幌子,避开那个黎南瑾想知道的问题。
一想起这段时日,为了笼络麻痹王宇轩的心,黎南瑾对他一个奴籍之辈如此抬举厚待,没能换回对方投桃报李,将他王家历代支传与主族嫡子之物奉上,还被王宇轩和王瑞仪那个贱人,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黎南瑾能不来气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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