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赶回黎南瑾身边,谨慎提防着才行。
想罢,秦挚推开窗门,轻巧如燕般得身躯,顺着缝隙直飞出高高的院墙。
铭王府
大概是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母妃,黎南瑾刚回来没多一会,便心情大好的赏了身前下人不少贵重物品。
常年在书房伺候奉茶的侍女珠儿,奉承的端来了一杯盖碗香茶,恭敬的递到黎南瑾手边,“王爷今日龙马精神,气色也比前几日看上去更佳。”
黎南瑾接过茶杯,掀开盖子轻吹着杯内滚烫的茶水,“了却了积压在心头的烦心事,本王自是神清气爽。”
沁人心脾的茶香,充斥在鼻腔中,黎南瑾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享受起这股清香的味道, “嗯…这香气清新舒爽,令人闻之心神愉悦,这是什么茶?本王 还是头一次喝。”
珠儿收起茶盘,笑着解说道:“这茶是王爷一向饮惯了的天山雪芽,奴婢听负责采办的人说,今年这天山雪芽成熟期比往常早了半月左右。茶庄的炒茶师傅怕采摘期提前,会减少它独特的香气,便独具匠心的在炒茶过程里,兑入少量用薄荷浸润过的晨露,想不到竟创造出了此等怡然芳香的口感,王爷您不妨趁热品尝品尝。”
黎南瑾大点起头,正欲张口一品佳茗,偏生候在外面的随侍,忽然跑进来传报。
“启禀王爷,府外有一名自称落英的妇人,说她是在贵妃娘娘跟前侍候的婢女,有要是急求见王爷。守门的小厮看她神色慌乱,又衣衫不整,身上挂彩,就没让她进到府里。但事关贵妃娘娘,那小厮也不敢马虎,便前来告知小的。”
落英求见?
黎南瑾眉头一拧,他们才见面没多会,落英怎么又来见自己?莫不是母妃出事了吧?
“快!快带她进来!”黎南瑾扔下手上的茶杯,焦急的吩咐道。
有了黎南瑾的命令,落英一瘸一拐的被人领到了书房中。
来的路上,落英一直担心着黎南瑾会在期间遭遇不测,此时亲眼看到他相安无事,那跟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可以缓缓了。
“王爷!您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宫里突然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是奉太皇太后的旨意,前来处决娘娘的!奴婢本想拖住那些人,好为娘娘争取逃走的机会,可娘娘说她已无路可走,太皇太后为了不让谭家蒙羞,必会除去她这个祸患,而您她也不会放过。娘娘特意叫奴婢来通知您,要您千万小心着点!”
黎南瑾失控的上前抓住了落英的胳膊,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母妃她人呢?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王爷不可!”落英反手拽住黎南瑾将要离去的身影,朝地上“扑通”一跪,“您不能去,奴婢下山前,娘娘千叮万嘱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让您上瑶山,一切事宜您都要听从秦大人的安排。”
黎南瑾一把甩开了落英的纠缠,“放肆!你难道要看着母妃送死吗?”
落英从地上爬起来,声泪俱下的抽泣道:“即时您这会儿赶过去,只怕娘娘她也不在了!王爷,您就听娘娘的话吧,别让她走的不安宁!”
黎南瑾痛苦的攥着拳头,内心狠狠挣扎了许久,始终没能再迈开脚下的步子。
他清楚谭氏的性子,晓得她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昧着良心,任由双手沾满无辜生命的鲜血。
可以说,谭氏的母爱既是伟大的,同时也是相当自私的。
黎南瑾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凳上,眼神空洞的望着梁顶,留下了两道悲痛难耐的泪水。
落英自幼陪在谭氏身边,主仆二人基本上是一同长大,现在谭氏死了,她的伤心难过,不过黎南瑾要少。
倘若不是要给黎南瑾通风报信,落英死也不会离开谭氏半步。
“王爷的苦楚奴婢省得,但奴婢求您别一味的深陷在娘娘逝去的悲伤中,您要振作起来才是啊,娘娘的仇,还在等着您去报!”
落英的话惊醒了黎南瑾,他腾的站起身子,一丝浓烈的杀意从眼底迸发而出,“是啊,母妃不能就这样白死,这笔血海深仇,我定要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加倍偿还,以慰母妃的在天之灵!”
“好个加倍偿还!只要你有这份心,你的母亲也能含笑九泉了!”秦挚人还未到,声音便先穿至屋内。
黎南瑾看向现身的秦挚,面上浮现几许尴尬的神色,显然在一时半刻还无法接受他是自己生父的事实。
秦挚全然不介意,似乎早就料到了黎南瑾会有如此态度,“本尊不在乎你是否会心甘情愿的喊本尊一声父亲,不过本尊希望你能明白,你与本尊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任何情况下,本尊都不会去害你分毫。”
黎南瑾和秦挚对视了少顷后,无声的微点了点头。
铭王殿下的生身父亲,居然是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袍人?
这一爆炸性消息,传进了躲在门外偷听的珠儿耳中,她思量了一番,决定立马把这件事,禀报给寿安宫。
然而珠儿刚一扭身,一道宛如鬼魅的黑影,瞬间移动到她的前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珠儿顿时被拧断了脖子。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夜蚀蛊
自己的奉茶侍女无故被杀,这让黎南瑾费解不已,他当即走到秦挚身旁,开口质问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茶侍,秦门主在我府里大开杀戒,是想要立威不成?”
秦挚斜眼瞟着黎南瑾,“你的警惕也太过放松了些吧?连她躲在外面偷听都不曾察觉,还一心想着去帮你母亲报仇,真是大言不惭。”
黎南瑾瞥着珠儿的尸体,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她是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这不可能,她是我府上的家生奴婢,从一出生便在铭王府里,根本没有机会与外人接触。何况她的老子娘还在府里当差,她没那个敢背叛我的胆量。”
“不见得吧。”秦挚弯下身,在珠儿耳后的发际线处,摸到一层异物,顺势将其由上撕起,果然又见到了另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容。
“人皮面具!”黎南瑾惊呼道。
秦挚随手扔掉那张珠儿的皮相,“你母亲不是警告过你,要你提防着他人的毒手吗?刚刚本尊好像在桌上那杯茶中,嗅到了些归魂散的气味,如果你真的喝了它,估计就要去陪你的母亲了。虽说黎皇和黎倾琰都有心除掉你,却也不会暗中用毒,他们只会选择以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你就地正法。依本尊猜测,想以下毒的方式杀你之人,应是太皇太后,这个易容成你身边下人的女子,也是她所安插。”
太皇太后!又是太皇太后!
黎南瑾就想不通了,她为何会这么冷血无情,先是杀死了他的母妃,现在又要杀死他,好歹他们身上也留着一半谭家人的血啊!
黎南瑾怨恨着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但他反而忽略了自身的不是,混淆皇室血脉,本身就足以令他和谭氏千刀万剐,甚至整个谭家也会因此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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