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你父亲哥哥因为帮着太子对罪了二皇子,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只怕你哥哥与父亲……”
“……”
钟夫人咬牙冷笑,“哼,那凤家人太可恨了,居然敢羞rǔ你哥哥,铃儿,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放心吧,娘,女儿自有安排。”钟铃儿唇角微扬,浮着冷笑,当下,她将心中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与母亲听。
“对,就该这么教训他们!”钟夫人夸奖起了女儿。
“铃儿!”两人身后,有人忽然一声bào喝,吓得母女俩赶紧地闭了嘴。
钟铃儿回过头来,只见自己父亲钟淮安脸色冷沉着大步走来。
“老爷,有你这么吼女儿的吗?她都吓着了。”钟夫人一脸的不满。
“爹。”钟铃儿脸色一白,站起身来,“您……您怎么来了后院?”
钟淮安指着女儿怒道,“老夫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述儿被太子打了二十军棍,你现在又同你娘商议起什么来了?”
“老头子,哪有胳膊肘子朝外拐的?女儿怎么不对啦?难道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们钟家吗?亏你是将军出身,这点血气也没有。”钟夫人这几日实在是受够了外人的冷眼,一出门便有人说他们钟府的人欺负了凤府的人,此时被钟淮安一骂,便将心中的怒气全吼了出来。
“那也得先忍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审时度势!”钟淮安朝妻女二人各看了一眼,带着一家之长的高傲神qíng,“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之见,只知报这眼前之仇,却不知观看整个大局!”
“爹,你是说……”钟铃儿眨眨眼,看向父亲。
虽然父亲被降了职,却不见他脸上有半丝儿悲愤的表qíng,而且心qíng似乎很好。
钟淮安冷笑,“因为,皇上已决定下个月派皇子带军讨伐北燕。不管是哪个皇子亲征,都是老夫带军,只要是老夫去,老夫就一定要将凤镇川继续弄到手下!到时候……,哼!”
就死的不是一个凤镇川了,如果安他一个通敌卖国的罪,那么整个凤府都会被皇上拉去满门抄斩!
他要一血儿子被打之仇!
只是这句话关乎机密,此处又只是后花园,钟淮安并没有说出来,是以,他这几日被外人嘲笑了,并没有心烦意乱。
钟夫人听不明白,但钟铃儿已听出了父亲话里面深藏的意思,她眉眼顿时一亮。
“爹,女儿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就好,这些日子,少去招惹凤府的人!”钟淮安又叮嘱了一下女儿,拂了拂袖子昂首走开了。
虽然钟铃儿明白她父亲的意思,但钟铃儿一时也等不了。
她担心凤府出事后,容王因喜欢上凤红羽而去担保那个贱女人,她不是继续要面对凤红羽那张骄傲的嘴脸?
不,计划得照旧实施!
。
太子府。
赵元恒在校场大败,颓败地回到府邸后,便递了折子称自己病重,告假一月。
其实,他大半的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太子府的几位姬妾前来问安,也照样是见不到他的人。
这其间,也只有国舅沐昆来说明钟家的事时,他才开了一下门。
今天已是第六天。
妩良媛端着碗安神粥敲了五六遍的门,仍不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怎么,太子还没有出来?”沐皇后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妩良媛吓了一大跳,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一旁的侍女,她提了提裙子慌忙地跪下了。
“不知母后娘娘到,臣妾罪该万死。母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沐皇后淡淡瞥向她,最后,将目光重重的落在她平平的肚子上,也不让起来,没什么表qíng的扭过头,就这么迈步走了过去。
妩良媛脸色一白,低头咬着唇,却不敢吱声。
其实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沐皇后在怨恨她什么。
作为最早成为太子的女人,服侍了太子三年,肚子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任哪个婆婆也没有好脸色。
可这是她的错吗?
太子不与她同房,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变一个皇孙出来。
年初的时候,她不过是穿了几天玫红的衣裙,太子就再也不踏进她的房间了。
从她被父亲送给太子的时候,她就明白,皇家的媳妇不好当。因此,沐皇后怨恨她,她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沐皇后的目不光从妩良媛的身上收回。
她朝身边的桑嬷嬷看了一眼,没什么表qíng地说道,“敲门。”
“是,娘娘。”桑嬷嬷走上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门敲了半晌,依旧是没有开。
沐皇后的脸色,是越来越冷沉。
“娘娘,您看——”桑嬷嬷也是没辙,一脸为难。
“恒儿!”沐皇后声音清冷,朝着紧闭的门高声说道,“母后是来向你辞行的!你若开门,兴许还可以见上你母后最后一面!”话落,也不等那门开,冷笑说道,“桑嬷嬷,回宫准备本宫的丧事!”
“娘娘!不可啊!”桑嬷嬷大惊,慌忙跪倒在地,一把抱着沐皇后的双腿,急得几乎要哭了。
妩良媛也吓了一跳,更加不敢起身,一脸惊异地看着沐皇后,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赵元恒书房的门忽然开了。
仅仅五天的时间,清贵俊朗的赵国第二公子,白衣如雪的皇太子赵元恒,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灰白一片。那清澈如湖水的双眸,此时只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
再不见唇角似有似无的浅笑,与行动间自带的洒然。
那模样,仿佛一个久考不中榜的落第书生。
他低低哑哑的朝沐皇后喊了一声,“母后。”
沐皇后没有转身,只冷冷一笑,“本宫以为,皇儿从此不见本宫了。”
“母后,是儿臣让母后失望了。”赵元恒朝沐皇后走来,绕到她的面前,就要跪下。
沐皇后忽然一把拉住他,声音清冷,目光凌厉,“你若是为母后内疚,就不应跪下!”
赵元恒愣怔,抬头看向沐皇后。
沐皇后朝书房前跪下的一大片人冷喝道,“全都下去,本宫要同太子殿下议事,没有准许,不得前来!”
妩良媛看了沐皇后一眼,目光落在赵元恒身上片刻后,低头福了福,“是,臣妾告退。”
桑嬷嬷没有走,作为沐皇后心腹的她,则是守在书房的外面。
沐皇后朝太子看了一眼,声音沉沉说道,“进来!”提裙迈步进了书房。
那天在校场,沐皇后受尽了蒋贵妃的奚落与嘲讽,她都忍了。
那个女人,自持被皇上宠着,同她斗了二十年,她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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