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重新倒了一杯茶递向凤红羽,弯唇一笑,说道,“凤妹妹,我不知你也在墨哥哥的园子里,所以只拿了两只杯子。不过,这只杯子,我还没有喝过呢,你且先喝吧?”
她笑得温婉,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朝凤红羽递去。
江映雪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那只碧色的玉镯,在手腕上轻轻的晃着,越发显得手腕纤细。
凤红羽直直盯着江映雪的脸,眼眸微微眯起。
这女人不知道她与慕容墨在一起?鬼才相信!
慕容墨狗皮膏药般赖在她这里,全王府的人知道,她会不知?
却只拿了两只杯子来,自己不喝反送出一只出去,是显出江映雪的大方,还是在羞rǔ她?说她是个多余之人?
凤红羽心中直翻白眼。
“凤妹妹,请用茶。云雾茶是王爷的最爱,当年他去江南,江家都会为他准备几斤最新的茶叶一并让他带回王府。”
“是吗?如此,便多谢了。”凤红羽往她手里看了一眼,茶汤碧清,清香扑鼻。
她坐正了身子,伸手去接。
哪知凤红羽的手指还没有碰到茶杯,江映雪的手忽然一歪,那一杯滚烫的茶水全泼洒到了江映雪自己的胳膊上。
江映雪“啊”的尖叫了一声,左手捏着右胳膊,疼得两眼泪汪汪。
露出的半截玉白色的胳膊,已被滚烫的茶水烫得红了一大片,还起了个大水泡。
“怎么回事?”慕容墨的手停在琴弦上,挑眉看向江映雪。
江映雪秀眉紧拧,将烫红的胳膊伸到慕容墨的面前,虽然没有哭出来,但那眼泪却哗哗地流个不停,两眼更是通红一片。
“凤妹妹将茶水泼到我的胳膊上来了。墨哥哥,好疼啊。”
她两眼泪盈盈,又生得一副yù哭yù泣的眼,这副样子,真个儿是我见犹怜。
凤红羽自从看到江映雪一走进问梅居起,就觉得这女人眼神怪异。
江映雪的每一个小动作,她都留意了几分,茶水是怎么洒的,她又如何不知?
凤红羽淡淡说道,“江小姐,我的手指离着你的茶杯,还有半尺远,试问,我会隔空取物吗?”
江映雪蹙着秀眉,一脸委屈。
“你的手指虽然没有碰着我的茶杯,可是碰着了我的胳膊,凤妹妹,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你怪我没有为你准备茶杯,而动作粗鲁了些。不过,我不会怪你的,我会一直当你是妹妹。墨哥哥,你也不要说她了,她毕竟是府里的客人。”
慕容墨的目光盯着她的脸,淡淡说道,“谁说本王要怪她了?这端茶递水的事,本是侍女来做,你何苦跑来?既然说疼,那就去找木管家,让他速去找大夫给你治伤。”
“墨哥哥……”江映雪哀求的看着慕容墨。
“或者,你这般不肯离去,胳膊上的疼是装的?不疼?”慕容墨又看了一眼她的胳膊,问道。
江映雪疼得直想跳脚,她怎么会不疼?
“是……,墨哥哥。”江映雪站起身来,快步朝园子外走去。
这时,慕容墨又在她身后淡淡说道,“既然知道小羽做事鲁莽,就离她远一点,下回别又弄得烫到其他地方。”
江映雪是又气又恼,咬着牙,一口气跑出了问梅居。
凤红羽看着她的背影,扯唇冷笑。
苦ròu计?
她扭头看向又开始捏着琴弦试音的慕容墨,揶揄一笑。
“她胳膊烫伤了,你不去看看?看人家哭得多伤心?”
“又不是你烫伤了。”慕容墨轻笑,“世间女人这么多,本王哪里看得过来?”
凤红羽瞥了他一眼,将头扭过,又去看花。
。
问梅居前方一处假山石旁,江映雪的丫头正翘首候在那里。
见江映雪两眼泪汪汪的跑出来,忙迎了上去,“小姐,怎么啦?”又见她胳膊一片通红还起了一个大水泡,吃了一惊,“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被茶水烫伤了。”江映雪眸色中闪过一道冷芒,说道。
“小姐,这得快抹药,不然会有疤痕的。”倩儿拉着江映雪的胳膊就往客房走。
江映雪却道,“不,我要留着这块疤痕回金陵,我要告诉爷爷父亲,王爷有多冷qíng,那个贱人凤红羽烫伤了我,王爷居然无动于衷,还说凤红羽行为本就鲁莽,让我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倩儿一脸惊讶,“王爷居然这样说?”
江映雪咬了咬唇,没说话,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两人绕过一处穿堂,才过垂花门,江映雪险些与一人撞在了一起。
江映雪吓得飞快后退一步。
但还是被对方捉住了胳膊。
“慕容民,你想gān什么?你胆子不小啊,快放开我!我可是王爷的未婚妻!”江映雪又羞又气。
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个纨绔?
倩儿也是惊得嚷起来,“大公子,你若是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慕容氏分三房。
长房是容王府慕容墨一支,是当初圣武帝的嫡系后代。
二房是圣武帝的堂弟一支,后代便是终身未婚的二叔公慕容博一支。
慕容墨怜他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邀他一起住在容王府里。
三房是圣武帝的侧妃所生,是庶出。因是庶出,一直没有受到赵氏皇族的打压,反而人丁兴旺。
慕容三房的府邸安在容王府的隔壁,共用一道院墙。
慕容民长了慕容墨五岁,已娶妻生子生女,却仍是流连青楼,整日不务正业。
他的父亲也是如此,整个三房的人,都是靠着祖上留下的田产,和慕容墨的不时接济度日。
今天他在外面赌输了银子,是来找慕容墨借钱的。
江映雪清高貌美,他早已心宜,这回更是借着酒醉,壮了胆子,抓着她的胳膊就不放了。
他冷冷朝江映雪的丫头扫去一眼,“放肆!本公子只是想同江小姐打声招呼。你这般大喊大叫,引来旁人,是想毁了江小姐名声么?”
倩儿吓得不敢吱声了。
江映雪到底是见过世面,沉得住气,她眯了眯眼,说道,“大公子,你同我说话,大可以和和气气的说,何必抓着我的胳膊?我以为你是个怜惜女子的人,谁知,是我看走了眼。”
慕容民一怔,听出江映雪的话里有弦外之音,果真马上松开了手,微微一笑。
“江家妹妹,你误会了,哥哥我是最会疼惜女子的,特别是妹妹这般柔弱的女子。”
慕容民与慕容墨虽是一个曾祖父,但除了眉眼上有略微的相似之外,整个人身上不见慕容墨身上的半点正气,是个十足的làngdàng子弟。
一双细长眼直勾勾盯着江映雪,几乎要看进衣衫里去。
从她的眉眼一直到唇,又到脖颈到坟起的前胸,再是腰际,在腰下转了一圈,又滴溜溜转到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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