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青看了一眼阮雨宸脸上的手指印,冷冷看着阮通判。
“阮大人,奴婢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您的女儿不是六年前那个身份卑微的庶女了,而是五品武节将军夫人!你不仅不行礼叩拜,还敢打她,这是藐视赵国律法吗?”
阮通判正要大骂女儿,女儿身边这个瘦个子妇人打了他的仆人还打他,简直是大逆不道,哪知这个女仆伶牙俐齿的一番话,倒将他惊得怔住了。
若将阮雨宸惹急了,真到衙门里告他,他就得吃官司。
这个逆女,真是白养了!
阮通判恨恨的冷哼一声。
益青朝他讽笑一声,扶着阮雨宸离开了这里。
。
阮雨宸回到自己的园子,思晨已醒了,翠姨正抱着他在屋子里转圈玩。
小家伙起初还对翠姨认生,但翠姨是个带孩子的好手,才两天就熟悉了。
竹韵荷影,还有小羽,都是她一人带大的。
翠姨看到阮雨宸好好的一个人出去,红肿着半边脸回来,忙问是怎么回事。
“阮通判打的,bī她嫁人呢!”益青没好气的说道,“卫王都做了媒,嫁给罗横是五小姐和四小姐,但阮通判心疼那两个,要少夫人顶替嫁过去。”
“呸呸呸,他脸皮倒是厚啊,那两个可怜,少夫人就不可怜?”翠姨冷笑。
荷影听到大家的说话声,也走了过来。
她朝阮雨宸的脸上看了看,道,“得赶紧敷药,不然会留疤痕。”
一面抹着药,荷影一边说道,“小姐不止一次的问少夫人,要少夫人搬走,少夫人何苦住在这里受气?”
阮雨宸看向窗外,目光幽远。
“因为我和五小姐四小姐之间的恩怨,间接的害了小叔。我欠他两条腿,父亲一直拿我的事要挟他jiāo出府里的印章和帐本,我得想个法子阻止父亲。小叔虽不是阮府的人,但阮府的生意都是他的心血,不能让父亲这么随意的夺了去。”
“少夫人打算怎么做?”荷影关切的问道。
阮雨宸说道,“我已写了信给族里的几位族老,他们都住在金陵城的乡下,再过一两天就会来城里。我想请他们出面,给父亲施加压力,父亲一个不懂书画生意的人,qiáng行将阮府的生意抢过去,一定会给生意带来损失,相信,族老们会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荷影给她抹好了药,看着阮雨宸不禁心中感叹,这位凤府的少夫人,传说中不爱出门,淡然度日,人看着糊涂,其实是个明白人。
。
阮夫人的园子里。
阮通判被益青踢了一脚,半天才缓过气来。
这个逆女!
居然敢纵容侍女打他?
他yīn着脸来到后堂看两个小女儿。
眼下,最棘手的事,还是她们的婚姻。
阮通判走进正屋,就听到两个女儿在哭。
他皱了眉,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阮五小姐看见他走进来,马上扑进怀里哭道,“爹爹,我死也不嫁罗横!”
“我也不要!”阮四小姐也跟着哭了起来。
“老爷,你得想个办法啊,咱们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能嫁那个泼皮一样的人?”阮夫人不等阮通判落座,也开始哭诉起来。
看着两个女儿哭得凄凄哀哀,和妻子的哭诉,阮通判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件事qíng来。
三女儿不肯嫁罗家,阮云枫把持着阮家的生意。
他虽是阮府长房的老爷,却是个闲人,家族的生意,他不懂,也没有权利过问。
要是阮云枫跟阮雨宸好上了,阮家就真落入凤府的手里了。
罗横可是凤老夫人的义孙子。
阮通判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中了凤家人的圈套。
“老爷,快想个法子啊!”阮夫人又催促起来。
“把管家叫来!”阮通判思索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老爷打算怎么做?”阮夫人止住了哭,忙问道。
“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阮通判的眼底,露出一抹戾色,“让那些阻碍老夫升官发财的人,都统统消失!”
。
凤红羽将阮雨宸送到了阮府,回去时,是坐的慕容墨的马车。
慕容墨正看着一封书信,见她愁苦着脸,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啦?这般皱着眉头,当心长皱纹。”
“我在担心阮通判,狗急了跳墙。”
“放心,我已派王生暗中跟着他。只要他有什么风chuī糙动,王生会马上送来消息。”
凤红羽又想起了他转走的那批税银。
皇上派慕容墨来查税银丢失案,一定不会想到,慕容墨竟然银子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当然,知道了一准会气得大吐三口血。
“那批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你总得让事qíng有所进展吧?卫王也来了金陵,他总不会真的是来看金陵的风景的吧?”
慕容墨已匆匆看完书信。
他随手折叠起来,又塞回进暗格里,一副了然于胸的神qíng笑道,“当然不是,戚七已飞鸽传书给我说明了卫王来金陵的目的。”
“盯着你?查那批银子?”
“这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是想将陆志昌调任回京城,卫王来金陵是来考察下一任接替的人选,皇帝不放心本王递上的候选名单。”
凤红羽点了点头,“金陵城富有,皇帝陛下当然得选自己的心腹了。而且,金陵隔镇江近。他是想选个可靠的人,盯着周国的那些遗臣遗老吧?”
“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慕容墨扬眉一笑。
凤红羽可没他那么轻松,又问道,“那批银子,你打算想个什么法子漫天过海?”
拿了老皇帝的东西,还要不被抓住把柄,找个人替死,可不容易。
“我已有了个绝妙的主意。”慕容墨神秘一笑。
“是什么?”凤红羽分外好奇的问道。
她知道慕容墨处事有手段,但江南不比益州,这不是他们的地盘,办上一点小事,都得劳心劳力。
“想知道?”慕容墨扬眉,“绣一副帕子给我,我就说。”
凤红羽一怔。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还是算了,她穿针也不会,怎么绣帕子?
真是qiáng人所难。
慕容墨看着她一脸的不qíng愿,皱起眉头来。
“凤红羽,不会可以学。总有一天要用得着。你总不能,连嫁衣也是别人代劳吧?”
凤红羽:“……”
…
次日,凤红羽的早点还没有吃完,她就收到了益鹰送来的消息。
阮通判行动了。
凤红羽将字条扔进了煮茶的炉子里。
正要起身,郑凌风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屋子里。
他一见桌子上丰盛的早点,眼睛顿时一亮。
凤红羽以为他要蹭饭,便将两盘酱ròu推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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