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继续说道,“是他命陆志昌搬出来,藏了起来。然后下令让大家找。你来查银子,当然是查不到的,他就可以安你一个失职罪。
阮家也是如此。
阮通判若是有本事除了阮云枫,皇上没准会免他的罪。若是除不了,他又找不到银子,阮通判就得有罪,而且,阮通判职务不高,很可能安一个监守自盗的重罪,会抄了整个阮府,借机没收了阮府的家产!
阮云枫再有本事,手头上没有银子,也难成事。”
虽然他不喜欢阮通判,却也不想因为他,害得整个阮府被抄家,因为阮府的钱是阮云枫挣回来了。
阮通判只挂了个空名号而已。
慕容墨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我跟皇上打jiāo道多年,他的脾气,我最是清楚了。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怎么只可能收拾一个阮通判呢?
柳清泽前来,一定会弄出点什么事来,让人对整个阮氏仇恨起来。借机一并除了。”
柳清泽……
凤红羽抬头,迎上慕容墨的目光狡黠一笑。
“有件事你知道吗?”
“是什么?”慕容墨凝眸看她。
“柳清泽可能不是柳丞相的儿子。”
“不是?”慕容墨大为意外,他眉尖微皱,“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我……倒是忽视了他这个人……”
慕容墨双眸中的神色冷沉下来,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目光随意看向窗外某处,略有所思。
凤红羽好笑,“还不就是那次,我跑到柳府同他喝茶的那晚,误闯到柳丞相的屋子前,偷听到了柳丞相夫妇的对话。”
慕容墨回过头来,看着凤红羽,“看来,我得查一查他的真实身份了。”
。
凤红羽吃过了早点,马上坐了马车到了阮府。
于公于私,她得保住阮云枫的命。
不过,她来得不巧,阮雨宸外出了。
按着翠姨说的地方,她找到了阮雨宸。
阮雨宸来的地方,是金陵城中,一间较大的药铺。
说着金陵方言的阮雨宸,正笑容温和的同一个药房的老掌柜说着什么。
金陵话很难懂,凤红羽得竖起耳朵才听得分明。
她走进药房,坐在一侧专门供买药人休息的长木椅上,静静地等着阮雨宸。
这是她第一次见阮雨宸同一个外人,侃侃而谈。
阮雨宸的脸上,浮着自信的笑容,语气不疾不徐,倒是那老掌柜对她分外的恭敬着,谨慎的回着她的问话。
凤红羽的映象中,阮雨宸谈不上胆小怯弱,但绝对不是个有胆子敢同外人谈正事的人,充其量是个xing子温柔,会相夫教子的闺中妇人。
因为还在服丧期间,此时的阮雨宸,穿一身杏色对襟上衫,墨色的裙子,衣饰上不带任何的花纹。
发髻上,也只cha着一对银质发钗。
脸上不施粉黛,却仍然秀丽可人。
她从小没有母亲,是阮府的庶出女儿,但通身的气度,却不逊于京城那些高门主母。
凤红羽想着,这一定与她那位抚养她长大的亲祖母,分不开关系。
一刻时间后,阮雨宸才同那个掌柜点了点头,道了声“告辞”,转身往门外走。
“大嫂。”凤红羽站起身,笑着迎上去。
“小羽,你怎么来了这里?”阮雨宸很是意外,拉着凤红羽的手,“这个地方可不好找啊,你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是翠姨告诉你的吧。”
凤红羽点了点头,“大嫂,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什么事?”阮雨宸见她神色凝重,忙问道。
“到马车上再说。”凤红羽低声道。
两人才走到马车旁,便听到身后有一个女子一声怒喝。
“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克死了老公,又回娘家来勾引自己的叔叔,还算计着两个妹妹毁坏了名声!娘家又没有亏待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对得起自己家里人么?你会遭到报应的!”
两人同时转身过来。
只见阮五小姐头戴一顶垂着薄薄面纱的斗笠,站在十来步的远地方,冷傲地看着她们。
这个地方正处金陵城最繁华的大街。
有些不清楚阮府之事的行人,听到女子的喝骂,马上停了脚步,围在阮雨宸和凤红羽周围观看。
有不少人已开始对阮雨宸指指点点。
“看,长得这么媚,年纪轻轻的克死了相公,只怕是她男人死得蹊跷吧?”
“还勾引自己的叔叔?呸!不要脸啊!”
阮雨宸的脸色马上一变,苍白如纸。
她从小命硬,她一岁,娘死。
奶奶在她幼年时病死。
小叔对她好,小叔断了腿。
凤昱对她好,凤昱死。
凤昱死时,凤府的老夫人,也是这般说过她,说她八字太硬。
说她嫁进凤府后,二房里的姨娘们,就老是流产。
虽然在今天chūn天时,查出府里姨娘们的流产,来自二夫人的暗手,但她前些年,还是受了不少的打击,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凤红羽正挽着阮雨宸的手,明显的感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此时在大街,吵嚷起来,未免让人看笑话,因为牵扯的事qíng太多,一时难以说清。
凤红羽忍着怒火,飞快地朝竹韵使了个眼色。
竹韵会意,悄悄地走到阮五小姐的身旁,手指一翻,一柄小刀现于手上,然后又飞快往她后背的衣襟上一划,同时伸手一扯她的衣襟。
做完这些,竹韵又快速地闪身离开,藏进了人群里。
两个动作,对于高手来说,只是一个眨间的时间。
况且,人又多,谁也没有注意到竹韵的出手。
阮五小姐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变了脸色的阮雨宸,忽然发现身上一凉。
通身的衣衫已滑落到了脚边。
从脖子到脚,无一不呈现在路人的面前。
她吓得转身就跑。
却又哪里跑得掉?
因为这是在大街上,围在周围的,不乏有市井混混等泼皮无赖男子。
不知是谁chuī了一声口哨。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啧啧啧,这身段,可比卧红院的头牌还要好呀,哎,她头上戴着斗笠,面纱遮着脸,不知长得什么样?”
“取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人哄笑着,将她的斗笠抢走了。
竹韵对身旁站着的一个叫花子低声说道,“那是阮通判家的小女儿,阮府排行第五,人称阮五小姐。”
“啊,是阮五小姐啊。阮府的小姐!”叫花子兴奋嚷叫起来。
阮五小姐羞愧得恨不得钻到地里藏起来。
人群外的阮雨宸,只淡淡看去一眼,拉着凤红羽的手,“走吧,小羽。”
两人坐进了马车,竹韵和益青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朝益鹰招招手,也坐进了马车里。
很快,马车离开了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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