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扬被她的话气得一噎,哼哼一声,“死丫头,我家世子也是关心羽小姐,你不识好人心!”
“好人?哼!”竹韵继续翻白眼,“平时想吃好吃的时候,你们世子就赖在我们小姐身边,又吃又拿,这会儿我们小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们世子却连个影子也没有看见,还说什么关心?真是个笑话!”
“你这丫头,我们世子……”郑扬想起郑凌风对他的叮嘱,不准透露出生病的事,又将话吞了回去。
“你们世子就是白眼láng,吃我们小姐的,住王爷的,这会儿面都不露一个!”竹韵越想越气,再不理郑扬,扭头就走。
翠姨也是一脸的不满,“光口头关心有用吗?也不见来看看。”
“谁说我们世子是白眼láng了,你们不识好人心。”郑扬哼哼一声。
竹韵怒得转身又想讽笑他几句,却见郑扬正朝几个伙计在招手。
七八个伙计,正合力抬着一架白石玉的大屏风往这儿走来。
竹韵眨眨眼,她记得这架屏风在阮家的后园里看到过,“你们在gān什么?”
郑扬扬眉,得意地指着玉石屏风说道,“记着了,再不许笑我们世子白眼láng,这架屏风是世子送给羽小姐的,他可是花了九万八千两银子。”
“九万八千两?”竹韵吸了口凉气,同翠姨对视一眼,“真值这么多的钱?”
“不信你去问阮老夫人。”郑扬呵呵一声。
“我才懒得问。”竹韵再不理他,“我家小姐昏迷了,你们送十架屏来,她也不知道。”
说着,她拉着翠姨转身继续往前走。
“喂,别走,屏风摆哪儿?”
“随便!爱搁哪搁哪,又没人喜欢!”竹韵哼哼一声。
。
韩大小心地走进绿苑。
大卧房的门前垂着落地的翡翠珠帘。
他不敢挑帘进去,只在帘子外站定,“主子!”
“讲!”慕容墨的声音从大卧房的屏风后响起,不知是久不进水米的缘故,还是久不说话的缘故,声音沙哑,冷戾。
“是!”韩大应道,“那个she箭之人的尸体已由人专门看守着,属下从那人脖子上的伤口处查看,发现了异样。”
“什么异样?”屏风后,慕容墨的眸光忽然一凛。
“那剑法,和柳清泽的剑法极为相似!”
“斗笠人是柳清泽?”慕容墨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目光冷冷看着韩大,“难怪那人一直遮着脸,也不敢说话,是怕本王认出了他?”
“可他为什么杀了she箭之人?”韩大眨眨眼,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慕容墨冷笑,“还要问吗?she箭之人也是他的人,本来是要she杀本王,却不料被羽小姐挡了一箭,他担心bào露了才来个杀人灭口!你马上带人去查查柳清泽!看看他这几日都在gān些什么,如果说不清形踪,就是他无疑了!”
“是!”韩大应道。
“另外,暗中去查陆志昌,看看今天的事,他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
“是,主子!”韩大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这时,屏风后的chuáng上,传来凤红羽弱弱的声音。
“慕容墨……,慕容墨……”
“小羽,你醒了?”慕容墨心头一松,飞快奔向屏风后。
但,凤红羽并没有醒,只是昏睡着在说梦话。
她伸着右手在空中晃了晃,似乎想抓着什么。
慕容墨急走了几步来到chuáng前,双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喊了声,“小羽……”
凤红羽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昏昏沉沉睁开眼来,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梅园。
红梅花开似火。
梅园中,有一条小石径向山上蜿蜒而上。
她在哪儿?
“慕容墨——”
她喊了几声,没有慕容墨的应答声,她只得自己寻找出路。
凤红羽提起裙袂,顺着小石径往山上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山顶上,出现了一座月老庙。
一个白发墨袍的男子跪在庙前。
那墨袍,跟慕容墨平常穿的很相似。
他是谁?
她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墨衫男子的面前。
他微闭着眼,并未发现她的到来。
凤红羽看到他的脸,大为吃惊。
她这是……来到了未来?
这人分明是几十年后的慕容墨!
一脸皱纹,头发雪白。
他在这儿做什么?
一把年纪还跪在在这儿,他在求什么呢?
慕容墨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茫然看向月老庙,声音沙哑说道,“凤红羽,你个死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我回来了呀!”凤红羽笑,伸手便去拽他的胡子。
哪知手却摸了个空,周围所有的人和事物都不见了,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慕容墨……”
又是那片满无边际的黑,她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她厌恶黑暗,这黑暗让她心头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一点亮光。
那亮光朝她缓缓而来,渐渐地近了,她仔细看去,原来是慕容墨来了。
手里提着一盏荷花琉璃灯,他走到她的近前皱着眉,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本王不来接你,你就不回去?你到底要游dàng多久?”
凤红羽无语,“慕容墨你又不讲理了,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迷路了,这里又黑,我看不到路!你让我怎么回?”
慕容墨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向她伸过手去,“走吧,我带你回去。”
…
chuáng上,凤红羽一直念着慕容墨的名字,可就是不醒。
竹韵和翠姨做好了饭菜,来到卧房的门口喊着慕容墨,“王爷,您该吃饭了。”
慕容墨正坐在chuáng头边,用布巾沾了温水给凤红羽擦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擦。
指fèng,手指尖,每一处都细心的擦遍。
翠姨心头忽然一酸。
这位可是容王,进进出出多少人跟随着?容王府几百号人,只侍候他一人,这会儿却当起了仆人服侍起了小姐。
“王爷,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有老奴在呢。”翠姨道。
“不,她刚才在喊本王的名字。”慕容墨道。
“她在说梦话呢,您坐在这儿她也听不见。”翠姨叹了口气。
“本王听见也好。”
竹韵拉了拉翠姨的袖子,对她摇摇头,两人叹了声,还是离开了。
。
从带着凤红羽回来后,慕容墨滴水未进,一直守在凤红羽的chuáng前。
那只羽箭she出的力道太qiáng,而且位置离着她的后心只有半寸,若再往左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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