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承德抓起轿撵中一个用来暖手的小炉子,就朝上官志的身上狠狠地砸去。
这可是皇上亲手罚,上官志不敢躲开,生生受了这一砸。
炉灰连着炭火飞向了他的头上,更洒了不少落入头发上,和衣领里,疼得他眼花直冒,也不敢吱声。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他并没有欺君呀?皇上为什么这么说他?
“息怒?”承德帝怒道,“容王一直在府里,你是哪只眼睛瞎了,说他出了城?”
什么?容王在府里?
上官志眨眨眼,怎么可能?
宣驸马不是说那辆马车里,坐的明明是容王和凤红羽么?
怎么容王还在王府里?
难道是宣驸马看错了?还是宣驸马故意的害他?
但他不敢供出宣驸马,宣驸马的身后有长公主。
长公主可是个不讲理的人。
“皇上,臣该死,臣看花了眼。”他且老实认错再说。
“那你就在这儿一直给朕跪着,脆到一更天为止!”承德帝发完火,带着人扬长而去。
上官志只得老实的跪着。
因为是在大街上,虽然不及平时繁华热闹,但来往的人,还是很多。
没一会儿,他的身边就聚集起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对他一直在指指点点。
他的身上,还穿着羽林卫头领的官服,当街罚跪,让他羞愧得想钻地dòng。
凤红羽从容王府里出来,一路打听着他的去向。
听说他往南街而来,也悄悄地跟来了。
想不到承德帝果然罚了他。
上官志正当街罚跪呢。
凤红羽心中忽然生出一计,唇角浮起狡黠的笑。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给了两个看热闹的乞丐。
两人得了银子会心一笑。
不一会儿,那两人从凤红羽的马车上,抬下一个空心的青铜鼎走来了。
“一二一”的喊了几嗓子,忽然抬起扔向了上官志。
上官志猛然一抬头,发现从天而降一个巨型的物件。
吓得飞快去躲。
但凤红羽有心想让他出丑,悄悄将他身旁几人往他身边一推。
因为人多,上官志跑慢了,如果不接,就会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中,只得硬生生的接着。
令他意外的是,东西并不重,他轻轻松松地接在了手里。
“果然是‘第一神力’手啊,这个两尺高的大鼎,他居然举得起来?真让我等佩服。”
“是呀,是呀,好大的力气!”
起初嘲笑他当街罚跪的人,又一个个的赞扬起他来,让他分外的受用。
上官志跪在那儿,也不觉得丢脸了。
凤红羽将他的得意看在眼里,轻笑一声,缓缓走上前忽然拔剑,将那只铜皮做的大鼎给一劈为二。
“呀,怎么是空心的?”马上有人惊呼起来。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上官志。
“老夫明白了,他的神力分明是假的!”
“所以,才被皇上罚吧?哈哈哈——”
这下子,嘲笑的声音更大了。
上官志的底细被人当场拆穿,怒得想杀人。
这只空铜鼎,忽然从天而降,分明是有人故意扔向他的。
但这时人多,他根本不知是谁搞的鬼。
而凤红羽又早已换下了那身小厮的服装,穿一身普通女子衣衫,外罩墨色的大氅,脸上蒙着面纱,她站在人群里,上官志根本认不出她来。
两个得了银子的乞丐,办完事,害怕被上官志发现,早已跑掉了。
凤红羽看了眼láng狈不堪的上官志,讽然一笑,转身坐进了马车,恍然离去。
。
上官志一直跪到一更天,才敢起身匆匆跑回自己家里。
在结了冰的雪地里,跪了一下午,他的腿早已失了知觉。
爬上马时,还是给了些钱,求人扶上去的。
回到自家府门口,上官志翻身下马时,腿麻了还没有缓和过来,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疼得他大骂着府门前守门的仆人,“狗奴才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都不知道来扶一扶!”
仆人们哪里知道他的腿受伤了?下个马也会摔得一身的láng狈?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他下马的姿势,潇洒自如,他是京中的“第一神力手”,下马还要人扶,会被人笑话的。
直到他骂起来,仆人们才知道,他的腿出事了。
“公子,你怎么啦?”
仆人们惊吓不已,慌忙将他抬回了府里。
上官志是镇远侯府上官氏唯一的嫡孙子。
嫡孙子出事了,惊动了一府的人。
上官志的父亲镇远侯远在南海镇守,府里只有他的祖母上官老夫人和上官夫人,还有她的妹妹上官彤。
三人带着丫头婆子,一齐来到他的屋里来看他。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站不起来了?”上官老夫人抱着他的腿,就吓得哭了起来。
上官夫人倒还镇静,忙问原因,“志儿,你上午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吗?下午发生了什么事?这腿怎么冻成了这样?”
上官志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将今天发生的事qíng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末了,恨恨地骂了一句。
“是凤府的人撺掇着郑凌风害的我!”
当然,他为了面子,不敢说是江明轩要他去的。
要是他听信他人而失了手,会被自己qiáng势的奶奶骂成没用的窝囊废。
上官老夫人眯起双眼,那脸色yīn沉一片,“凤府的人?哼,老身一直记着你爷爷是怎么死的,老身忍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不放过我上官府吗?还要赶尽杀绝?”
上官夫人心疼儿子,“母亲,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凤府的人欺人太甚,当我镇远侯府没人是么?”
“别急,跟凤府斗,得想计!他们那一府,如今跟容王府联姻了,不比当初!”上官老夫人冷笑道,“对付他们么,不必我们亲自出手,最好的法子是,找其他人动手。”
“母亲打算怎么做?”上官夫人忙问。
“来人,马上请志儿的姑姑回家一趟来。”上官老夫人略一思索,说道。
上官老夫人的丈夫,死于四十六年前的南海一战。
丈夫死前,她已生下一儿一女,守寡的时候,她也才刚刚二十岁。
倔qiáng好qiáng的她,一直没有改嫁,守着镇远侯的家业,培养一儿一女成人,倒得了个贞妇的美名,被先皇封为超一品夫人。
儿子成年后,继承祖业,继续为朝廷效力,带兵在南海镇守。
女儿后来嫁给沐皇后的姨表兄,崔太傅。
当初的凤二夫人,是女儿的小姑子。
女儿的夫婿,是朝中一品大员,太子的授业恩师。
女儿是夫贵妻荣,多年前就已被封为一品诰命,掌着崔家的中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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