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找不到武器,捞起chuáng旁的一只凳子朝他砸去。
单于烈眼快,抢了她的凳子,将她整个人抱起扔向chuáng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的禁锢在chuáng上,怒道,“凤红羽,我舍不得杀你,又怎么会杀你娘?你娘当时还怀着你,还不足月。我杀了她,哪有你的出生?”
凤红羽冷笑,“单于烈,你撒谎也没有用,我娘死时,手里捏着一块帕子,那帕子上,用她的血画着一幅兰花图,那图跟你刚才帕子上的图一模一样!不是你?又是谁?”
三婶跟她描述孟轻衣死时的样子,她惊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的母亲,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生下来的。
“我敢以项上人头发誓,我单于烈此生杀人无数,但绝对没有杀你的母亲!”他的目光迎上她的目光毫不躲闪,不像撒谎的样子。
凤红羽眯了下眼,娘不是他杀的?那又是谁?
“那么,老容王夫妇呢?”凤红羽又问。当年,三人死的地方虽然都在兴福寺附近,但却不在同一个地方。
十六年前,单于烈已经十岁了,当时,北燕皇帝封他为烈王,他的手里掌着一只军队,有自己的幕僚团。派人暗杀他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333,回京
“也不是我。”单于烈道,“我同慕容墨之争,争的是天下,争的是地盘!我单于烈再卑鄙,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打压他!我没有动他身边之人!”
“真的不是你?”凤红羽盯着他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寻找到答案。这个男人太yīn险,太诡异,太喜怒无常,她一直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不是!我可以发誓!”他道,“若我杀了你的母亲和他的父母,我便不得好死,必遭五雷轰顶!永生永世留在地狱里受酷刑!”
外面便响着惊雷,他目光炯炯,神qíng凛然,口里的誓言,振振有声,
他也是重生而来的人,理应十分惧怕地狱,他却说得十分的轻松。
难道,当年那个凶手真的不是他?“那么,你知道是谁吗?我娘在临死前拼尽全力画了一幅画,画的便是兰花图!她对兰花的喜好一般,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不会无缘无故的画一幅兰花图!”
单于烈冷笑,眼底的目光忽然变得森然,“本王也想知道是谁,在陷害本王,在挑拨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挑拨?”凤红羽的心沉下来,那人又是谁?
雷声响过之后,便是瓢泼的大雨落下来,阵阵砸在屋顶上,使得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单于烈便是在大雨落下时离开的。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飞快地走下chuáng,关了窗子。然后,无力的靠在窗子上。
还有谁,在左右着凤府和容王府两代人的生死?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墨才推门进来,见屋里一片闷热,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忍不住挑了下眉。
他从袖中摸出一粒小小的夜明珠来照明,先往chuáng上看去,chuáng上无人,被子凌乱。
“小羽?”
“我在这儿。”凤红羽在窗子边站起身来。她的头发凌乱,只穿了身中衣,赤着脚站在地上,神色有些黯然。
“你怎么跑到那儿站着?鞋子也不穿?”慕容墨将夜明珠放在桌上,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chuáng沿坐下,又取了一旁的布巾在清水里浸了浸,拧gān了走到chuáng前来,要给她擦脚。
“我来吧。”被凤红羽夺在手里,自己擦掉了脚底的灰尘,然后,叹了口气将布巾扔回铜盆里。
慕容墨笑了笑,“怎么啦?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他低下头仔细看她的脸,见她脸上有泪痕,不禁皱眉问道,“刚才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慕容墨。”凤红羽忽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闭了眼,无比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对不起。”
是她惹着了单于烈,是她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事,却让慕容墨冒险来收拾这乱摊子。
“对不起?”慕容墨将她扶起来,看着她的脸,轻声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和单于烈的恩怨,你本不必卷进来,是我连累了你。”她叹了口气说道。
慕容墨在她身旁坐下来,扶着她的肩头,正色说道,“凤红羽,你跟我说对不起,不是见外了吗?我们马上是夫妻了,我们两人的名字,已记入族谱。单于烈即便不找你的麻烦,我和他也会成仇!”
凤红羽抬头看他。
慕容墨又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北燕的皇权,最后会落于他的手上,那么,他怎么会甘于守着那块极寒之地?南下来掠夺,是他最终的目的!而你,只是个引子而已,没有你,也有其他,他想攻打赵国,可以随意的找借口。”
他掀起被子,将她塞进被子里,“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今天耗费了不少心神,早些休息着,明早我们就出发了,二哥和郁小姐已经到凌霄山庄里来了。”
“二哥他们来了?”提到二哥,凤红羽眸光一亮,压抑的心头,也轻松了不少。
慕容墨点了点头,微笑道,“天晚了,外头又下着大雨,他们知道你今天累了,便没有你告诉你,是想让你早些睡觉。要见他们,明早也一样。”
凤红羽依言,点了点头安静地睡下来。
慕容墨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这才放下帐子离开了。
门外,商六正候在那里。
见到慕容墨走出来,马上迎了上去,小声的说道,“主子!”
慕容墨朝身后的卧房看了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雨依旧在下。
雨丝被风卷起,扑到人的脸上,冰凉一片。
他站在廊檐下,将手伸向商六,他的手中放有一粒小小的金珠。
“这是什么?”商六眨了下眼,问道。
“单于烈的东西,你带着人马上到附近搜,看看他倒底藏在哪儿!”单于烈居然敢进凤红羽的屋子?慕容墨的眼神更加冷沉下来。
商六神色一凛,“是!”。
。
凌霄山庄的芙蓉园。
正屋里,点着明亮的烛火。因为赵元恒外出了,赵元恒的两个贴身随从风义和仓吉,正在屋里坐着下棋,用来打发时间。
快二更天的时候,赵元恒才回来,他穿一身宽大的连帽披风,遮着头发和外衣,露一张苍白的脸。
披风上,还淌着水,衣角带着少许的泥浆。
风义和仓吉马上起身迎了上去,两人一起问道,“殿下,你怎么啦?可是受伤了?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赵元恒闭了下眼,弱弱的吐了两个字,“没有。”便走进屋里,将门关上了。
风义和仓吉对视一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屋子里,赵元恒靠在门上,忽然大吐了一口血。看着白玉石的地板上,那刺目的斑驳血色,他涩然一笑,在心中自问道,他这么做,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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