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也这么想。
梳妆好,就只等着容王府的迎亲队到了,林氏扶着她坐到chuáng边。大家围坐在chuáng前,陪着她说笑。
七太夫人更是赞不绝口的夸凤红羽将来是个有福之人,子孙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这七太夫人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数不清的外孙外孙女,曾孙曾孙女。据说,每回摆家宴,都是三十来桌。
凤红羽但笑不语。
至于嫁妆,至于彩礼,这都不是她要关心的事。
孟轻衣是西凉国的富家之女,嫁给父亲时,就带了丰厚的嫁妆,宣宜公主的嫁妆首饰,刻有皇家印记的,全都收回了,但田产,铺子,银子,庄园,却全都留在了凤府。
柳氏在凤府的时候,老爷子并没有让她动宜宣的嫁妆,一直保存了几十年。
凤昀不会要宣宜和孟轻衣的嫁妆。阮雨宸的手头上有凤昱生前给她置办的家产,也不会要。是以,凤老太爷将孟轻衣和宣宜留下的嫁妆,全给了凤红羽,加上老太爷自己贴补了一部分。她成了京中出嫁女嫁妆最多的一位。
连长公主赵菁都不及。
林氏将明细写成了册子给她过目的时候,她只随意地看了一眼,就放开到一旁了。
家中的安排,她放心。容王府的彩礼,她更加无需担心。
慕容墨已将益州城的墨龙阁给了她,她的手里头还有大周国的皇后令,可以支配慕容墨曾祖父暗藏起来的几处宝藏与私军。这些暗中的势力,远比金银珠玉及田产铺子的价值更丰厚。
虽如此,表面上的工作,慕容墨并没有表现得随意。而是同京中的其他世家子娶妻一样,该有的礼数样样不少,唯一区别的是,彩礼的数量最多,比卫王当年娶妃时,还要多上一倍。
朱红色的彩礼担子,由墨龙卫们化妆成容王府的仆人,两人一抬的从容王府步行抬往凤府。
步伐齐整,衣衫齐整,浩浩dàngdàng的走在大街上,沿路都有人观看。
翠姨将这些告诉给她听的时候,凤红羽只淡淡的一笑,又引得一屋子的人艳羡不已。
七太夫人和她的几个儿媳孙媳,曾媳及林氏,围坐在凤红羽的面前,同她说着为人妇之事,羡慕着她选了个好人家。
“王爷上头没有父母,又没有庶出的兄弟姐妹,只需服侍好王爷就好。”大家如此说道。
可她宁愿容王府里,多些兄弟姐妹,慕容墨的父母都健在。
虽然会时有吵闹,时有小矛盾,但也热闹。而不是如今冷冷清清的只有慕容墨一人。
倘若她不在,他怎么办?凤红羽的笑容淡了下来。
说笑间,荷影走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回来了?”凤红羽心中一喜。
“对,想见小姐。”荷影点了点头。
凤红羽推说乏了,让翠姨将大家都请了出去。
林氏拍拍她的手,笑道,“那你先歇息一会儿,上了花轿,还得在京城绕行一圈才到容王府,养好jīng神好坐喜轿。”她笑着陪众人离开了。
屋子里马上安静了下来。
凤红羽刚要站起身,就听屋顶上有一阵脚步声飞快而来。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外跃进来,同时,他随手将窗子关了。
男子长身而立,绯衣妖娆,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她。chuáng上的女孩子美丽得的不像话,佛若那天宫仙子,朱红嫁衣艳若朝霞。
假如囡囡还活着,也可以嫁人了,也有这么美吧。郑凌风心头微微一酸。
“郑凌风!”凤红羽笑着站起身来,“谢谢你来看我。”
在外人眼里,凤郑两家成了死对头,别人都可以从正门进来喝她的喜酒,他却只得翻院墙爬窗子,偷偷来见她。
“我来送添箱礼。”郑凌风摇摇折扇,唇角扬起温和的笑意,“所以,你得先叫我声哥哥。”
凤红羽扑身上前,抱着他,道,“无需你送礼,你亲自来送我出阁,我就心满意足了。”
郑凌风同以前一样,风姿绰绰,脸颊却瘦削了不少,想来南方的形势不容乐观。那上官洪的三十万大军,果然不好收回来。
他其实可以不必这么辛苦,他是为了感激她。
郑凌风瞥见她眼睫上挂着泪水,拿扇子敲敲她的后背,皱眉说道,“凤红羽,我瞧见你的妆容挺好看的,你哭成了大花脸,当心慕容墨嫌弃看见你掉头走了。”
凤红羽忍不住一笑,“他敢!”
郑凌风也笑,“他敢不要你,我上他容王府去,拆了他的府邸!”
凤红羽走到桌边给他倒茶水,敛了笑容,问道,“南方的qíng况怎样?”
郑凌风坐到她的对面,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说道,“有北燕人在暗中相助上官洪的小儿子。不过,我已在暗中运作,他一时乱不起来。即便是中原乱了,他也无法配合北燕人攻击中原,我会拖住他。”
凤红羽捧着茶杯小口的饮着,默然不语。承德帝怀疑上官一家子要反,杀了上官洪。却不想,上官洪有个外室的儿子比上官志的本事大,在南方自立了。
郑凌风这个光杆儿将军跟上官洪二儿子对抗,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能拖着那三十万大军没有乱中原,也算是很大的进步。
若中原一乱,北燕乘虚而入,而单于烈又潜伏进了中原,这样的局势对慕容墨来说,可谓非常棘手。
凤红羽又将真假太子之事告诉给了郑凌风。
“北燕人扮的假太子?”郑凌风一惊,没一会儿又冷笑道,“这人好大的胆子!他就不怕身份揭穿了,赵国人将他剁成ròu酱?”
凤红羽却道,“他敢来京城,就一定有所准备。假如他杀了皇上,宫变登基,我们又找不出证据来说他是假的,反而会引火上身!诬陷皇子会是死罪!”
“……”
“而且,即便是他的真身份曝光了,假如他已在京城的四周布着势力,或是在赵国的周围布着势力,他来个里应外和,占据着优势反了呢?”
“……”
“老话说,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势力,等于是他在暗,我们在明。一旦战火起,我们很会被动!”
“那么,你和慕容墨打算怎么做?”郑凌风问。
“我悄悄离京,去暗查这人的底细!”
郑凌风愣住,“你跟慕容墨成亲了,他会放你走?”
“要不然呢?坐等被人收拾?”凤红羽放下茶杯,扬唇一笑,“我比慕容墨更熟悉北燕。我从十岁起,就频繁进入北燕国都,进过他们皇宫不少于十次!他们皇宫的房子有几间,京城街道有几条,比我对临安城还要熟悉!”
“你和慕容墨的手头上有多少人?银子准备了多少?”郑凌风问。当这二人将金陵城和镇江城搅了个天翻地覆之后,他便知道,他们不会安于现状。
形势不准他们过安稳的日子。
承德帝一直忌惮这两家,暂时的妥协并不代表着放过了他们,找到机会,还是会一举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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