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闪了闪,伸手轻轻地将阮雨宸抱起,放在chuáng榻上,又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了一chuáng厚实些的被子盖在阮雨宸的身上。
身上暖和了,阮雨宸不由得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口里含糊的喊了一声,“昱。”
他的身子陡然一僵,连呼吸也停窒了,手指更是轻轻地颤抖起来,愣愣看着她。
394,仇人!
这时,chuáng上原本睡得正熟的凤红羽,忽然翻了个身。
这人身影一闪,飞快跃出窗外,消失在月色里。
睡梦中的凤红羽,猛地睁开眼,正看到那窗子边的帏幔飘了起来。
她眯了下眼,明明只是一丝丝儿的微风,为什么那帏幔飘得那么高?
她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飞快掀开被子坐起来,快步跑向窗子边。
窗外,是一座花园,北燕一带少雨水,花儿也不似南方的赵国那般,种的全是些娇嫩的品种,只种着些耐旱的月季,石榴,或红或粉,开得也很是热闹。
园中寂静,不见一人。远处,一轮明白悬于西边天,天还未亮。
是她的错觉吗?
可她明明感到,有人飞快离开了。
凤红羽将窗子关好,将帏幔掩好,又重新回到chuáng榻上睡觉。
阮雨宸睡在一则,睡得正熟,半个肩头露在外面,凤红羽替她拉了拉被子,又发现她是和衣而睡。
想着,阮雨宸这是等了多久?累得连衣衫也脱不动了?
她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等着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阮雨宸翻了个身,她揉了揉眼睛,口里“咦”了一声。
凤红羽睁开眼来,眨着眼看她,“你怎么啦?”
“你帮我盖的被子?”阮雨宸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问道。
凤红羽以为,她是指半夜时,她的被子踢掉一边,帮她掩好的事qíng,便点了点头,“嗯,你睡觉不老实,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我担心你着凉了,帮你盖了,怎么啦?”
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什么?”阮雨宸往chuáng边的大柜子看去一眼,吃惊问道,“这被子放在那柜子上呢,那么高,你怎么拿下来的?又是这么厚这么重的被子,你踩着凳子拿的?你呀,摔着了怎么办?”
凤红羽听得一头的雾水。
她根本没有从柜子上拿被子呀,她只是替阮雨宸帮着掩好被子而已。
阮雨宸推被坐起身来,沉着脸看了她一眼,“下回不许这么做,等我见着你大哥后,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你太不让我放心了。”
她口里尤自在絮絮叨叨的,凤红羽已经眯起了双眼。
没错,她昨晚的感知不会错,有人进来过了。
昨晚,她睡去时,阮雨宸正合衣坐在chuáng榻边,今早,却合衣盖着被子。
一定是那人,将被子盖在了阮雨宸的身上,担心被她发现,很快又离开了。
是谁呢?
这么好心的跑来给阮雨宸盖被子,是——凤昱吗?
可他为什么要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呢?
凤红羽想不出这其中的原由来。
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阮雨宸,担心阮雨宸会胡思乱想。
……
天亮后,仍是昨晚服侍她们的两个仆妇来了。
一个端着洗漱水,一人捧着胭脂水粉。
“公主请梳洗。”
两人将东西放下后,恭恭敬敬地朝阮雨宸行了一礼。
阮雨宸朝二人点了点头,“有劳嬷嬷了。不过,我喜欢让我的侍女服侍,你们先退下吧。”
“是!”
阮雨宸也能说得一口北燕话了,虽然还不是很流利,但能同北燕人正常的jiāo流。
两人退下后,阮雨宸看向凤红羽,笑道,“我说得怎样?”
凤红羽笑着点了点头,“还不错。”
她没有让这处宅子的仆人来服侍阮雨宸,是因为,她还没有弄清楚,这宅子的人,是不是凤昱的人,还有,凤昱目前在北燕的朝廷中,是怎样的存在。
北燕人和赵国人的仇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是怎么做到,瞒过那狡猾的萧燕的?
……
凤红羽和阮雨宸梳洗好后,用了点早点,正坐在宅子的后园里休息,便有一个仆妇前来传话,“回永定公主,皇后请公主即刻进宫。”
阮雨宸看向凤红羽,凤红羽微笑的点了下头,“你去备车马,公主换身衣衫就进宫。”
仆妇抬头看了眼凤红羽,心说,这人是谁?怎么会说得一口流利的北燕话?而且那目光锐利,定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是!”仆妇退下准备去了。
阮雨宸拉着凤红羽的手,往卧房去更衣,“皇后见我做什么?”
“北燕国皇帝多年卧chuáng不起,是皇后当权,你来了这里,当然要见她的。”凤红羽道。
阮雨宸眉尖微蹙,垂下眼帘来。
凤红羽笑着安慰她,“别怕,有我在呢,那皇宫的地形,我熟悉得很。”
阮雨宸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她是担心,那时候看到凤昱,凤昱见到她激动得说出赵国话怎么办?北燕人发现他的身份容得下他吗?
又想着,为什么凤昱在这里,不回赵国呢?
凤红羽担心单于佳灵为难阮雨宸,心中琢磨着会发生的事qíng,姑嫂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思,换了身衣衫。
衣衫也是早先准备的,凤红羽给她挑了身进宫穿的正装,配戴好首饰。
府门前,停着昨天接她们来的大马车,已经换了新的挡风帘子,似乎还擦洗过。
赶车的也是昨天的车夫,府里的仆妇挑了帘子,“请吧,公主。”
凤红羽扶着阮雨宸坐了进去。
随后,仆妇也跟着坐了进去。
阮雨宸一愣。
那仆妇微笑道,“我北燕国不比赵国,规矩多,孟姑一人服侍不好,奴婢跟随着照应,公主应放心才是。”
凤红羽悄悄地拉了下阮雨宸的袖子。
阮雨宸点头,“有劳奇姑姑。”
奇姑姑垂下眼帘,唇角笑容讳莫如深。
……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
外头有人说道,“永定公主,皇宫到了。”
奇姑姑当先走下马车,挑了帘子,“公主,当心脚下。”
阮雨宸借着帘子挑起的fèng隙,朝外看去,眼前是层层叠叠几座巍峨的宫殿。
同赵国宫殿的建造风格不同,却也富丽堂皇。
赵国在南方,房屋大多用木料做成,甚至有全木楼。北燕地处北方,高大的树木稀少,用的大半是大型石料,因此,宫殿建造得比赵国的皇宫更加的巍峨。
阮雨宸扶着奇姑姑的手,下马车。
她的脚还未站稳,那奇姑姑的手忽然一收。阮雨宸的一只脚又还在马车上,她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栽去。
偏偏这时,她的衣裙一角又勾在马车门的cha销上,这要是摔下去,她的裙子就得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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