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永定公主的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这是伤心的哭过了吧?”
“听说,北院王会同时娶萧二小姐进门,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娶,这在我们北燕没什么,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听说,在赵国可不兴这样,她是委屈得哭了吧?”
“在赵国,男子一般只有一个夫人,丈夫娶的其他女人,只能是妾。再说了,这位可是公主,在赵国,公主的相公,是不能娶妾的,除非,得到了皇帝和公主的同意。可到了北燕,由不得她了,她不伤心才怪呢。”
凤昱听到仆人们的议论声,手紧紧地握了握阮雨宸的手。
阮雨宸低着头,心中想着仆人们的话。
刚才,凤昱对她一直说“对不起。”
她也一直哭着,没有细细地问他,他这么想她,这么在乎她,为什么娶个萧二小姐进门?
就算是个摆设,府里多个女人,不是会多生事端吗?
她抬头看向身旁的凤昱。
凤昱偏了下头,温声说道,“回去跟你说,现在不是时候。”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阮雨宸随凤昱来到了正房。
凤镇川和送亲的齐王世子,及礼部的几个官员都在。
几人见到凤昱走来了,不敢得罪,恭敬的问了安。
“北院王。”
凤昱微微颔首,“以后,本王跟赵国皇室,也是亲戚了,不必多礼。”
他笑得淡然,毫无温度的目光,往赵国的几个官员的脸上扫过。
心中则在冷笑,要不是赵国皇室的无qíng无能,他们凤府,怎会落得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夫妻分离的地步?
给赵国皇室如此的卖命,还是容不下他们一家子!
倘若他不是北燕的北院王,阮雨宸,或是凤家的其他女儿,和亲到北燕,还有得命活吗?
想到他在北地时,封封请发军饷的折子,快马加鞭累死几匹马的送往京城临安,却等上半个月及至一个月,才盼到短短几字的回复,送些发霉的粮食和寥寥的粮糙与薄薄的冬衣。
又要马儿走快,又不给马儿吃粮食,这是什么道理?
要他们流血杀敌,却不给吃的!他们是活活的人,不是木头玩偶!
而赵国的皇室子弟们,却在京城里,花天洒地。
要不是不想祖母夺取的北地三城被北燕占去,不想三城的城民被北燕人无端杀戮,他们凤家人才懒得给赵国皇室拼命!
去年年底,太子跟二皇子来攻打北燕,一个只会纸上谈兵,一个就是来游山玩水的。
他便睁只眼闭着眼,装着不认识二人,任由单于烈将他们兄弟二人,打得落花流水。
思及过往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凤昱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他对齐王世子随意的敷衍了几句,冷着脸拂袖走过。
阮雨宸低着头,脸上的泪痕还未gān,垂手跟在他的身侧,一言不发的模样儿,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齐王世子见阮雨宸一脸的愁容,心头咯噔了一下,马上和礼部的官员们互相递了个眼神,心头纷纷沉下来。
北院王冷着脸,永定公主哭过。难道,北院王不满意永定公主?还是,永定公主不想嫁北院王了?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可不能出错。
几个人抓耳挠腮的对凤昱更加的讨好,凤昱更加的厌恶了。
凤镇川已从凤红羽那里,得知了事qíng的真相,并不觉得什么,料想是小夫妻的几句言语,互相戳痛了心事,阮雨宸才会哭。必竟,两人分开已经有两年了。
不多时,阮雨宸和凤昱已走到了府门外。
府外,没有喜轿,没有迎亲的喜乐队,没有彩礼队。只有一辆华丽的大马车停在府门口,和几百名乌压压的黑甲骑兵,站在马车的前后。
阮雨宸一愣,“这是什么?”
一点喜庆色也没有。几百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兵士,齐齐整整的站在府门前,全身披挂,一片肃杀。
凤昱听见阮雨宸问,俯下身来,用着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们已经成婚过了,现在,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这是北院王府的护卫队。”
阮雨宸看到,府门前有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人们在小心地议论着什么,脸上的表qíng不见看热闹的欢喜,而是紧张一片。
马车的赶车位上,坐着一个少年车夫,他虽然闲闲的坐着,但那如剑的目光往街旁的人群一扫,人们马上后退几步。
阮雨宸皱眉。
凤昱,这是担心有人暗杀她,才不用迎亲队,而用了护卫兵吗?
“走吧。”凤昱牵着阮雨宸的手坐进了马车。
“吉时到,起程——”车夫高喊一声。
“嚓嚓嚓——,哒哒哒——,”马蹄声阵阵,伴着兵士身上兵器的撞声,跟随着马车,往北院王府缓缓而行。
阳光下,兵士身上的铠甲,锃亮发光,透着杀意。
这哪里是迎亲?这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
明珠园的仆人,和街上的行人,没人敢吱声。
齐王世子和赵国官员们,个个神色紧张。
“世子,你看这……”礼部的一个官员,急得直搓手,“从没见过,新郎来迎新娘,带着卫兵来迎亲,北院王,是什么意思啊,微臣怎么感觉,永定公主是羊入虎口?”
另一个官员也说,“这北院王,像是在向我赵国示威呀!”
齐王世子,只是个混沌度日的花花大少,来送永定公主和亲,也是被bī的,他哪里知道北院王想gān什么?
也不敢惹北院王。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你们快想想,我们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北院王?快想!”别闹得北院王杀了永定公主,他们可就回不了赵国了。
“是是是。”几人连连点头,一起想起了对策。
凤镇川同样厌恶齐王世子跟礼部的一行人,于是,他便一声不吭,冷眼看着吓得脸无颜色的几个人。
再说了,他本身是个不爱讲话的人,保持着沉默,没人怀疑上他。
马车里,阮雨宸刚落坐,就挑了帘子来看外面。
“凤昱,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还要瞒着我吗?”阮雨宸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已经坐进了马车里了,她倒也不怕什么人听到她的话,这些人,都是凤昱的人,她猜得到。
凤昱揽着她的腰身,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也没想到,我险些死在天láng山,也是老天怜悯我凤家人,我没死成,被人救了。”
当下,凤昱将当年的事,一一说给阮雨宸听。
车夫是卫远,是他当年在益州城的护卫,辗转来到了北燕跟着他。
卫兵也是他在益州城暗地里培养起来的暗卫,他做了北家的义子后,先后找到了这些人,一一安cha进北院王府里。
“原来是这样的。”阮雨宸叹了一声,“这样说来,你在北燕,也并不是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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