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眼没有,不明白财不露白啊!
一帮小子又都围过去了,又是一张大面荧光塑料卡。
小屁孩们兴奋的不得了,低头满街面撒嘛,希望能再找到几张。
刘明宣低头看看小萝莉手里的那张,卡面崭新,颜色鲜亮,以现在这游戏的风靡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扔的,是不小心掉的吧!
不时有人捡到卡。
“你们看着点车,靠边捡。”刘明宣看着街面上不时路过的摩托小轿车,赶紧喊。
小屁孩们头都不抬,完全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句,“知道啦!”
地上都有卡了,还管什么车不车的,这不有人在旁边看着嘛!没事,放心捡卡。
被免费抓了劳工的刘明宣跟着孩子越走越远。
一直跟到胡同里,然后是前街。
从胡同里一出来,小屁孩们就高兴的大笑一声,哗啦啦的从胡同口冲出去,一张,两张,满街面上稀稀拉拉的都是卡。
对应的,满街面上都是捡卡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前街的,还有小部分是后街的,刘明宣甚至还看见了几个大前街的。
这是拉卡的车漏了吧!
掉这么多,肯定得回来找啊,刘明宣赶紧招呼人。
但怎么可能招呼的回来,这满地的卡在孩子眼里估计跟满地的金子差不多是一个概念了,一个个都撅着屁股低头猛捡,生怕好的都让人家给捡走了。
刘明宣还想喊,就看见源源不断的卡片从空中飘了下来。
寻流溯源,刘明宣看见了站在街口的一个孩子,一个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皮肤白到没有血色的孩子。
戴着一顶蓝色的棉线帽,手里端着一个大纸盒,纸盒里满满的都是卡,那孩子满脸的笑,靠在旁边一满脸郁色的老人身上,手不停的抓着纸盒里的卡片撒。
眼前是一片忙着捡卡的孩子,那孩子一直在笑,身边的老人却悲呦的哭了起
来。
那孩子不知道低头跟老人说了什么,老人摸摸眼角,嘴边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那孩子在笑,街面上的孩子在笑,老人也在笑,在一片的“欢声笑语”中,刘明宣眼前却是看不到边的悲凉。
一片求生不得的悲凉。
寒冬的冷风吹走了脸颊上仅存的暖意,卷起了残存在屋檐巷角的碎雪。
起风了,孩子把手里的卡片一股脑的撒出去,卡片被风刮的纷扬,只剩下空荡荡的纸盒。
孩子嘴角的笑也像是被风吹走了,看着眼前忙乱的孩子,面上虚浮着一层不知所措的茫然。
老人举着一双枯瘦的手,小心的扯扯孩子的衣领,攥攥袖口。
孩子像是被惊醒了,碰碰老人的手,嘴角勾勾,扭头朝老人灿烂的笑笑,扶着老人的手,慢慢的,踉跄着拐回了胡同。
第二百四十九章 骗与被骗
天渐渐阴了上来,风里也夹了雪,刘明宣招呼两个孩子回家,不光是风雪的原因,更多的是那个孩子,她迫切的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刘奶奶正在收拾院子,看见他们就赶紧让进屋。
刘明宣把两个孩子推进去,帮着在院子里收拾杂物。
雪渐渐大了,落在身上,挂出一片片斑驳的白。
伸手拍拍,把炉火挑旺,冲了壶热茶,围坐在炕上取暖。
刘奶奶先看见了小表弟手里的卡,不赞同的看她一眼,“怎么给买了这么多。”
小表弟艰难把眼睛从自己手里的卡上拔出来,撅着嘴:“姥姥,这是我自己捡的,不是我姐买的。”
“捡的?从哪捡的,还这么新。”刘奶奶不太信。
她给小萝莉到了杯白水,吹吹热气,“真是捡的。”
“从哪捡的,不是人家掉的吧!”刘奶奶问。
小表弟看刘奶奶那样子,好像他一承认就要拿去还,赶紧把卡收拢收拢,聚到自己眼前一堆,大声说:“这是人家扔的,不是掉的,小胖,涛涛,我们都捡了。”说着小手还伸着向屋后点点。
刘奶奶看她,她点点头。
“是前街西头一个小男孩扔的,就在水井那,看着也就十岁。”顿一顿又加了一句,“我也不认识,就看他脸色不好,最近那头是不是有孩子得什么不好的病啊?”
刘奶奶一听就知道了,摸摸小表弟的头,叹口气,“都是命,老孙家的孩子,前过不久突然在学校里晕了,去医院一检查,白血病。”
刚上三年级,也就十岁,可惜啊!
“白血病,没治吗?”刘明宣脱口而出,觉得这么说太直,改了改:“治不好吗?听说可以骨髓移植。”
“三十万啊,人家张嘴就要三十万,怎么没给治,是治不起啊。”这么点的小孩子啊,独苗,谁家能不给治。
“而且说是还没有配型,有钱也治不了,前几天人家医院说不行了,治不好了,直接就让接回来了。”医院都撵回来了,这就等着了。
等着了……
三天都没能熬过去,她返校的前一天,腊月十三,老孙家那孩子就走了。
刘明宣听到消息,惋惜的同时也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
生命有时很坚韧,不屈不挠,有时也很脆弱,一碰即碎。
返校那天,天还阴沉沉的,刘明宣特意找了根大围巾,把脸鼻都裹了起来,
出门前刘奶奶站在街口说,“这天是要阴到过年了。”
路上的雪还没化,公交车开的很慢,一路上碰到不少同学,有消息灵通的,现在已经知道成绩了。
也有不知道装知道吓唬人的,刘明宣看着挺眼熟的一个人,像是陈晓彤班里的,一上车就被一同班的一男生拉走了,挤在后车厢,拉人那男生挑着眉,小声说:“完了,这次咱们数学考惨了,昨天小飞去统成绩,回来给我打的电话,我就考六十。”
被拉的那人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六十?”
拉人那孩子飞速的瞥他一眼,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沮丧”的点点头。
“你知道你考多少分吗?”拉人的孩子沮丧一会儿,看被拉那人不说话就憋不住了,拐拐胳膊问。
被拉那个都要点头了,突然就看见拉人的孩子放在腿上乱摆的手,嘴角微微一挑,摇摇头,“不知道啊!小飞跟没跟你说?”装的还挺急切。
那人左右看看,低垂着头,噘嘴撇眼,“说了,咱俩半斤八两,你考了五十八。”
被拉的一副惊讶样,“真假的?”
“真的,小飞亲口跟我说的。”一脸的认真。
被拉那个低着头肩膀都抖起来。
“不是吧,你哭啦!”拉人那孩子有点傻眼,不是啊,怎么这么脆弱,就开个玩笑。
刘明宣在一边看的清楚,拐拐江源,指指憋笑的那被拉的奸孩子,“这人真够坏的。”
江源也旁观了全过程,就一句:“活该,自找的。”
拉人那人急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呢,赶紧拉着笑,“别哭了,我骗你的,真的,我不知道,昨天小飞没给我打电话,都是老爷们,就考个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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