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我不渣_一只大鲨鱼【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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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我这儿有个楚寰的宝贝要给你瞧……”话音未落,叶灼秋猛然看向身后,一道身影迎着月色而来,身形极快。
他焦灼的摁了下眉心,咬着牙道:“真是个甩不掉的麻烦精!”他回过头去,继续说道:“好姐姐,这宝贝啊,下次再给你瞧了,弟弟现下还有些事儿,便先走了啊!”
轻功卓绝,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清风明月之中,一树乱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叶灼秋刚走不久,一道娇小的身影停在了叶眦的身边。
那姑娘眼睛水灵灵的,灵气的很,她看着叶眦一晃神,忽然笑了起来:“叶少主?”她回过神来,跺了跺脚,朝着她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叶少主他日再见啊!”
她看着叶灼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边叫着:“师父你等等我啊!”
叶眦:“…”她可能得去洗洗睡了。
☆、过往
武当山,正是夜,月色正好,灯火熹微。
贺长垣坐在松涛道长的床榻便上,手边的碗里盛着还未喝光的药汤,他没有想到,此次五毒教反扑竟是此般厉害,更是养了如此厉害的蛊毒出来,整整一个月,他才将松涛道长的命给保住了。
床榻上的人睫毛微颤,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月色落在他的睫毛上,将床边坐着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松涛道长不禁惊呼出声:“贺、贺长垣?”
贺长垣穿着的还是那件寒酸的衣裳,可是此刻看起来,却是干净了许多,他板了板脸,仰头看着照进来的月色,眉眼低垂。
“你以前,都是叫我‘贺兄’的……”
床榻上的人看着他的面容,眼神悠远,故人归来,却是另外一般光景,此时,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是啊,贺兄。”声音渺远,带着悠悠伤情,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动荡的年岁。
彼时,两人尚是年轻,彼时,有花有酒,有容声。
*
正是六月好光景,荷花烂漫满城,临阳城里的大多百姓都为了避开五毒教而离开了,此时临阳看起来却像是死城一般,唯有那满城的荷花,还生机无限。
那时候,正道人士相约在临阳城,商讨击败五毒教的法子。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松涛道长遇到了容声,骄阳也比不过她炽烈的容声。本来已经离开五毒教的容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按照容声的说法是:“五毒生我养我,五毒有难,我自是要回的。”
可是贺长垣心中大抵是知道,容声心中受伤了,那个她愿意一起闯荡天涯的,宛如清风霁月的男子,将她伤了。
容声回来的那一天,贺长垣也是从千里之外赶了回来,五毒教可以容忍容声的赌气离家,却决计不可能能够容忍他贺长垣的帮助容声逃走。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那一天晚上,他将整个临阳城挂上花灯,十里长灯,蔓延进了池塘中央,将一池荷花,照得透亮。
他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摆上几样容声爱吃的小菜,摆上几壶陈年老酿,月色怡人,灯火袭人,容声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一杯一杯,再没有理过贺长垣,没有看到他一脸风尘,没有看到他的一脸欢喜。
杯酒下肚,容声没有抵住,也不知是酒醉,还是人醉,她眼光迷离,看着一池花色,面色微红,她眼中忽湿,伸出摸了摸贺长垣的鬓角。
毛茸茸的鬓发划过手心,微微有些发痒,她伸手挠了挠,笑得像个孩子,她没忍住,眼中湿润化作汹涌的雨水,一咕噜全都掉了下来。
湿了满脸脂粉,融了红尘万千。
“贺大哥,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了……”少女低沉而又背上的声音划过池塘的每一个角落,池中的荷花抖了抖花苞。
贺长垣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的傻姑娘,这么动人,他怎么会不要你呢。”
容声一身红衣似火,被烛火照得分明,她扑在贺长垣的怀中,哭得双肩乱抖,让人生怜,她捏紧了他的衣襟,一声一声的哭着:“因为我是五毒教的圣女!为什么我是,他就不要我啊!”
“呜呜呜,他不要我了!”
“我是个废物,他和旁人成亲了,我却只敢回到临阳来哭!”
“……”
贺长垣眼角微润,他将怀中不停哭着的少女搂得更紧了些许,别人不要,那是别人没有眼光,他的傻姑娘,世间独一无二。
灯火幽微,池塘不远处,有一人着灰白道袍,手提长灯,远远看着,看着那不停哭着的少女,他手中的灯盏落地,慢慢烧了起来,火光映得他满脸橙黄,他伸出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有一些闷。
那一晚上,松涛脑海里,都映着容声缩在贺长垣怀中哭泣的模样,一夜未眠,时值夜半,头顶瓦片啪啪作响,他机警的握住长剑,不久,声音消失掉。
难保不是五毒的人发现他们在此地,想要先下手为强。
松涛下床去,慢慢推开木窗,外面灯火寂然,一片悠然,没有任何动静,他皱着眉头,正准备关窗,这时候却见一人从窗户外面跃入了房中,穿过松涛,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吐了一口血出来。
寂寂灯火照进来,照在那人的脸上,松涛心中一惊,这个人,他是见过的,正是方才搂着容声的那个人。
他大抵是能够猜得出容声是谁,那能够和容声在一起的,必然也是无毒的人了。他心中这样想着,可是却反手将窗户给关上了。
松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救这个五毒教中人,关上窗的那一刻,贺长垣松了一口气,可是在见到向他走过来的道士时,又将长剑护在了胸前。
“你受伤颇重,还是不要运用内力了。”松涛淡淡开口,此刻房间里很暗,可是他却没有点燃烛火,只能怪凭着屋外的寂寂火光与月色看人。
贺长垣也知道面前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站起身来,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雪白的小瓷瓶来,倒出一枚乌黑药丸往嘴里塞。
一时之间,整间屋子里只有两个大男人的喘息声,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气愤尴尬无比。
贺长垣干咳了一声道:“在下贺长垣。”他语气一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阁下是武当的?”
“正是。”松涛说话一顿,继续说道:“贫道松涛。不知贺兄可是五毒教人?”
贺长垣冷冷笑了一声,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长剑,正道中人对五毒教可以说是深恶痛绝,都想要处之而后快,武当,更是江湖的泰山北斗,怎么可能会好心救他。
他吸了一口气回答:“大抵,不算了吧。”大概贺长垣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此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带着一股轻松意味。
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当年为何要加入五毒了,他的师父医毒天下无双,师父仙逝过后,他便是成了这神医,这样一个人,对五毒教来说,加入是巨大助力,不加入,便是祸害。那他究竟是为何要加入呢,他不是一直很是厌恶五毒的所作所为吗?
啊,他想起来了,是因为那一日,那个身穿红衣的少女一脚踹开他的门,扬起漫天的尘埃,也没有隐没了那少女的红衣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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