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此人是沈飞后,这才审问他为何到此,听他支支吾吾地说,在前不远的石屋里挖东西,回头来寻箫自华等人,这才被他们逮着的。血狼想了想,追问道:“挖什么?”却换来一阵沉默。
一个蒙面人道:“该不会是邪吟吧!”另一人道:“大有可能,不然他们为啥拼死拼活地跑到这伏牛山来?”沈飞慌忙摆手,一瘸一拐地后退,边道:“不是不是,我……我们只是走累了要歇歇脚……”
众蒙面人见他前言不搭后语,更加认定了这番猜测。这便让他赶紧带路。
血狼原想将任离云三人也带上,可仇雪伤重,箫自华要留下救治,任离云的手又被她紧紧拽着,无奈之下,只好派几个人在原地看守。
走入密林不远,果见有一间石屋。
血狼本来有些疑心,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可沈飞在他们手里,还有什么好怕的?此时见了石屋,渐感心安。
行至小石屋外,为防有诈,血狼令人将其包围,又亲自拿火把,屋里屋外细细照了一回,无甚可疑,这才审问沈飞。沈飞惧怕众人,两下便哭着招认了。
为防他逃脱,血狼用粗麻绳将沈飞绑在一旁的树上,令一人看守,余者,在屋前一通大挖。
挖得一阵,果然有所发现,一块朽木盖子露了出来。
众人呼吸凝滞,激动不已,忽然,木盖自己掀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矮小老人走了上来。
血狼惊疑未定,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用火照了照,发现这人是从一个密封的木箱里走出来的!
那老人客气地回道:“在下名叫邪吟,敢问诸位,你们所为何来?我在土里睡得好好的,为何硬要把我挖出来呢?”
众蒙面者听得他上报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再听了他接下去说的话,都禁不住悄声议论:“莫不是显灵了吧!”
血狼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哼了一声,抓住他的背心,提起来审问道:“你老实说,到底是什么人!”话音刚落,忽闻得数声大叫,众人身后,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好几个人,相貌衣着跟那老人一模一样!
正当惊魂未定之际,石屋内,蓦然间出现两抹身影:一个是那老人,另一个,是沈飞。
血狼一怔回头,发现沈飞不见了,树上绑着的是他们自己的人,此刻睡得正酣畅。
沈飞从小窗中伸头出来,笑道:“诸位,后会无期。”把头缩回去,石屋就原地飞速旋转,无人能近。等了半晌,才渐渐停下,屋内早已空空如也。那几个模样相同的老人,竟也凭空消失了!
血狼心叫不好,率人马奔回原地,哪里还有任离云三人的踪影。
说到石屋那机关,原是天易门以防万一,作紧急脱身之用,早就布置好的,这回便宜了常欢。
何、骆二老眼见他们被困,使计分散血狼的兵力,让常欢扮作沈飞,随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将血狼他们耍得团团转。
与此同时,肖岳带上顾青萝这个使毒高手,以飞针毒雾,将看守的人迷晕,解救了箫自华三人。
至此,九人全上了飞龙船。
这时,天色已大明。河面上,一艘官船正四处巡逻,见有只船从山林内自行走向岸边,吓了一跳。
眼看怪船行将入水,船上的官兵才回神,叫道:“停下!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一面吆喝着,把船驶向岸边。
见怪船有人走了出来,船上的官兵派出了火箭手,箭头对准了怪船。
此刻,两船相距不过一丈来远。一个穿蓝衣的美人,忽行到船边来,冲他们一笑……
当血狼领人追到岸边时,官船失火,船下的河水凝结成冰,一时竟驶不到岸边去。一部分官兵早跌入水中,成了落汤鸡。飞龙船则离了岸,无需人力的划桨,快速划动水面,运转如飞,如一条真龙,挣脱所有束缚,往那自由无拘的河中心奋力遨游。
原来箫自华上船以后,为贺仙把过脉,认为肖岳所言有理:要彻底去毒,吃解药是不行了,得散功。
贺仙正思想着,要找个什么地方把这身功力全散了。恰恰这时,官船撞上来了。见它点了火箭,又驶到了近处,正乐得将一身的寒功劈头盖脸扫荡过去,这也让箫自华一干人省却不少心力。
这飞龙船造好以后,一直被搁置在山中,下水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回能派上用场,鲁阿伯心中雀跃,可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条“飞龙”因长年闲置,运转不灵,差点连累了常欢等人,还害得他自个儿白焦急了一场。
站在高高的山头上,望着飞龙船竖起桅杆,扬帆在河中行驶,鲁阿伯只觉舒畅无比。
何图、骆书二老,此刻也坐在一旁,眼望棋盘上那五颗黑子、四颗白子的“九子局”,正论得热烈。
何图有些激动地指道:“你看!可有多凑巧!九人中,五男四女,也就是五阳四阴了!刚进来闯关的时候,先来五人,后来四人!”矮个头的骆书老人听罢,沉吟片刻,点头道:”如此说来,‘五’为主,‘四’为辅,总数是‘九’,九五九五,实乃天地至尊之数啊……我说的可在理?”
何图哈哈大笑道:“在理在理!他们几个来头不小啊,难怪方掌门有遗言说:‘能闯得过五绝阵的,将来就是咱们的贵人,必得好好善待’。如此看来,咱们这扇易天之门,要时来运转喽!”
骆书“嗯”了一声,言道:“天要变了。”
鲁阿伯对五行术数一窍不通,听罢骆书这一句,总算能懂了,抬头看了眼,不禁追问道:“这要如何个变法?要刮风了还是要下雨了?”
何图、骆书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回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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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二十六章 天机
飞龙船已驶到河中心,众人远眺一阵,回到船舱里。
任离云进来后,见仇雪不知何时又昏迷过去,忙问方才替她解衣诊治的顾青萝,只听她叹了声,道:“恐怕……撑不了几天。”贺仙等人听得一顿,忙拿眼看向箫自华,只见他什么也没说,垂头走了开去。他心里知道,仇雪的内伤有多重,若不是在那会儿替她扎了针,只怕撑不到现在。
仇雪受伤的来龙去脉,箫自华已跟他们大略说了。众人均感痛惜。
沈飞思来想去,只觉没有自己的出逃,就不会有今日之果,心中愧疚,不忍再观,刚转身,就被一左一右打了脸颊,吃痛回神看去,是两只与他一般高的木偶人,左右各一。
常欢道:“伤得这么重,去神农谷吧。”箫自华赞同,想了想,道:“先去一趟南阳镇,到司马府打探清楚再说,仇姑娘不宜再颠簸。”贺仙知道司马追风就住在南阳镇,奇道:“为何非得去他家?”常欢解释道:“他跟列老头儿有交情,喜欢去神农谷串门,列神医不时要出远门,以免他扑空,会在他门板上刻写自己的行踪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