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跑道上_飞天酥鱼【完结】(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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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天凌晨开始,先是网上几个田径迷不安的窃窃私语,到了早上就成了各大报纸体育版的头条《噩耗!陈焕之赛后意外受伤轮椅离场,伤情仍是未知数》。
然后上午网上各大新闻门户网站就转发了最新消息《陈焕之跟腱断裂,运动生涯恐就此终止》。
国内刹那间舆论哗然,各大报刊杂志,跟体育扯不扯得上边的都迫不及待地发文开始讨论此事,有怀疑这是外国人阴谋的,否则为什么好好的人出去比个赛都跑完了又被人撞成这样;有声嘶力竭呐喊着举国体制害人一生、唯金牌论下运动员是最大的受害者的;有质问这些田径运动员个个都在国外治疗康复,他们巨额的手术费是不是都由纳税人支付的;也有鸣不平说运动员比赛受伤算工伤,不应该让运动员自掏腰包的;更有悲观表示看黄种人就是不适合短直道项目,连着出来两个奥运冠军根本都是不惜身体训练出来的,这不是都给练废了吗。
最绝的是在陈焕之受伤之后的第三天上午,各大社区论坛开始流传一篇雄文《是谁割断了他们的跟腱——中国田径的阿喀琉斯之踵》。
文中从多哈亚运会上受伤的苏方方说到如今的陈焕之,从训练原则“三从一大”说到训练局田径场上挂的“刻苦训练、为国争光”的标语,从陈焕之的0.002秒之差夺冠到4X100接力不可思议的金牌之旅,从陈焕之比普通短跑运动员略瘦的身材到她三年间成绩的火箭式飞涨。
最后得出结论,陈焕之就是中国田径队精心打造的奥运拿金牌的工具,因为在刘飞身上尝到了甜头,所以打算再复制一个。平时训练往死里训(有采访为证),完全不顾虑她的个人健康和未来发展,到了北京奥运期间,更是用尽一切手段保证了她的传奇式夺冠,但如今奥运会后,可能是国际田联要调查比赛中的究竟、也可能是吸取了教训,觉得下一次不是主办方没办法用这些小手段了,既然不能保证伦敦夺冠,所以干脆放弃了她。
所以一日之间,一个从来没有伤病传闻的人,才会摔了一下就直接断腿,眼看着再也不能走上赛场了。
在文章的末尾,还隐晦地暗示为了保证陈焕之夺冠可能使用了某些非常规方法,反正检验机构就是北京实验室,自己查自己能查出来问题就怪了。如今的伤情也说不定是为了逃避随后的检验呢?
当然最后一条由于太扯,文中写得很隐晦了。
此文首发在最大的天涯社区中,虽然收获了大量楼主烧饼的评论,但也有不少人做恍然大悟状,更有好事者将此文转发到豆瓣、猫扑、虎扑等社区,到了正规新闻网站也开始转载的时候,这几乎已经是个半主流观点了。
逼得冯主任不得不开新闻发布会,不光要通报刘飞和陈焕之的伤情进展,还得澄清这个问题,“陈焕之的跟腱断裂是一场意外事故,我们都不想看到,某些猜测是十分恶意和不负责任的!”
有记者问,“那请问陈焕之为什么特意去参加年终总决赛呢?我们都知道北京奥运会上男子100米的金牌得主博尔特就没有去,这只是一场商业比赛,不是什么大赛。在奥运会后其他运动员都放假回家了,只有陈焕之马不停蹄地去参加比赛。”
冯主任都气笑了,“一个运动员,她的勤奋和她对短跑事业的追求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陈焕之08赛季不败,是今年田坛引人注目的女子短跑选手,国际田联全力邀请她去参加年终总决赛,为这个赛季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这还要问为什么吗?对这件事要求解释简直是可笑。”
之后才能回到通报陈焕之伤情的正题上来,“陈焕之的手术已经结束,我们邀请了北京的专家和慕尼黑大学附属医院的专家一起远程会诊,大家都认为她的手术非常成功,两周后就可以拆线,之后还需要打一段时间的石膏,等完全愈合后才能再次开始康复训练,完全恢复可能需要9-12个月的时间。”
有记者问,“有专家称陈焕之即使手术后痊愈,由于右脚肌肉萎缩也会造成两条腿不一样长的后果,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以她平时的训练量和肌肉力量,长时间的右脚不能着地发力,肌肉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萎缩,但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康复训练恢复的,至于说腿不一样长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次终于有记者问到点子上了,“所以,陈焕之还能重返赛场吗?她还能再回到巅峰状态吗?”
冯主任沉默了三秒钟,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不能也得能,总得试试看。”罗主任焦躁地看着会议室里,田管中心的所有管理层,总不成奥运会刚刚两金,明年世锦赛就光蛋?“老严,你看呢?希望有多大?”
严所长放下手里从德国传真过来的手术报告,有点疲倦地揉了揉鼻梁,“跟之前的结果一样,手术很成功,但她的跟腱不可能再支撑她继续高强度的田径训练了。如果康复训练做得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是没问题的,可能偶尔跑跑跳跳的、快点都没事儿,但是系统训练,不可能。她的跟腱会再次断裂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再从中心拿钱给她治疗了。”潘主任大声说,“她是为了自己个人利益参加的商业比赛,只代表个人不代表国家,这是她的个人行为,反正她不是有保险吗?让斯图加特的主办方和保险公司给她出钱吧。中心里的钱都是国家的财政拨款,是用来发展田径事业的,不是拿来给她满足个人利益的。”
罗主任掀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冯主任怒了,他是主管训练竞技的,同时还是田径队总教练,平日里跟一线的运动员教练员接触的最多,对他们的理解也要比其他行政管理官员多得多。
“什么叫个人行为?陈焕之的比赛奖金也是上交的,中心也是有分成的!哦,总不能平时参与奖金和广告收入分配的时候,就说她是代表国家,现在她受伤了就变成个人行为了。而且中心拿的钱也不多,她的康复训练费用江省体育局说包了,她自己买的保险和主办方给她买的保险大部分医疗费都能报销,就只是一些超出常规的用药和刘鑫源他们在德国的食宿费而已,怎么?这都不出你让刘鑫源自己在那边喝风?”
潘主任阴阳怪气地说,“刘教练是江省的人吧?为什么不是江省继续全包了?”
这就越说越不像话了,罗主任打断他,“好了,就算年终总决赛是商业比赛,那陈焕之也是国家队的队员,在她受伤的时候国家队还没有宣布解散,她要参赛的事,也是中心同意了的,费用这件事儿,潘主任你问一下SPORTS那边能不能承担一些,他们是陈焕之赞助商,这时候也不能当自己不存在。”
一把手都这么说了,潘主任也就很识相地答应了。
“关键是陈焕之必须得好起来,”罗主任喃喃自语,“哪怕不能恢复到现在这个巅峰时期,最少得……”
陈焕之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觉刚刚醒过来,金发蓝眼的护士用英语问她,“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陈焕之眨了眨眼,觉得阳光特别地刺眼,“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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