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此事,大概二叔也所料不及,只要将灯笼老板伤出个好歹来,或许我们可以下点功夫,将他一军。”
齐成染平静的眸子不带一丝波澜,见多了这种事情,如今已经麻木。在众多的人惊骇恐惧或是气愤之时,他敏锐的找出对他有利的事情,这番修炼,非短时间能成。可惜愤怒的顾长歌显然没注意到这点。
说完,他顿了下,看着顾长歌对百姓的怜悯,正色道:“不必顾及我,若想救人,我也不反对,左右这件事情也只能不痛不痒的打击二叔,并无颠覆性作用。”
顾长歌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朝人群走去,几下掀开围观的男女,大喊一声,“住手!”
俊公子瞧见顾长歌的面容,不由一愣,随即沉声道:“住手,当街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来人,送去见官。”
俊公子说完,远处客栈窗前,观望已久的男子面露幽光,半晌,藏青色的衣袖挥了挥,沉声一叹,“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罢,改变计划。能让齐成玉改变主意,青衣,查查这女子是谁?”
“是!”
愤怒积于胸,男子饮完一杯茶,重重放在木桌上,带着众侍卫离开。
不错,这位为女子猜灯谜,却见死不救的男子,正是齐成玉。
见是齐成玉,顾长歌愣了一愣,随即面上掩饰不住愤怒。丫的烂人,齐二爷好歹算是沧州父母官,身为父母官的儿子,老百姓行事的表率,竟人模狗样地做出这种事情。
她怒脸瞧去,齐成玉尴尬轻咳一声,人群中的便衣护卫得令,直接冲上前来将这壮汉绑了。惹围观众人大声叫好。
身旁的黄衣女子见此松了口气,见这名突然冲出的女子,齐成染似乎很在乎她的感受,不由升起几分醋意。
齐成染走到顾长歌身边,皱了皱眉,屈尊降贵的扶起杨老板,淡淡道:“出门在外,杨老板还是多带些人手防砸场子吧!”
杨老板忍着一身痛连连点头,道了谢,又转向齐成玉弯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出感谢之词。
齐成玉笑说:“这汉子凶恶,成玉贸然出手恐给杨老板结仇,故只静候两位交涉,哪知这汉子却动起手来。杨老板不必言谢,成玉既瞧见了,哪有不管之理。”话说得,竟一点最初的见死不救的羞愧都没有。
杨老板心里苦笑,面上却又是一番谢。
齐成玉叹了声,对顾长歌道:“其实郡主出手之际,成玉正要说话。郡主忧民之心,成玉谢之。”
冠名堂皇,顾长歌心下翻个白眼,也虚与委蛇道:“齐大公子客气。”
齐成染看向齐成玉身旁,一身黄衫的女子手提一把白灯笼,做工精致的灯笼细看之下,隐隐浮现鸳鸯模样。女子微微低着头,粉面带了几分羞涩。
这女子,和齐成玉什么关系?
与齐成玉别后不到半个时辰,顾长歌挥退信使,淡淡道:“王清音,王家三房嫡出,这位王小姐本与沧州大族姚风定了秦晋之好,今晚却和齐成玉在一块。也是碰巧了,王英男是她胞兄长,成染,你不是想收服王家吗,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齐成染点头,淡淡一笑,“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或许我要借用端王府的人。”
锦城的五年里,与顾长歌的小打小闹中,齐成染倒也集成了一些势力,但眼下只对付齐二爷,还是保存实力要好些。
“父王留给我的人马,暂且全部借给你。”顾长歌颔首一笑。
齐成染道了谢,接着脸上多了几分正色,根据暗探得来的王姚两家的消息,在屋中的棋盘旁坐了会儿,深思了会儿,随即,呼了一口气。
夜晚星辰密布,棋盘前的男子素手执起一颗棋子,缓缓放在一处,继而有条不紊去沐浴。
同一时刻的姚府,向父母请安别后的姚风听了下人禀报,久久没发一言。
亲随谄媚道:“她虽是端王郡主,但齐成玉见死不救在先,被她瞧见,想必已惹了不喜,后面之事,不必我们出手,郡主定会替我们教训齐成玉。”
“会吗?”姚风轻轻摆手,“凭着齐成染与顾长歌的关系,她会动齐成玉?怕是帮着掩盖吧!”
“那这次的计划……”
男子淡淡一笑,“不必担心,情理之下自是帮忙,但齐成染与齐成玉的态度可就有趣了。计划继续,两虎相斗,或许齐成染会感谢我。”
亲随不解,却并没多问,只按照吩咐行事。
公子从小被选为姚家继承人,为老太爷亲自教养,家族地位除老太爷老爷之外无人能及,多年的磨练与筹划,如今公子已是姚家实权人。而经公子所出的命令,从未有过失误,这一次,理所当然地不会失误。
这天晚上,有人熟睡,有人却一夜未眠。
顾长歌的睡眠质量一向都很好,与之相反的便是今晚灯火的另一女主角,王清音。
精致舒心的闺房里,微薄的灯光照上趴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的面容上,过分的宁静安和显得有些压抑,细看之下,女子的脸上竟显了几滴泪痕。
今晚回府,王清音便屏退了下人,梳妆台前独自失眠。
外面街上的报时声响了不知多少次,王清音轻轻一叹,带着哭腔的嗓门,声音沙哑地道了一句,“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第17章:对簿公堂
或是刻意的谋划,或是事态无意的发展,埋在暗里看似风平浪静的有些东西,其实已经不一样了。一夜的时间,足够有心人的谋划。
次日,衙差涌入齐府,缉拿齐成玉。
听说了这件事情的顾长歌道:“杨老板被打时,齐成玉在场却不相救,而杨老板不幸伤及性命,若说齐成玉有意纵容那汉子伤人,以从犯的名义缉拿齐成玉,倒也说得过去,只是……”
她看了齐成染一眼,迟疑问道:“杨老板昨晚暴死,是你动得手?”
以前的齐成染或许不会伤及无辜,但经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阳光、那个一心逗她开心的少年了。地位的忧患,上位的野心,心思的细致,加之齐成玉失势对他有利,所以,顾长歌不确定他会不会先下手,将背后的主动权掌握手中。
齐成染摇头,“不是我做的。”他倒是想,只是去晚了一步。
“那是谁?”
“长歌,不只我们想对付齐成玉。”齐成染道:“夺人妻者,报应终是来了。未婚夫出手,果是不凡啊!”
顾长歌拧着眉头,仔细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当众提鸳鸯灯至姚风于何地,齐成玉确实过了些,若说从昨夜开始,齐成玉就掉入姚风的陷阱里,说的过去。
只是……“你二叔背靠齐国公府,虽不是袭爵的,但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姚家不过地方大族,敢和齐成玉叫板?”
“上百年而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嫡枝庶枝遍布北燕,其实力不可小觑。”齐成染淡淡道:“何况,这一代的掌权人,是姚风。”
顾长歌愣了下,“好吧,端王府是我父王这一代分出来的,算下来,也就二十几年的历史,我是感受不到百年世家何等实力。不过,姚风怎么了?”
“无事。”齐成染眼里却闪过一丝欣赏,并不多话,只道:“就要开堂了,我们也去看看,见着机会,也好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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