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三个儿子看老娘吃得开心,一个劲儿给倒酒。徐婆子吃了四五盅,把酒杯搁身后了:“不能再喝了,喝酒醉了该没法守夜了。”众人见状也放下了酒盅,收拾了碗筷,围坐在徐婆子的炕上唠嗑。
徐翼飞素来能说会道,他把生意上的事挑那有趣的讲来听,逗得徐婆子哈哈大笑。待觉得有些困倦的时候,一家人就出来到院里,放上一回鞭炮,拨弄一下大门外的火盆,往里添些松枝,让火烧的旺旺的。
青青年幼,早就撑不住躺在徐婆子炕上睡熟了,直到一阵密集的鞭炮声传来,宁氏又摆上桌子,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青青,起来吃饺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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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
虾兵:报龙王,龟丞相被人钓走了。
河龙王:大胆,谁敢把本王丞相钓走?还不赶紧发兵去救!
虾兵:就是村里徐秀才家的闺女,叫青青的那个。
河龙王:……额,我们还是再选一个新的丞相吧。
小剧场2:
徐婆子:青青啊,祖母想吃乌龟了。
青青:那我去河里给您钓去。
刚刚子承父业新任龟丞相:……龙王救命!我还没儿子呢!
河龙王一脸沉重:要不换个物种当丞相?
第8章 远房亲戚
青青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徐婆子正瞅着她笑:“还不赶紧起来给我拜年,你哥哥姐姐都磕了头领了压岁钱去了,再晚了可没你的红包了。”青青闻言一股脑坐了起来,下了炕就给徐婆子磕了头,吉祥话一串串的不要钱的往外倒,逗的徐婆子直笑:“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说着递给青青一贯钱:“喏,给你的压岁钱。”
青青看着自己手里沉甸甸的一串钱,笑的两眼弯弯:“可见祖母是发财了,今年好大手笔,我记得去年祖母才给了我五百文钱。”说着作势要把钱挂脖子上:“我可得把钱挂好了,免得祖母反悔再摸回去。”
徐婆子笑着拿手不住的点青青的脑门:“小狭促鬼,惯会编排人,还把想钱挂脖子上,也不怕压得不长了。”
青青被她一戳顺势倒在一边王氏怀里:“大伯母您瞧,祖母给了压岁钱就反悔。”王氏笑着拍了拍她:“把钱给你娘,让你娘帮你收好,你去洗了手来吃饺子。”
青青小脑袋拨浪鼓似的摇:“不让我娘收着,我自己锁箱子里。”
宁氏一边给徐婆子碗里夹饺子,一边笑道:“大嫂不知,她打从会数数起就把自己的压岁钱要回去了,还弄了个带锁的箱子,把自己的好东西都放箱子里锁着,连瞧都不让我瞧的。”
朱朱一边吃饺子一边笑道:“青青给我瞧过,这两年的压岁钱她都搁里头了,还有两块大石头,一个是秋天时候跟大伯进山时候捡的,有西瓜那么大,为了帮她扛回来,大伯套的獐子都没拿;一个是春天时候从河边挖出来的,死皮赖脸的让大哥给抱回来,足足有两个石榴大小。她那箱子总共也没多大,两块石头倒占了大半个地方。”
青青洗了手回来,听见姐姐在编排自己,忍不住过去拽朱朱的袖子:“我箱子还空着小半呢,姐,不如你把你的压岁钱给我,我帮你锁着。”
朱朱笑着推她:“我才信不过你,我让娘帮我收着,你留着空儿继续捡石头去吧。”
徐婆子表示对青青的行为十分嫌弃:“那么财迷,也不知道随谁。”
青青立马打蛇随棍上:“当然是随祖母啦!咱们家祖母最财迷!”
全家哄堂大笑,徐婆子一边笑一边咬嘴里的饺子,只听嘎嘣一声,赶紧吐出一枚铜钱来:“哎呦,吃出钱来了。”
大家赶紧说发财的吉祥话,青青捂着嘴直笑:“不愧是我们家的大财迷,第一个吃到钱。”徐鸿达瞪她一眼,不许她胡说。青青冲她爹做了个鬼脸,赶紧夹了饺子:“我是家里的小财迷,我也要吃钱。”说着往下一咬,果然也吃出一个崭新的铜钱来。众人笑道:“果然是小财迷,天生带财运的。”
青青小心翼翼地将铜钱放在一边,和宁氏商量:“娘,再帮我做个荷包呗,我要把过年吃出的钱单独装里头。”又说:“装石头的箱子不好搬,娘再给我个小箱子吧,我把大箱子里头的钱都检出来放小箱子里,回县城时候好带回去。”
徐婆子瞅她一眼:“放家里还不放心咋着,还得带县城去。”
青青笑眯眯地看着祖母:“我这次家来,每天都能开箱瞅瞅我的宝贝,哎呀心情好的不得了。我就想着我回县城时候一定要把我的钱都带回去,这样每天都可以开箱子数钱啦,想想就高兴,真是神仙日子呢。”
徐婆子笑骂了她一句:“哪有这么没出息的神仙。”
家人一边吃一边笑,把钱都吃出来了,方才收拾桌子散了,赶紧洗漱好了去眯一会。
初一不到卯时,徐婆子就起来了指挥着儿子把她的年画都挂墙上,又让王氏摆好瓜子、花生和糖果。卯时一过,徐鸿翼的几个本家的堂兄带着儿子一大家子就到了。
来的亲戚是从徐家秀才太爷父亲那辈开始算的。秀才太爷的父亲有兄弟三个,哥哥弟弟都枝繁叶茂子孙众多。只有秀才太爷这支单传了两代,甚至连个闺女都没有,直到娶了徐婆子才打破了宿命,生了三个儿子出来,因为徐婆子经常自称是徐家的功臣,也十分乐忠于盯着儿媳妇生孩子。
徐家本家的远房亲戚众多,和自家这支来往比较密切的是徐太爷的叔叔的二孙子徐展棠这支。徐展棠打小一堆兄弟姐妹,因他性格木讷不是很得父母喜欢,他父亲本就没有几亩地几间房,因此分家时只给他些零零碎碎的家什就把他打发出去了。
徐展棠那年不过二十出头,他沉默的接过分来的一张破椅子和三个碗,给爹娘磕了头就带着妻儿离开了生养他的村子。一家子走一路要一路饭,路过南茶村时,听说村里有一间别人家不要的草房子便住下来了。
那一年恰好徐鸿翼的父亲去隔壁的南茶村找长工,听人介绍村里来了个干活很卖力气的汉子,便去瞧了瞧,一问名字就知道是本家兄弟,再一叙祖上果然对上了。
徐鸿翼的父亲见这远房堂兄过的实在是凄惨,便出银子帮他修葺了房屋,给他置办了两亩地,平时有活常叫他过来,结算时还经常多给些银钱,灾年的时候还常打发儿子送粮食过去。
徐展棠是吃苦肯干的,靠着这远房堂弟的帮衬,慢慢的也把日子过起来了,只是年少时夫妻两个吃了太多苦,累出了一身的病,四十出头两口子就扔下了四个儿子去了。好在这些年他也攒了十来亩地,儿子们多卖些力气再上山打些野物也勉强能吃饱肚子。
徐展棠打认识堂弟那年起,每年初一都带着妻儿到沣水村来拜年。等他过世了,他的儿子们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不仅初一来,平时每个月也来瞧一回徐婆子,等到农忙时候,四兄弟更是放下自家的地不管,先帮徐鸿翼把地里收拾了,才回家干自家的活,徐鸿翼每年都得劝上一回却劝不动这四个实心眼的堂兄。
“婶子过年好!”徐展棠的大儿子徐鸿文带着弟弟三人并妻儿一大家子一进堂屋就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婶子过年好!”“叔祖母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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