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三人一堆,五人一组,皆去寻自己喜欢的画来赏玩。这些女孩子们对于书画都略同一二,细细鉴赏也少不得探讨评论一番,有说的不一样的,便拽青青来做评判,一时间书房里热闹不已。
薛一诺极爱一幅《大光山河图》,拿在手里细看了有半个时辰依旧舍不得放下。想着今年薛一诺也要定亲,青青过去悄悄地和她说:“等着你成亲的时候,我送这幅画给你添妆。”
薛一诺先是大喜,随后又想起青青的画价值不菲,女孩子之间彼此添妆八两十两的也就够了,哪里肯收如此价高的添妆礼,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不合适,太贵了些。”青青笑着挽着她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说:“若是这样说就是和我不亲近了,我送你只看我们之间的情谊,难道还要拿银子衡量不成?”
薛一诺被她说的一笑,她本就是落落大方的人,因此也不矫情了,将画卷起递给青青:“那你可得帮我收好了。”说完忍不住一笑。
书房里正热闹呢,前面已经预备开席了,宁氏赶紧打发丫鬟来寻这些小姐们。青青这才恍然发觉居然已过了这么久,连忙先让丫鬟们带姑娘们去一回净室,再洗了手一起去了席上。
因宴席分了三日,所以每日来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拿今日来说,后院只摆了五桌而已。徐婆子、宁氏陪着夫人们、朱朱陪着年轻的小媳妇,青青则招待这群姑娘。
酒过三巡,小戏唱起,虽然都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但一个个声音清亮、 唱腔俱佳。这出戏讲的是一个秀才无意间获得一机缘,每晚在梦中都能到天庭一游。今天唱的这折子就是讲的初上天庭的所见所闻。
因这故事新奇,戏子们演的活灵活现的唱的又好,因此众人都看住了,直到天明时秀才做完神仙安排的打扫活计,得了一口仙露返回人间,救活了重病在床的母亲,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笑道:“这是哪里的戏班子,唱的倒是有趣。”
宁氏笑道:“镇国公府的小戏,唱的是老夫人喜欢的话本子,虽不是什么知名段子,胜在新鲜有趣。”
沈夫人笑道:“平常听戏也听过百十出,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戏文,虽然唱腔悦耳,但也不免听的絮叨了。这出戏虽过于白话来一些,但听的倒更入戏了。”
翰林院学士李夫人笑道:“不如再让他们唱上一折子,倒比旁的有趣。”宁氏笑着应了,打发人去戏班子说一声,稍微润了口嗓子,这些孩子们又上台纷纷唱了起来。
热热闹闹的到了下午的申时,打听到前面散了席,这些夫人带着女孩们也纷纷起身告辞。宁氏母女三个一路送到二门处,方才回来。
打发了人看着收器皿桌椅,宁氏累的瘫在榻上动弹不了,朱朱和青青还想给她按腿按腰的,宁氏连忙摆手道:“让我躺着就成了,你俩也歇歇,还有两日的宴席呢。”
青青和朱朱应了一声,也头挨头脚挨脚的倒着,一会就睡着了。等母女三人醒的时候,天都黑了,丫鬟一边点灯一边笑道:“姑爷想接大姑娘回家,听说姑娘睡了,在老爷书房等着呢。”
宁氏闻言“嗐”了一声,懊恼道:“都怪我累迷糊了,该让你那会一起回去才好,白让姑爷等这么久。”
朱朱微红了脸,半是恼怒半是害羞地说:“我都说了来家里忙上三天,晚上不回去,又做什么非得接我?”
宁氏忙说:“朱宝还小呢,怕是晚上会找娘。再者说,俩家又离得近,坐班车两刻钟就到了,明天早上你再来就是,也不必太早了,吃了早饭再来就行。”
朱朱应了一声,宁氏一边打发人去提晚饭,一边赶紧和女儿们梳洗了请女婿过来。因闹了一天,徐鸿达、沈雪峰都喝不少酒,晚上以清淡小菜为主,一家人安安静静吃了饭,朱朱夫妻起身告辞。
宽敞平稳的马车里,朱朱捏了沈雪峰腰一把,嗔怒道:“我说了今晚在娘家睡的。”沈雪峰就势一把将朱朱搂在怀里,一边亲吻她耳垂一边暧昧地说道:“离了你我睡不着。”
纵使俩人已成婚三年,朱朱依旧被沈雪峰挑逗的面红耳赤,轻轻锤了他胸膛一下,嘤咛了一声:“别闹。”沈雪峰轻轻笑了两声,又在她嘴上亲了两口,方小声说道:“早上你走了以后我找东西,看到你箱子里藏了一个匣子。”
“匣子?”朱朱有些茫然,因为屋里的箱子里都是匣子,她不由地问道:“哪个匣子?”
沈雪峰暧昧地在她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圈:“就是岳母帮你准备的春宫图啊?”
朱朱轰地一下红了脸,挣脱了沈雪峰的搂抱不敢看他。沈雪峰一把把朱朱抱在膝盖上,搂着她不许她动,继续说道:“虽然画的丑了些,但上头几种姿势倒是新奇,晚上我们也挑两个试试?”
“羞死人了。”朱朱红着脸捂着沈雪峰的嘴不许他说,沈雪峰忍不住笑了几声,温热的呼吸席卷着朱朱的手心,朱朱的呼吸不免也急促起来。
只是这时已进了内城,沈雪峰也不敢再逗朱朱,怕一会儿二人下了马车后丢丑。只将朱朱抱在怀里,俩人交颈搂抱着,平复着体内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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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内,朱子裕沐浴过后半躺在床上看书,背着剑的朱子昊蹿了进来,一边将剑抱在怀里,一边好奇地问道:“哥,你今天见青青姐没?打扮的漂亮不?”
“没有!”朱子裕郁闷地说:“里头都是女眷又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来做客,我不方便进去。”
朱子昊“嗐”了一声,似乎有些替他遗憾。朱子裕看了看与弟弟形影不离的剑,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一年我不在家,你的剑法可否有长进?”
话音一落,朱子昊就兴奋地抽出了长剑,朱子裕来不及阻挡,眼睁睁地看着他弟一剑下去,一丈开外的书架一分为二,随即轰然倒榻。
卧房里的书架里摆着的书都是朱子裕常看的,眼看自己心爱的兵法就这么砸在废墟里,朱子裕顿时火冒三丈,从床上一跃而起。朱子昊见势不妙,几步就蹿了出去。可他到底跑的不如朱子裕快,没出院子就被抓了个正着。
据说当晚朱子昊被揍的抱头痛哭,连后头的好夫人都听到了声响,鼻青脸肿的模样更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以至于不明真相的人都纷纷猜测,是不是镇国公府的两位公子之间极度不合?要不然怎么会打的这么惨烈呢。
吃了大亏的朱子昊十分想往青青跟前去晃一晃,卖个惨顺便告他哥一状。只可惜徐府还有两天宴席要摆,等摆完了宴席再歇上几天,朱子昊来的时候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纵然这样,朱子昊来徐府的时候脸上仍是青青紫紫的。徐婆子拽着朱子昊心疼地问道:“你哥怎么把你打成这样?”朱子裕在旁边笑了一声,朱子昊顿时将预备好的扯谎说辞给吞了进去,哼哼唧唧地道:“不小心把我哥的书架给弄塌了。”
徐婆子不识字,但养了个状元儿子出来,可知道买书是多费银子的一件事,当即说他:“那书架又不是能玩的东西,怎么能把书架弄塌呢?你哥砸你不亏!”看着朱子昊青白交加的脸,青青和朱子裕顿时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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