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达到家以后,一进屋首先看到了挨着宁氏坐的青青,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原本还担心你水土不服,如今瞧倒是养胖了些许。”
朱子裕和沈雪峰行了礼叫了声岳父,徐鸿达笑着点了点头,问了问朱子裕在军营的情况,又上下看了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最近没练武吗?怎么瞧着你也胖了。”
朱子裕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这四川的菜又麻又辣,吃着格外下饭,别说我吃得多,就连青青一顿也能吃上两碗饭。”
捏了捏青青肉嘟嘟的小粉脸,宁氏笑道:“能吃是福,你俩还长身子呢,很该多吃一些。”
一家子又聚齐了,晌午摆上大圆桌,一家老小连朱宝都被朱朱抱在怀里上了桌。这边娘三个嘀嘀咕咕说分别后的事,沈雪峰一边喝酒一边考校小舅子的学问,除了徐泽宁能对答如流外,徐泽然都快食不下咽了,暗搓搓地戳了戳弟弟,俩人悄无声息地换了位置。等沈雪峰听完徐泽宁的策问,再一抬头,就只能远远地瞅见徐泽然的后脑勺了。
徐鸿达第1回 审案,又涉及到匪贼,便同朱子裕细细说了详情,让他帮着参谋参谋。朱子裕神情有些凝重:“来的时候倒是路过了太平寨,据说太平寨当初建设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因此外面修建了一层高达一丈的城墙,虽年头久了,但看着依然无比坚固。有这样的堡垒,易守难攻,只有我带的这一百人怕是不足,还得再从成都调兵才行。”
徐鸿达沉吟片刻,说:“倒不急着攻打,我们明日先去一次,探探那个大当家的底细。按王二虎所说,这些年太平寨接了不少这样的买卖,旁的倒罢了,李巡抚的落马之事必须查明。”
朱子裕点了点头:“岳父说的是,来之前皇上也郑重交代过这事,我明日点上二十精兵陪岳父走一遭。”
翁婿二人商议定了,翌日一早,徐鸿达、朱子裕二人拿着王二虎和李大壮二人的腰牌,率领二十精兵直奔太平寨。
太平寨离自流井五六里路,并不算远,等众人来到太平寨时,发现寨门已打开,太平寨大当家陈四海带着百十来人站在寨外等候。
徐鸿达拽住了缰绳,骏马嘶叫一声止住了脚步。陈四海上前拱手笑道:“听闻朱将军和徐大人要来太平寨,陈某特来迎接。”
徐鸿达脸色微沉,陈四海特意在寨门外等候,且不是摆明着告诉自己他在衙门里有耳目,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朱子裕在马上俯视着陈四海,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陈当家消息倒是灵通。”
任谁被这样高高在上的蔑视都难以忍受,陈四海脸皮抽动了下脸皮,居然忍耐了下来,手一伸,做了个恭敬的姿势:“朱将军、徐大人,请!”
徐鸿达和朱子裕二人翻身下马,天莫、玄莫紧随其后,陈四海落后半步,在徐鸿达身上一扫,心里忍不住有些懊恼。陈四海自幼习武,又接管了寨子二十余年,训练出不知多少英雄好汉,早就练就了一番利眼。这徐鸿达看似身材瘦弱,但见他呼吸绵长、脚步沉稳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早知道是个茬子,当初就不该轻易接这活,结果惹出了大麻烦,实在是太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王二虎:大人你说你一个文状元,练什么武,能不能给我们当劫匪的一点活路。
徐鸿达:给你条活路,你和闺女过两招,要是打赢我就放你走。
王二虎: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也敢和老子对打,看招!
王二虎两手一勾做出虎爪的姿势,随即攻了过来,眼看着只离青青几步远,却不料忽然踩到了一块西瓜皮,王二虎硬生生地撞到假山上又摔到了湖里。
刚摆好造型的青青:……
王二虎流着鼻血泪眼滂沱:大人,我还是回牢里呆着吧,你家太吓人了。
第94章 猪队友
朱子裕和徐鸿达倒不怕太平寨耍什么花招, 他俩是朝廷命官,又是皇上面前挂了号的, 若是太平寨敢明目张胆地将人扣下, 那大军必来铲平太平寨,到时候任谁也护不了他。陈四海老奸巨猾, 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两方都存了试探的心思,表面上倒是十分和睦。
一进寨子, 朱子裕和天莫、玄莫立即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从城墙的内部到贼寇的布防一一默记在心里。太平寨不大, 人倒是不少, 寨子里头密密麻麻地盖了许多房子, 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看那些人,有的瞧着凶神恶煞拿着武器,有的扛着锄头斧子倒像是普通农民一般。
寨子中间有一座白墙青瓦的房子, 门厅上挂着一副牌匾,上书“太平堂”三个大字。陈四海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鸿达率先迈步进去,朱子裕紧随其后。俩人分别在客位坐下,天莫、玄莫各带十名士兵立在两人身后。
陈四海在主位坐下, 让人倒了茶水,笑呵呵地看着徐鸿达说:“早就听闻徐大人的英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大人能亲临太平寨,是陈某的荣幸, 也是太平寨的荣幸。”
徐鸿达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四海,讥笑道:“陈寨主作为地头蛇,我瞧着这川南的事就没你不知道的。本官初来乍到,倒是有许多事不清楚,倒想向陈寨主讨教一二。”
陈四海谦卑地笑了笑:“徐大人说笑了,有什么话您问就是,陈某保证知无不言。”
“如此甚好。”徐鸿达笑的和善,却让陈四海额头隐隐冒汗:“我瞧你这寨子不大,人却不少,一个个养的油光水滑的,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本官来的时候瞧着寨子外头的田地虽然丰沃,但养活百十口还行,这上千人怕是难以维持啊。本官十分好奇,你们太平寨还有什么别的生计呀?”
陈四海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这才笑道:“不瞒大人,我们太平寨在城里有个铺子做些小生意,每个月也有些进项。有时候寨子里也接些押镖的活计,一年走上十几趟就够养活这些人吃喝的了。”
“是吗?”徐鸿达挑了挑眉头,问道:“就没有旁的生意了,比如说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之类的?可再没什么比这更来银子了。”
“可不敢这样!”陈四海连忙挥手一脸避之不及地样子:“我们虽说是个山寨,但也传了上百年了,起初的时候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后来也慢慢收留一些流民。以前太平寨什么样我不敢说,可打我成这寨主后太平寨可再没做过那样的事。”
“哦?”徐鸿达从怀里掏出两块令牌丢到陈四海手边的桌上:“不知这是不是你们太平寨的信物?”
陈四海拿起两块木牌像模像样地打量了一番,才点头说道:“正是本寨的信物,不知大人从何得来?”
“陈寨主这是和我装傻?”徐鸿达收敛了笑容,脸上带着一丝威严:“你的手下做了什么事难不成你不知道?”
陈四海拿起木牌将背面给徐鸿达看:“不瞒徐大人,这寨子里有上千口人,大小头目三十余个,平时有人来投奔多半是由这些头目考校并招揽在自己手底下,像这两个都排在了一千多号,应该是这一年进来的人,我估计连面都没见过。”
“哦?这么说,这两个人刺杀本官的事你是不知情了?”徐鸿达眼神忽然犀利,紧紧盯着陈四海的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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