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听了无比羡慕,祖上都是庄户人家,怎么人家就能给自己子孙留下这种稀世珍宝,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福呢?
感叹了一番,李掌柜自然问徐家是否要出手这几样宝贝。只是徐家又不缺钱,这样的好东西有钱都难买,自然舍不得卖掉,因此徐鸿达、徐鸿飞兄弟两个婉拒了李掌柜,并拜托他保守秘密。
李掌柜一个商贾,能搭上徐鸿达已是难得的面子,更何况徐鸿达的前途不止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其在阳岭山聚仙观苦读的事全县人都传遍了。现在趁机交好徐鸿达,以后徐鸿达做了大官,自己真遇到什么事,看在今天的这件事上,徐鸿达就不能不帮他。
李掌柜应了下来,孟师傅也下了保证,徐鸿达摆下酒席,四人觥筹交错,畅饮一番,喝的十分尽兴。
既然开出了宝贝,这东西自然就不能让青青存着了,旁的不说,若是磕了碰了或是摔出缝来,破坏这些宝贝的无暇,那就可惜了。
看着自己的宝贝就这么被她娘用给弟弟做的小棉被左包一层右捆一层弄的和粽子似的锁箱子了,青青心都快碎了,捂着胸口快哭了:“这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宁氏慈爱的摸了摸青青的脑袋:“给你留着当嫁妆!”
“嫁妆?”青青一脸懵逼,立马掰着手指头和宁氏算:“我今年六岁,出嫁起码得十六岁,这么说我得十年看不到我的宝贝?”
宁氏微笑的看着她,坚定的点头:“是的!”
青青财迷的小心脏碎成了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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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晃三年的时光过去了,徐鸿达有些伤感的将桌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摆回书架,恋恋不舍地环顾着自己用了六年的小屋。春闱在即,他已经推迟了两回,今年必须进京赴考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徐鸿达走出书房,此时四位道长带着童子,朱朱和青青正围坐在一起话别。
“其实你们不用走的啊。”食道长一脸认真,“让你爹自己去京城,你们每日还上山来。”
青青眼睛都红了,哽咽地说:“我也不想离开,可我爹说他这回定是进士及第,不如一家早去京城安顿。”
朗月闻言嗤笑一声,鄙视地看着徐鸿达:“太不谦虚了,不用我师傅出马,就我们四个童子去考,都能把你挤进二榜去。”
徐鸿达耳朵有些发红,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开口,众人见他这般模样都笑了起来,倒是冲淡了几分离别的愁楚。
再怎么不舍都是要分别的,文道长叹了口气,示意朗月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三个箱子,一个是送给徐鸿达的:“我让朗月把一些你将来能用到的书给抄好了,记得以后即使为官也不要忘记学习。”
“是!”徐鸿达恭敬地施了一礼,十分感动文道长对自己的爱护之心,抱着自己的箱子落下泪来。
“朱朱,以你的惫懒让你读了六年书已是你的极限了。你平日最喜欢看些闲书,这里有几套游记还算入眼就送你了。”
“青青!”文道人眼光更加温和了几分,青青哭泣着上前扑到文道人怀里,文道人笑着拍了拍她:“好了,多大的姑娘了还这样。”见她还抽噎不止,文道长示意朗月打开另一个箱子:“看,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有你喜欢的书,还有历代书法大家的字帖,你以后好好用功好不好?”
青青回头,看了眼箱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鸿达眼泪瞬间干了,看着朱朱箱子里历代游记原本;青青箱子里成套的孤本古籍,还有一摞闪瞎人眼的名人字帖,再看看自己面前的朗月手抄本,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画道长、医道长、食道长也各有礼物送上。画道长送了一箱子字画给青青,医道长送了各种药丸,食道长则送了朱朱一本食谱。朱朱和青青回赠了自己亲手做的道袍。
“好了,你们该走了。”文道长负手而立,道袍无风自动。父子三人一同跪下朝四位道长叩首。朱朱和青青异口同声:“感谢四位师父六年来教诲之恩,徒儿永生不忘。”文道长四人目光颇为感慨,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徐鸿达一听闺女这都叫上师父了,连忙也朝文道长喊了句:“师父……”
“打住!”文道长果断的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你还是喊道长就行了。”
徐鸿达伤心地锤了锤胸口:就知道道长偏心。
四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小院,原本小院门关上后,从院外往内看,是看不到小院里任何真实景致的。可这回,青青走到小路尽头时回头,依然能看到四位道长和童子们正在遥遥注视着自己……
徐鸿达的两个书童如今已经是结实的少年,他们挑着三人的箱子快步往山下走。刚到半山腰,忽然一阵耀眼的光芒从山顶闪过,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抹红光从山顶拔地而起,直奔云霄,消失在天际。
十天后,父女带着精心准备的年货,再一次来到小院,轻轻叩门,却半天无人应声。徐鸿达颤抖着手推开院门,只见院内空空如也。青青来到文道长屋前,发现房门大开,屋里一片空旷,连墙上那副“道”字都不见了踪影。
道长们走了!
青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由于道长的不辞而别,徐鸿达三人连过年都打不起精神来。徐婆子只当他要考试心里紧张,又琢磨着过了十五儿子就得赶赴京城,若是回村多了路程不说,也不得清净。徐婆子便做主没回老宅,让徐鸿翼一家,徐鸿飞一家都来县城过年。
经过文道人的六年教导,徐鸿达对自己的学问很有信心,早就提出阖家一起去京城,等自己考中了进士,家人们也能看到自己披红挂彩、打马游街的风光。
宁氏带着四个儿女是一定要去京城的,只是徐婆子有些犹豫不定,按理来说她应该和大儿子住在一起,这些年她也是县城住半年,回村呆半年,就怕村里人闲话。
浩哥如今在县城读书,眼看今年秋天就要考童生,没人照看不行。宁氏提前就和王氏商量了,叫他们把家里的事都交给徐鸿文家打理,叫他们夫妻两个带着孩子们搬到县城阳岭山的这个宅子住,等以后浩哥考中秀才从这去县学上学更近便。
为了儿子,王氏自然一百个同意,只是想到这个宅子前两年就被宁氏买了下来,算是她的私产,自己一家子搬进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王氏如此一说,宁氏就笑了:“都是一家人,嫂子倒外道起来了。这房子若是空着,没有了人气,几年功夫就荒废了。有你们住着,我在外面也放心。”王氏听了这才安下心来,拍胸脯打包票要照看好房子,又揽下了管理制胭脂的事。
如今十个以花命名的女孩早不在后院做胭脂了,铺子出钱买了块地,专门盖了个生产胭脂、面脂院子,又买了许多丫头做活。当初那十个女孩,有的嫁给了伙计,有的还在相看亲事。东家待她们并不刻薄,吃住专门有人打理,一天不过做活四个时辰,比起原先的日子,可谓天上地下。
一家子搬去京城,可不是说走就走的事,众人坐下商议了,若是一家子同去,宁哥然哥太小难免耽误脚程,不如叫徐鸿飞和徐鸿达带着两个伙计先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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