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裕蹲在青青前面,一脸认真地说:“我怎么会笑你呢?你有心事和我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往后有什么难解的事你找我就是,我纵使现在没能继承爵位,但当初祖父和哥哥的手下已经叫我收拢过来。就算遇到再难的事,就算捅破天去,就算豁出命来,我也会把你护的好好的,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
纵然此时朱子裕只有十岁,但他坚定的眼神、刚毅的脸庞,都向青青表明:我会永远守护我的承诺!
青青本就活了两世,虽然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而朱子裕坎坷的经历让他小小年纪就有像成人一样的心智。
朱子裕的像告白一样的誓言击中了青青内心深处,在朱子裕注视下,一抹粉红的色彩渐渐爬上了青青的脸庞,连小巧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都被染上了漂亮了胭脂红。
青青试着脸上滚热,不禁害羞起来,两只小手握住了脸颊。朱子裕轻轻笑了一声,安抚的捏了捏青青的手背,这才起身从炉子上提了热水倒在脸盆里,又拿了冷水壶对上一半,摸着水温热不烫了,又拿来一个干净的毛巾围在青青身上,又将脸盆端到青青面前:“惹哭青青姑娘了,罚我伺候姑娘洗脸。”
青青扑哧笑了一声,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皱,低头用手舀水将脸洗干净。等青青拿起帕子擦脸时,朱子裕将残水放到一边,胡乱几下将桌案收拾出来,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铜镜摆上,又拿出一套瑰馥坊全套的香膏和胭脂。见青青诧异的眼神,朱子裕红着脸挠了挠头:“上回你送我让我拿回去给祖母的,我没舍得。”
青青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一个男孩子又用不到这些。”
“谁说用不到,若是送给祖母了,青青今天不就没得用了。”一边说一边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支眉笔来,跃跃欲试地看着素颜的青青。
青青一边往脸上擦了香膏一边从镜子里瞪了朱子裕一眼,朱子裕这才讪笑着将眉笔放在桌上。朱子裕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青青描眉,擦胭脂,往唇上涂上一抹淡淡的红。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享受这难得的独处的时光。
直到青青收拾利索了,天莫也在外面敲门了:“爷,隔壁在找徐姑娘了。”
朱子裕遗憾地叹了口气,去椅子上拿过青青的斗篷,替她披上,又帮她戴上雪帽:“走吧,我送你回去。”
青青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来到了暗门处。青青见这边磨的锃亮的铜把手,忍不住笑道:“我听三叔说买宅子时遇到了奇怪的卖家,只花了一半的银子就得了这个宅子。等见了这个暗门我就猜到了,怕是你卖给三叔的吧!”
朱子裕嘿嘿笑了两声,却不敢对青青隐瞒:“我当时怕三叔从外城买宅子,以后见你该不方便了。”
青青抿起嘴笑而不语,天莫跳上墙头,见徐宅园子里没人这才示意小厮打开门。青青迈过门去,回过身来,轻轻说道:“你也该回内城了,如今天越发冷了,别每日都过来了,在家看书也是一样的。”
朱子裕答应了一声,门在两人中间慢慢关上。青青看着这扇和围墙一模一样的门忍不住笑朱子裕的歪脑筋,也难为他怎么想的出来,若不然敲起来空空做响,任谁都会当做真墙一般。
快步从园子里出来,迎头正碰见找她的仆妇。见到了青青,这些人都舒了一口气:“姑娘去哪儿了,太太找你都找的急了。”
青青“嗯”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快步向正院走去。此时在屋里转圈的宁氏坐立不安,不停地问:“找到了没?”又说:“宝石、糖糕两个就没瞧见?”
葡萄一边扶着宁氏的手臂一边安抚她道:“前后门都问了,姑娘没出去。咱家园子大屋子多,许是藏哪里了,一会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外面有人说:“姑娘回来了!”葡萄马上笑道:“您瞧,姑娘这不是回来了。”
等青青进来还未请安,就被宁氏拽到怀里,仔细查看了一番,见脸上没有磕碰,小手温热宁氏这才放下心来,却也没忍住骂了她几句:“你钻哪里去了?也不叫人跟着,我只当你掉湖里了。”
见宁氏脸色发白,眼圈发红,青青懊恼自己只顾着说话而忘了时辰,害娘亲担心了。将宁氏扶到床上,又摸了下脉搏见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面对宁氏斥责的眼神,青青红了脸:“去园里的清明阁里找东西,一时忘了时辰。”
宁氏责备道:“那里一个冬天也没生火,冷飕飕的有什么东西非得现在找。一会我叫人熬上姜汤,你热乎乎的喝一碗,往后不许不打招呼自己出去了,听到没?”
青青连连应声,下了保证,宁氏这才让她回去。
回到屋子,朱朱还在睡觉,青青摸了摸朱朱的额头,见她已经发出汗来也退了烧这才放心。帮她往下揭了揭被子,又摸了脉,换了副安神的方子让糖糕去熬药。
到吃晚饭的时候,朱朱醒来了,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和青青一起就着几样小菜喝了粥。趁着丫鬟吃饭旁边没人时候,朱朱小声和青青说:“今天我在梅林看到三皇子了,他说让我亲自交画给他,还说若是画不好还让我重画。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和逗弄小猫小狗似的,让我特别不舒服,也让我害怕。”
青青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桩事,不由地后悔不该让朱朱单独在那。拉住朱朱的手,青青安慰道:“等送画的时候我们都去,当着爹的面他总不会拿你怎样。若是爹的面子不够大,我们把沈大人也叫去,还有朱子裕也让他跟着,他总该有所顾忌才是。”
朱朱点了点头,心头那块巨石去了看着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翌日一早,徐鸿达去翰林院之前还特意绕过来看了看朱朱,嘱咐她多躺着不要出去这才走了。到了翰林院沈雪峰凑了过来:“我家正好有几个铺子租期到了,我都让他们空了出来。正好今日没事,我去接了大姑娘去铺子瞧瞧?看她中意哪一个?”
徐鸿达正在拿了本史书在看,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行,朱朱昨日去了南云观受了凉,回来就发起热来,今早才看着好一些,我让她这几天都不要出门。”
沈雪峰闻言,不禁急了:“好好的怎么发起热来?”见徐鸿达也没说出个什么,急得跺了跺脚,和上峰告了假坐上马车匆匆地走了。
姊妹俩被宁氏拘束在屋子里不许出去,朱朱昨天睡的多了今天格外精神,围着屋子转了两圈,拿出棋盘来:“我们下一盘?”
“好。”青青笑着盘腿坐在榻上,姊妹俩跟着四位道长六年时间,除了读了许多书,学了医术和厨艺外,另外比较精通的就是琴艺和围棋了。
按照文道长的话说,活的久了总会精通一些玩意。青青经常看到四位道长围坐在小院奏上一曲,那琴音缈缈宛如天籁。而围棋,更是他们常玩的消遣,曾经文道长和食道长两人对弈,杀了三天三夜,连饭都不吃了。幸好那时青青和朱朱已经学会了做菜,再加上食道长的童子在,这才没让众人饿肚子。
每回朱朱和青青下棋,两人都会想起这件事,拿出来说笑一番。两人正厮杀的激烈,忽然来了个丫鬟说:“沈公子听说大姑娘病了,从宫中请来了太医替姑娘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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