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里的资料确实堵上了众人的嘴,大学没毕业?笑话,人家博士学位都拿了好几个了!在某某街的几个投资也是稳赚大赢,还有这几年形势大好的青橙电子商贸,背后的一把手竟然就是这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
退一步讲,他们确实没资格,毕竟,顾霖之手中的股份有百分之四十三,加上代为打理的顾之澄的百分之十和韩清辉的百分之十二,远高于一半了。
再看看放在资料最后面自己的各种黑料,哪一件抖出去不够自己喝一壶?
这顾霖之,年纪轻轻,做事竟如此狠辣周全,橡木在他手里,败不了。
而他们居然拿着没毕业这种借口来找茬,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听了不该听的话。
“当然,如果各位能一如既往支持橡木的发展,我顾霖之在这里保证,每年的收益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顾霖之缓了缓脸色,敲山震虎,过犹不及。
“是是是,顾董年轻有为,我们这帮老家伙就不凑热闹了,这以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还望顾董不计前嫌,啊?”赵实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这些照片如果让家里的那位看见,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赵总说笑了,H市的经济离开大家可不行,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才是。”顾霖之扯出一个笑容,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可是年富力强得很。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呈现在表面上倒也和谐。
散了会,韩清辉走到顾霖之面前,眼前的青年身姿挺拔,有好友年轻时的样子,不,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由衷欣慰道:“和煜养了个好儿子,有你在,橡木会越来越好。”
顾霖之的神色稍稍放松,只是在父亲的老友面前,连日的疲惫还是隐藏得极好,“多亏了韩伯父,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掌控住局面。”
韩清辉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在里面出了几分力,不再说这些,转而道:“忙完这一阵,有空了多带小澄到家里坐坐,你伯母成天念叨。”
“好。”说到妹妹,顾霖之绷了一天的脸终于舒缓了几分。
韩清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叮嘱道:“伯父知道你有主意,但是,对上老宅那边的人,你千万小心。”
“韩伯父放心,我有分寸。”顾霖之的神色暗了暗,该付出的代价早晚会付出,他有的是时间。
击垮顾氏,顾霖之前前后后用了三年,如今,顾家老宅那边,空有那么大的架子,内里却全空了,现任家主求他收购顾氏,他也没给一点面子。
说实话,顾霖之收到校庆的邀请函并不惊讶,本来是不想去的,顾之澄刚上初中,对大学是什么样子有些好奇,便央着他去参加。
这么说起来,顾之澄算是个小红娘了。
常柘听说就一起来了,他毕业还不到一年。
三人在礼堂门口分手,常柘带着顾之澄去逛校园,顾霖之一个人去参加庆典开幕式。
顶着膜拜的眼光,顾霖之谢过签到后引他到座位上的学生,这种不包含任何功利色彩的眼神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虽然没有参加过校庆,平时也少有典礼需要顾霖之亲自出席,但是冗长的讲话还是让人有些厌倦,正是在这个时候,初入大学的箫洵进入了他的视线,并且从此在不曾远离过。
箫洵作为学生代表站在台上,短短不到三分钟,温和有礼、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的自信让人移不开眼。
不长的演讲仿佛为领导致辞时沉寂的会场注入了一丝活力,直到主持人上台时,掌声还未停息。
顾霖之看着台上的青年,眉眼带笑却又有着不着痕迹的疏离,自信和狡黠同时存在于他的眼睛里,明明刚刚进入大学,身上却有看破世事的通透,看似温和无害却有着自己独到的、犀利的见解。
有意思。
顾霖之临时舍弃了准备好的发言稿,不谈忠告,不谈理想,转而聊了聊自己的大学时光,以及创办青橙的历程。
下了台后,顾霖之没有回到座位上,在一片掌声和喧哗中,追出了会场,在他开始演讲前就看到箫洵已经走到出口了,出门前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这会儿结束后已经出去了。
所幸箫洵走得并不急,顾霖之两步赶上前去。
箫洵疑惑地看着方才还在台上的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拦下自己。
顾霖之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递给箫洵,微微一笑道:“你的演讲很精彩。”
箫洵接过名片,简洁的图案设计,隐隐泛着幽光的银灰色金属质感,和眼前的人一样沉稳大气。
“顾董?”箫洵依旧疑惑,“您恐怕是误会了,我的专业是设计。”这样优秀的人没有必要来结交自己这样一个和金融经济毫不相干的、籍籍无名的大学新生吧?
“专业不重要,还是说你认为除了工作之外,不能交一些私人的朋友?”顾霖之维持着笑意,反问道。
“不是。”箫洵否定到,他本就想不明白,顾霖之这么一说他就更不明白了,私人朋友?顾霖之只怕是高看了自己。
而且,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先生,抱歉,我想我们······”箫洵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震动打断了,掏出手机一看,匆匆道,“失陪了,我还有约。顾先生再见。”
“再见。”
顾霖之目送箫洵离开,倒是没有后悔自己有些莽撞的行径,相反的,这一趟,来得值了。
没有再回礼堂,顾霖之联系了常柘,确定地点就去找他们了。
后来,闲暇时间一大把的午后,笼在一片阳光中的贵妃榻上,箫洵躺在顾霖之怀里翻陈年老旧账,说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忍不住笑道:“我当时是真没想明白,你一个集团董事长,跟我交什么朋友,你能图我什么。”
顾霖之的手从箫洵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在人腰侧缓缓抚摸,“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箫洵微一垂眼,遮下眼中的波澜,没去管那只作乱的手,向后仰了仰,蹭了蹭顾霖之的侧颈,“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用跟你别扭那么久了。”
早知如今爱你至此,当初必报以深情。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似乎是:如果我知道现在这么爱你,当初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所幸、万幸,顾霖之从来没有逃避、退却过。
还好你没有放弃。
“说起来,阿洵那个时候还真是青涩得很呢。”
“你不如说愚蠢好了。”箫洵不轻不重地在顾霖之大腿上掐了一把,这人当初的行为可不就是搭讪嘛,只是他没往这方面想,也是顾霖之平时形象经营得好的缘故。
“阿洵哪里愚蠢了,来,我看看,”顾霖之抽出手,捏着箫洵的下巴将人半转过身来,仔细打量半天,缓缓笑开,道,“分明是可爱得很。”
“不正经!”箫洵挣开顾霖之的手,微微有些羞恼,身子向下滑了滑,侧身趴在顾霖之身上,憋闷道,“你当时要是这个样子,我肯定转身就走!”
顾霖之微叹一声,不再逗弄怀里的人,“那也要是对着你才好。”
顾霖之不否认自己确实用了心计,箫洵在一些事情上通透非常,在另一些事上却也够迟钝,他一步一步侵入箫洵的生活中,无知无察中一点一点走进他的心里,等到箫洵察觉时,已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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