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洵松开手,顾潇张牙舞爪地蹦起来,本想往箫洵身上扑,但是脚下被被子一绊,摔在了床上,小脸正磕在箫洵膝盖上,登时嚎了起来。
白沐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蠢弟弟,本来就够笨了,就别再卖蠢了。
“我们先下去了。”白沐泽说完,拖着顾潇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道,“你再缠一会儿就中午了,不是要去游乐园?”
顾潇到底记挂着箫洵答应今天要带他们去新开的游乐园玩,当即收敛了干嚎,“舅舅快点儿,我们待会儿见!”
箫洵点点头,嘴角的笑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顾之澄怀孕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双生子,就跟他们说,这孩子不论男女,就叫“顾潇”。
“潇”,《水经注》云:“潇者,水清深也。”不仅暗合了顾霖之和箫洵的名字,语音韵律上也相当。
没等两人拒绝,顾之澄就连着说下去了,她和白溯商量过了,白溯是孤儿院长大的,之所以姓“白”,只是因为孤儿院的一个大的捐赠者姓白罢了,他对这种事情没有多深的执念,即便是他真的姓白,孩子随了母姓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因此,不管一圈人什么反应,顾之澄拍板定下,后来检查出是双胎时,自然两全其美。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凑个整数,番外二拆分啦,不过还是一天更完~
第70章 番外二 (下)
箫洵下楼时,白沐泽和顾潇正坐在地毯上玩一副大拼图,已经拼好了一小半。
看着孩子的刘姨见人下来,转身去厨房把早饭端了出来。
一碟水晶虾饺,一碟秋葵蛋卷,一碟小菜,加上一碗香菇木耳粥,吃得箫洵很是满足,期间,还逗着两个孩子又吃了些。
到游乐园时已经快中午了,箫洵领着两人一路吃,一路玩,八个景区转了三个,最后,三个人瘫在椅子上,饶是箫洵体力不错,也累得够呛,简直是两个活力旺盛的小祖宗!
不过,这会儿,顾潇正趴在白沐泽肩上,有气无力地哼哼。
“潇潇啊,”箫洵给顾潇擦了擦汗,问他,“从这儿走回去最少还要一个小时,你行吗?”
顾潇一听这话,立马不哼哼了,直接软倒——装死!
过了半天,不见箫洵和白沐泽有动静,顾潇自以为隐蔽地睁开眼想探探情况,却正好撞上箫洵的一张笑脸,顿时蔫了,撒娇讨好道:“好舅舅,你背背我~”
“沐泽?”箫洵揉了揉顾潇的头发,问沉默的白沐泽。
白沐泽开口慢慢道:“我没关系,可以自己走。”
箫洵叹了口气,捏捏白沐泽不苟言笑的小脸,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呢?
不再逗弄孩子,箫洵指指不远处架在树木间的空中轨道,“我们坐观光小火车回去,顺便看看空中的风景。”
“好耶!”顾潇振臂一呼,然后又趴回哥哥的肩上,没骨头一般。
出游乐园时天已擦了黑,看到顾霖,箫洵才记起来,他是今天下午回来的,一下午围着两个孩子打转,忙得都忘了这茬。
顾霖之走过来,把在箫洵背上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的顾潇接进怀里,探身在箫洵侧脸上吻了一下,“回去吧。”
“好。”箫洵答应着,游乐园亮起的各色灯光倒映在顾霖之的眼睛里,缩聚成闪烁的星影,他不必去看身后的热闹,就知道自己早已有所归属。
箫洵后退一步,把白沐泽抱起来,怜惜地蹭了蹭孩子的脸颊,他本来是想背一个抱一个,但是这孩子却执意要自己走,“沐泽很棒,累坏了吧?”
白沐泽一手搁在箫洵颈后,慢慢摇了摇头,这点路还算不上什么,白溯保持着锻炼的习惯,他一周有一半时间会一起,如果不是父母都反对,他是想每天都晨练的。也因此体力比总也睡不醒的弟弟好太多了。
到家后,李婶和刘姨已经备好了晚饭,白沐泽只吃了一点,说等顾潇晚上醒了再一起吃。
照看着两个孩子睡下,留了一盏蘑菇小夜灯,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小小身影,顾霖之和箫洵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明天就是聚会的日子,小澄他们也正好回来了,等把沐泽和潇潇送回去,你也好好休息休息。”顾霖之牵着箫洵的手,慢慢往楼下走。
箫洵摇摇头,“其实没有那么累,沐泽就能把潇潇照顾得很好,我也没做什么。”
顾霖之手下使力把箫洵往身边带了带,停下脚步,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这些年下来,箫洵越发沉稳了,也只有在他面前,偶尔还能看到他无措、害羞一类的神色,时间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什么露骨的痕迹,快三十的人了,一双鹤眼依旧润泽如初,似乎是掬着一汪永不干涸的春水,笑起来的模样,依旧明媚,依旧和多年前别无二致。
箫洵看着顾霖之,眉眼间有些微微的困惑,“怎么了,霖哥?”
“没什么,只是几日不见,发觉阿洵更可爱了。”顾霖之抬手理了理箫洵额前的碎发,然后拉着人下楼。
箫洵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这么些年,他脸红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若是将来七老八十了还是会脸红,那他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了!
吃过晚饭,顾霖之又处理了一些工作,期间,箫洵坐在一边安静地捧着本书翻看。
顾霖之把文件整理好交给于怀平,便和箫洵去了露台。
这个时节的星星是一年中最亮的时候。
卸下疲惫,两人相拥着躺在铺着薄毯的双人躺椅里,夏的尾巴还恋恋不舍,空气里的热意却褪得一干二净了。
朱丽叶和蜂蜜焦糖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空气里不动声色地招摇,和着丝丝清爽,愈加醉人了。
箫洵偎在顾霖之身边,望着满天并不闪烁却异常亮眼的繁星,心里的满足溢于言表,如今的生活,是他曾经极度奢望过的,不说可不可及,连望一望都难上加难。
不敢想,不能想。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被迫的,并非我们自身有意识的选择,苦难如影随形,幸福的可能那么微小。
但是,是你呀,是你将我从生活的藩篱中拉了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关于幸福的定义。
箫洵感受着身边的温度,默默地想,幸福大概就是能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经历所有的风霜雨雪,从满头青丝一路走到白发苍苍。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还可以和你一起手挽着手,互相搀扶着,走过一段石子铺成的小路,去看林子另一边的流水和花草。
再说得直白一点,箫洵微微别过脸,确保顾霖之不会注意到他红起来的面庞。
你就是幸福所有的定义。
顾霖之的心思都在箫洵身上,他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此刻他乐得不去戳穿。
言语确实有难以想象的力量,然而,在某种时刻,总显得词不达意,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彼此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焦躁不安。
因为理解是相互的。
最庆幸不过,有些话,不必言说,却比说出口的话语更加动人。
晴朗的夜空偶尔飘过一片轻薄的流云,星星依旧那么亮,是的,它们过去、现在、未来,都是这样的亮。
次日。
下午三四点,大家陆陆续续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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