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冀伸手给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面前:“锦若,你又糊涂了,你今日相邀之人是董氏倚岚,早已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月嫱。”
“可她明明就是……”张夫人闻言一急,忙转身抢白道。
张冀却是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的脸,张夫人不禁也是一愣,四目相对,张冀目光流转,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才幽幽的道:“便是真的是她,今日的她,与昨日的她,只怕也已经判若两人。”
“你也这么说。”张夫人娥眉深蹙,脱口而出。
“她也这么说过,是吗。”张冀苦苦一笑,接口道。
张夫人有些蔫蔫的点了点头,目带追忆的道:“当日我在城楼之上,认出了她,她也是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经历了生死,如今又是如此光景,她心中怎能平静无波。”张冀点了点头,道。
“难道,她竟看不出,此事没有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这事分明就是有人为白枫设下的局。”张夫人心头一急,道。
张冀摇摇头:“若是放在从前,她单纯豪气,此事她不一定瞧不出来,可今时今日,她处心积虑,重回京城,这点儿事情,又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既是早已瞧出端倪,却不肯出手相助,想来便是心中有恨了。”张夫人连连惋惜,“她,竟然真的对他无动于衷了吗。”
张冀轻抿了口茶,目光淡淡的望着窗外,略思量了片刻,才道:“爱之深才恨之切,今日若是她真的如此恨白枫的话,那此事,便是还有希望。”
“相公的意思是,月嫱对白枫……”张夫人闻言眉心一动,急切道。
张冀低眉轻抿着手中的茶盏,微微含笑的点了点头。
正文 第九十八章往日
张夫人目光定定的望着张冀自信的脸庞,脑子里不禁又过滤了一遍,董倚岚在城楼上重见木白枫的种种,脑子里一阵纷乱,似乎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冀眯着眼睛,又幽幽的道:“不过,我想,她今日一定会出现。”
张夫人转过脸来:“你竟这般肯定?难道她真的对他尚存一丝感情。”
张冀搁下茶盏,清亮的眸子流过张夫人清丽的脸孔,道:“若是她对往事耿耿于怀,又岂会对安邦侯当日最大的敌人睿王,好不关注。”
张夫人似有所悟道:“你说的对,以她如今的处心积虑,我想这陈公子的身份,她早已一清二楚,那么陈妃与睿王母子的关系,想来也定然瞒不过她。”
张冀会意的点了点头,接口道:“你仔细回忆一下,前次你讲杨府旧宅之事说与她听之时,她什么反应。”
张夫人皱皱眉头:“自然很是关心,而且她与相公一眼,皆是不相信那晚的黑衣人是白枫。”
张冀摇了摇头:“既然她此番如此睿智,想来对假币案的幕后主使,眼下也已经打探清楚了。”
张夫人想了想,道:“你是说,她会联想起这两件事情。”
张冀点点头:“这事情很明显,皇上怎会为了区区小事,便看押劳苦功高的兴安侯,这背后,自然有不能明言的秘密。”
张夫人笑了笑:“她定然也能够想到这一层,所以相公说,她定然不会如此这般的便让睿王占了上风。”
“是。”张冀道。
张夫人看着张冀的脸,却又是轻叹一声,默默的坐了下来,不再开口。
张冀看了她一眼,便已经猜到七分:“其它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好,你也不必为他们太过操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张夫人叹息着摇摇头,“当日之事,没人说的清楚,若是将这件事情,全都怪罪在白枫身上,他未免冤枉。”
“当日旧事,虽然无人再提起,但这些年,白枫所做的一切,我相信他从未放弃找出当日真相。”张冀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
“你相信他?”张夫人道。
张冀点了点头:“这些年,我与白枫还算了解,以他的性子,怎会对如此痛彻心扉的大事,置之不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他此生挚爱……”
说到此处,一个明媚的笑颜不约而同的闪现在二人的脑海之中。二人对我一眼,皆是一阵沉默。
“将军,夫人。”一阵簌簌的脚步声有缘接近而来,是东儿的声音。
张冀冲她点了点头,道:“可是外面有客人到了?”
东儿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闪过惊奇,但还是规矩的回道:“将军说的不错,是董府的倚岚姑娘。”
“她真的来了。”东儿话音刚落,一旁的张夫人便是惊愕的脱口而出。
张冀微微含笑的站起身来,对东儿纷纷道:“我前院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董姑娘是熟客,直接将她引到后院来便可。”
“是。”东儿忙应了下来,叫不利索的出了房门。
董倚岚跟随在东儿身后,一路直接进入了张夫人的后院儿,如此熟悉的府邸,董倚岚的心思越发的不能平静,只能深舒口气,尽力的平复自己的心绪。
“前面就到了”东儿见董倚岚不知不觉的落下了步子,便微微回过头来,含笑的介绍道。
董倚岚礼貌的点点头,加快了步子。
张夫人早已经让人收拾妥当,又重新添了新茶,立在院子门口,远远的便是瞧见,绕过曲桥,正朝这边款步而来的董倚岚,心里也是微微一热。
屋里的丫头尽数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里面,只余下董倚岚和张夫人两人。张夫人终于打破沉默,先开口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董倚岚微微笑了笑,抬眸看着眼前熟悉的故人,道:“张将军素来心思缜密,我今日会前来,只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张夫人也不隐瞒,端详着她的脸,含笑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来了,你心中可是已有打算。”
董倚岚笑了笑,开口道:“其实,我久别京城,如今又是消息闭塞,许多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夫人听闻此言,倒是一愣,听着这话的意思,是想脱手不管,可若是如此,为何又真的前来呢:“我不太明白。”
董倚岚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第一次呼出了她的闺名:“锦若,其实你今日的心思,我明白。”
张夫人闻言释然,也开门见山的道:“既是如此,那为何你竟真的打算袖手旁观吗?毕竟,他是……”
董倚岚低眉轻抿了口茶,道:“他如今高高在上,与我这小小的商贾之女,又有什么关系。”
张夫人瞧着她黯淡下去的面色,轻叹口气,忙转换了话题:“月嫱,便是抛开过去不言,他如今这般境地,也是因你而起,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如此态度。”
“此事是他人设局,我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董倚岚似是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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