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描述了一下少女的长相,卧底做久了,即使是随意瞥了两眼也能把人的容貌记住,描述得很准确。兄弟们认真想了想,纷纷摇头。刘松是监视大门的,迟疑道:“会不会是混在香客里离开的?我没看到这样的少女,但来往的香客不少,若是混在里面,也不容易发现。”
是有这个可能,但许青山直觉不会,“没人知道我们查到了寺庙有女人,他们没必要这么避忌。若要离开更应该悄悄离开,而且什么人家的姑娘会时不时上山来跟和尚幽会,然后再回去?”
“那山哥你是怀疑和尚把姑娘藏庙里了?”
“没错,寺庙周围和附近的村子我们都找过了,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把人藏到寺庙里了呢?”许青山越说越觉得很有可能,附近好几个村子,村民不少。如果在山里什么地方藏那么多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打猎的或采药的村民给发现了。
能瞒这么久,那个地方一定很隐蔽,十分不容易被人发现,如果……就在寺庙里面呢?那就是最适合藏人又没人怀疑的地方,也符合小壮遍寻不见的情况!
裘叔皱眉思索着道:“可是之前是庙里我仔细看过,没什么地方适合藏人啊。”
许青山望着寺庙沉思,“大家再想想,肯定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如果我们有这么个寺庙,要藏很多人的话,能藏在哪里呢?”
几个兄弟一边想一边讨论,各自说出自己能猜到的地方,可是都一一被许青山否定了。忽然有人随口说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总不会给藏地底下了吧?”
许青山猛地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地底下?”
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沉声道:“没错!很可能是地底下!寺庙里几个地窖我都看过了,里面是粮食之类的东西,但说不定还有其他能进入地底下的入口,就像密道,裘叔,我们再去探一探。”
“是!”
“如果今天再没线索,我们就绑一个人出来审问,到时候记得都换了衣服蒙好面,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许青山不想再耽搁下去,家里人等的几乎都绝望了。要严刑逼供且没有证据被反咬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只抓一个人来逼问,若那人干过丧尽天良的事,不必留手的话,他自然还有更多的办法让那人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他能从边关平平安安的回来,早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了。
天色暗了一些之后,许青山便和裘叔再一次潜入了寺庙。这次他们挨个搜查每一个房间,查找机关、暗门,开始了真正的地毯式搜索。尤其是那个和少女行房的和尚,屋子里被许青山翻了三遍。所有的地窖也都重新搜查,只是可惜,明明猜到了人藏在地下,却硬是没找到入口。
调查越进入死胡同的时候越需要冷静,许青山安顿好兄弟们就又回到镇上,询问了各处监视的情况。官差说四方赌坊有一个人去了家酒楼,是镇上第二大的酒楼,之后没多久那家酒楼就采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本来大酒楼采买那么多东西也算不上奇怪,可能人家酒楼就是喜欢多囤点食物呢?只是因为跟四方赌坊的人好像有了一丝牵扯,才当成疑点报给了许青山,禀报的人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这是个无用的消息。但许青山却没有忽略,他突然把这件事串连了起来。
刘员外拿银票给四方赌坊的人,是因为他们都是一伙儿的,四方赌坊就是参与下套养出赌鬼卖儿子的地方。然后那家酒楼兴许也跟他们是一伙儿的,银票被传到酒楼那里,接着酒楼采买,用这个钱买来的东西不是给酒楼用的,而是送去寺庙养那些孩子的,否则何必一次性买那么多东西?在镇上买什么不方便?
这个猜测也有些无凭无据,但许青山相信自己多年的经验和判断,有时候就是很多不太可能的事情串连在一起,才能将罪案隐藏得那么好。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如今他在调查这个案子,所有沾边的全都有嫌疑,而他这一次的假设就是他查到的最有可能的事实!
许青山想好之后,立刻派人盯住了那家酒楼和采买的那些东西。赶回寺庙之后,他在里面盯着继续找,让兄弟们在外头休息,看好了酒楼会不会把那些东西送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镇上的兄弟就着急地跑过来禀报,说酒楼有动静了,他们真的趁早上人很少的时候把那些东西运出来了,正藏在半路的林子里。而这个时候许青山找了一晚,也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可疑之处。
“我觉得寺庙后院的假山,从房顶上看显得很怪异,院子没那么大,假山却不小,太不协调了。”许青山面色沉着,虽然他在假山周围摸索许久都没发现什么入口,但凭着一环扣一环的推测,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那些孩子们就藏在假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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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兄弟们对许青山是绝对信服的,听了他的推测之后, 便重新制定了监视的方案。由许青山和裘叔研究假山的入口, 其他人监视送来的食物和庙里的僧人。有食物必然会给抓来的人吃,总不可能饿死他们,所以若此次推测不假, 只要他们日夜不歇地监视着寺庙, 就绝对能够找出密室的入口!
忙碌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曙光, 兄弟们的疲惫一扫而光, 个个精神抖擞地藏匿起来。一个时辰之后,山上香客渐渐多了起来,接着那批藏在林子里的食物就被送了过来,仿佛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采买,没有半点违和感。
两名僧人给他们引路,将货卸到了灶房和几个地窖之中,不过兄弟们看得分明,僧人一文钱都没给, 而送货的人也没要, 送到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灶房里终于开始做大锅饭了, 一锅一锅的只是最普通的糊糊,最后才做了一锅稠一点的粥及一锅饼子。
许青山放轻了呼吸隐藏起来,看到那些假和尚在香客们离开之后排队端着吃食走向假山,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将假山上一出藤蔓掀开,扭转了其中一块极不起眼的石头, 接着他面前的假山便慢慢移开足够一人进出的空隙,这就是假山的入口!
机关之术不是行家真的弄不明白,幸好他们的推测没错,抓住这一时机发现了入口的机关。许青山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那些和尚鱼贯而入,等待片刻之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假山里是一条向下的通道,两侧墙壁上有火把照明,许青山握着匕首走下楼梯,此举十分危险,但他必须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假山机关声音不小,他想事后再来根本不可能,跟在那些人身后是最好的时机,只要确认里面藏了那些孩子,他便可以让娄大人抓人了!
楼梯不算很长,下面是一个拐角,转过去之后便豁然开朗,出现了很大的空间。许青山躲在拐角处探头看过去,只见里面分成了两个巨大的笼子,一边关着几十个孩子,或哭闹、或恐惧地挤在一起,而另一边关着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都是身形瘦削、容貌清丽之人,他们安安静静的,样子也干净整齐得多,见到送饭的都自觉排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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