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说到郑卓信,金氏不免接口:“这个信哥儿,莫说你们了,我这个做娘的,也整天见不着他的面,这算起来,从上回......”
苏暖缓缓坐下,盯着架子上的那尊青花瓷瓶,默不作声......
一会,梁隽告辞回去,临走,下意识地盯了苏暖好几眼。
郑容目光一闪,进去净手,慧姑跟了过去,低声把方才的事与她说了,听到苏暖掏银子的时候,郑容点头:“既如此,你就多去看顾一下,就当是还那个闽寒香的人情。”
慧姑点头:“奴婢省得。”
外间,苏暖捧了茶杯,旁边几上铺了石榴花的图案,长长的丝绦,红花绿叶,煞是醒目。
刘福应该是宫里的老人,活到如今应该也是快50的人了。这样的,该是升任大总管了吧?能够与林嬷嬷对食的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苏暖转了一下眼珠子,见里头慧姑正低声与郑容说着话。金氏也笑眯眯地听墨月说话,墨月是郑容生产那年进宫侍候的,她的妹子如今在金氏房里当差。
苏暖起身出了门,站在廊下,看花树上的花灯,上头绘着一只小兔子,她凑近了细看。
里头郑容见了,与慧姑相视一笑,继续说话。
苏暖直起身子,问正往树上挂彩灯的小内侍:“刘总管今日也不放你们休息半日么?”
小内侍一愣,恭敬回答:“禀小姐,奴才归张总管管。不知小姐说的刘总管是哪个宫的?”
苏暖微笑:“哦,许是我记错了。这宫里姓刘的总管太多了,记岔了。”
小内侍发怔:“可是,据奴才所知,咱这各宫有头有脸的总管姓刘的.......好像没听说过。”
苏暖一愣,狐疑,看着小内侍稚气的脸,想着这事还是得找慧姑打听。
她回头往屋子里走,慧姑正拿帕子给郑容擦手。
她径直进去,两人抬头瞧她,苏暖弯腰告了一声罪,:“方才想起来,先前,去见贺司珍的时候,有提到林嬷嬷。奈何她痴傻,听不懂我说什么,小女觉得她可怜,别的人都有弟子,再不济也有同乡照顾着,独她却没有。照理来说,她在宫里总有一两个要好的同乡之类的?”
她轻轻说着,抬头望着慧姑。
慧姑皱起了眉,郑容丢了手中帕子,看着苏暖,示意她继续。
苏暖说:“小女这心下正想呢?林嬷嬷当日如果真有什么秘密的话,会不会告诉给要好的人?寒香已经排除了,那定是还有别人。而且这个人应该是大家不怎么注意到的。比如同乡什么的?”
郑容对慧姑说:“当日,你调查时,同乡可查过?”
慧姑点头:“自是查过。娘娘晓得的,琉华宫的人,嘴紧得很。”
“会不会是其它人,不是琉华宫的?”
苏暖提醒:“听说,有些宫女与公公要好的话,会如外间百姓一样,结成......对食?”
郑容意外地瞧着苏暖,却见她一脸天真,遂抬了下巴对慧姑说:“去,问上一问。”
慧姑快步去了。
半个时辰后,苏暖与金氏告辞出宫。
一直到傍晚,慧姑才匆匆回来。
“叫做刘福的,是她的同乡。”
慧姑喘了一口气,这事说难也不难,这种事,肯定有人知道,只是时间久了,有些费劲。
“奴婢问了当年的一些老人,应该是他了。只是,这人如今不在宫里了,他在9年前就已经出宫了。听说去了怀王府,跟着怀王出去了,现如今应该是管家吧?当时我们还说,他鬼精的人,怎么就跟了怀王去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有蹊跷。本来依照他的资历,应该万德胜的位置是他的。他却跟着怀王去了,一个那样的王爷......”
慧姑咕哝了一声,瞧了一眼郑容,不再往下说。
郑容没有看她,轻轻地移了一下支着的手,说:“这就是了。吩咐下去,追查这个刘福。怎就跑到怀王府去了,倒要费些周折。”
.......
中秋夜,一轮圆月高挂天空,银色的月光洒在巍峨的皇宫,平添了几分柔和。
清王梁志正坐在琉华宫大殿与几位王爷说笑,太后笑眯眯地坐在上首,一团和气,桌子上摆满了瓜果饼子。
几位王爷都面带笑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他们几个都有封地,也早该出京。但是,封地离得不远不近,皇帝又最是重亲情,每逢节日就要把他们召集回京,一来二去他们一年倒有半年待在京城里。
这不,中秋节,又聚到了一起。
只有老大瑞王与明王远在千里之外,因这两人年纪都大了,就免了他们的奔。
梁志几人一直陪太后赏了月,方才出得琉华宫,缓缓地往宫门去了。
月色下,有一个小内侍静静地等在宫道边,见他们过来,弯腰行礼,梁志瞥了一眼,不经意地从中间慢慢走到最左边,小内侍一直低着头,两人错身时,梁志手心里已多了一张小纸条,他捏了捏,依旧往前走去。
114遇见熟人
苏暖回来后,去寻郑卓信,叫他帮忙寻人。
郑卓信正啃着一个梨子,咔嚓咔嚓地,眉毛上还滴着水,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问:“你要寻那个妇人?作什么?”
苏暖就说了,这是郑容要寻的人,听说是太后张嫣身边有个姑姑,她有个妹子,娘娘正寻找。又强调说那个姑姑几年前就死了,涉及到一桩宫廷密案,娘娘如今正寻呢。
郑卓信听了,倒没有再说什么,只问:“你怎知是那个妇人?”
苏暖暗恼他的精明,解释:“娘娘调查过,说她如今可能迫于生计,会坑蒙拐骗,我就想起来上回她在铺子里闹事......”
郑卓信噢了一声,忽扬手,苏暖下意识地脖子一缩,“嗖”地一下梨核没入院角的草丛中。
郑卓信奇怪地瞄了她一眼,“你缩头作什么?”
苏暖尴尬地笑笑,她能说,她被四皇子给吓着了么?
郑卓信拍手,赶了她往外走:“知道了,回吧!”
苏暖转身,刚走两步。
身后听得郑卓信又咕哝了一句:“瞎掺合什么?”
苏暖莫名其妙。
很快,晚间郑卓信就回信了。
他目光凝重:“你的预感是对的,那个妇人还真有问题。当日,她回去以后就逃走了。听邻居说,她也是半年前才搬来的,只身一人,也不和哪里的人。”
见苏暖瞧他,摇头:“衙门里我去查了,并没落户,先前她住的房子是一个孤老婆子的,三月前去了,后就由她继续住着。”
苏暖起身,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家都在找这个林家妹子,遍寻不着。却原来她并不在原籍。如今,定是上回郑卓信说了郑家,吓坏了她,又逃走了。再要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看来,她还真的知晓,可惜。
她叹一声,也就丢开手去。看来,如今只能去找刘福了,希望他知晓些什么。
郑卓信敲了敲她的头,说:“想什么呢?我问你,隆祥那边可有动静?”
见苏暖摇头,郑卓信说了声“万事小心!”就飞快地跑走了。
木青上前,“小姐!”
苏暖望了望四周,秋日的天,太阳落得晚,漫天的红光,园子里,花草仿佛都镀了一层色似地,煞是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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