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_凡尘一琉璃【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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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呜咽了一声,身子软了下去,小荷忙一把抱住她,:“小姐,公子!”

旁边有人家好奇开门,望了一望,又掩了门。

苏暖整个人跌坐在门前石阶上,喘着气,眼里的泪水汩汨而下……

......

苏暖在门口一直坐了许久,直到有人陆续好奇围观,小荷只得拖了她,才失魂落魄地回到郑府。

回到院子,一头扎进房间,早早地上了床,只推说头痛,小郑氏摸了摸头,见无发热,嘱她好好休息。

她闭了眼装睡。

等人都退了个干净,她方睁了眼,定定地盯着帐顶发呆:初见阿爹的难过在闽家门口哭过一阵后,现在剩下了满肚子的疑惑:闽寒香嫁人了!这是第二回听到这个说辞了。今日阿爹与杜氏那截然不同的反应......她心里就跟猫抓似地,闽寒香的去向,似乎成了闽家的禁忌。

“丢人……”

今日杜氏是这样说的。她的头隐隐作痛了起来:什么意思?谁丢人?

她就这样一直睁眼到天亮,头痛欲裂,到天明时,迷迷糊糊睡去。

小郑氏因昨日苏暖头疼,不放心,一早就过来探望,见得苏暖帐子低垂,悄声看向一旁的雯月,雯月摇头。

她轻悄返身,走了两步,终究不放心,回身悄然至床前,轻唤了声:“冬姐儿?”探出右手去撩起那细白纱蚊帐来,笑着向里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着实吓了一大跳:帐子里,苏暖双脸通红,睡着。

017探病

“冬姐儿?”她惶急地伸出手去触她的额头,滚烫!

一旁的雯月早白了脸,她方才见苏暖无动静,以为睡得香......

“奴婢去请大夫!”她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小郑氏半个身子扑趴在床沿,双手轻轻合着苏暖滚烫的手,淌下泪来:“冬姐儿!”

耳边锁呐声阵阵,外头隐有人声......

苏暖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端坐在花轿里,轿子一颠一颠地,裙上的牡丹一闪一闪地。轿子停下,噢,新郎官来了。

她欣喜,掀了红盖头,努力睁眼,想看清明扬哥哥,却怎么也看不清......

她着急,伸手去拨眼前的轿帘,却是明明就在眼前,够不着,怎么够也够不着。

她急出一头热汗来......周围的一切攸忽消失不见,茫茫天地间,只剩她一人,没有轿子、没有唢呐,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小邹氏焦急地望着老大夫:“如何?”

老大夫摇头:“烧得太厉害!得赶紧把温度降下来......”

说着,提笔“刷刷”地写方子,一旁的雯月早候在一边,只等老大夫一写完,就立马拿去配药。

......

苏暖昏沉沉地,这场病来得凶险。

郑老太太也过来瞧了一眼,望着她干裂的嘴唇,通红的双颊,披了眼吩咐:“都精心着点,不行再换个大夫瞧瞧?”

她对一旁的金氏如此说道。

金氏应了,回头望一眼泪眼婆娑的小郑氏,放缓了声说:“大夫怎么说?”

小郑氏呜咽了一声,抖着嘴唇,哑声说:“怕烧退不了......烧坏了脑子!”

几人不由相乎对视了一眼,均未说话。

韩氏站在床尾,听得此话,往床上闭目的苏暖望去:床上的小姑娘双目紧闭,脸颊潮红,眉头纠结成一个疙瘩,脸上的表情痛苦,哀叹、茫然......

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才13的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些怪异。

她收回了目光,见金氏正轻声与小郑氏说着话,小郑氏只顾着点头,拿帕子堵着嘴,不时抽噎一下。

她暗暗撇了撇嘴:“真是娇弱不堪,游个园子就病成这样?真当自己是那金贵的公主么?这也就是国公府,大夫随叫随到……对了,玲姐儿可是与她说了,前次,锋哥儿回来时,他们在园子里见过面了......”

她的目光忽不善起来,狐疑地:“莫不是因为锋哥儿罢?这是要作什么?这还好不是老太太嫡亲的外甥女,不然,这不是咬死了他们这房?”

她越想越可能,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远离了床边,见无人注意她,提裙就出了房门,却见廊下迎面过来两人。

大郑氏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姐,长脸,眼睛细长。阳光下鼻翼两侧隐有星星点点的褐色雀斑。

“二舅母!”她细声开口叫道,并停住了脚步!

韩氏也停下,笑吟吟:晴姐儿来了,几时来的?

大郑氏也停下,靠近她:“二嫂,那个?”她朝三步开外的门里挪了挪嘴,眼神示意。

韩氏心内烦躁,不欲多说,一边脚步不停,继续往廊下去,一边回头笑着敷衍:“娘在里边呢,大嫂也在。我屋里还有事,先走了!晴姐儿,待会过来寻玲儿玩!”

她快走了两步,见大郑氏进去了,才放慢脚步,皱眉:昨日老爷说,郑卓信要回来了。锋哥儿去了书院,得叫他回来一趟……

王晴跟在母亲身后,望着床上的苏暖,目光复杂:病中的苏暖双颊烧红,脸色白腻,美得惊人。

同为郑国公府的表小姐,不免要与同为表小姐的苏暖比。

苏暖之父原为平南知府,苏暖身为知府小姐,原本与她这个鸿胪寺少卿之女比,要更高一筹。

可是,苏成君死了,小郑氏带着苏暖回了外祖家......

第一回,她见到苏暖,当真吃了一惊:她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歪着头看着她,立时把身边的一干人都比成了那地上的泥了。

她头一次,深深地感到了嫉妒,嫉妒得心里堵得慌。

从小,表姐郑容就被长辈们挂在嘴里,千般好万般妙地作为她们的典范,就连母亲,一向不服于人的大郑氏也常在她耳边唠叨:贵妃娘娘的聪慧、贵妃娘娘的贞静……

可王晴只记住了一点:贵妃娘娘的美貌!

郑容是长房嫡女,她幼时,她就进了宫,所以,对于这个表姐,只知道:极其漂亮!但却从没见过。

如今,看着这个表妹,她开始不忿:因为有人私下说,苏暖有当日郑容之姿!

这,怎么可能?这叫她心里......

......

王晴随手拿了茶杯在手,端详了一会,心内总算找回了一点平衡:同样是表小姐,苏暖这房里可是寒酸得多了。瞧这桌子,就是普通的硬木,又没有纹饰。还有这摆件、茶具。

娘说:这女儿家金贵得很,身边东西都要往精细里去,方能养出矜贵的眼界与气质来......就像大表姐郑容的房间,郑容都进宫这么多年了,家里现如今还给她保留着之前的闺房。

她进去看了,啧啧!真是样样精致,件件精品,那布置,怎一个雅字了得?她心里第一次鼓满了羡慕!

怪道能养出贵妃来。

这郑国公府果然不是她们这新晋的人家能比的。

王家世代居雷州,原也是当地望族,只从祖父这一代没落,谋了个七品知县,到了父亲这一代,庆元十六年堪堪中了进士,郑启清是阅卷考官,当时王子平上门认师拜谢。

却被大郑氏一眼就瞧中了,回房就缠着老太太,死活要嫁给他。

......

大郑氏长相平平,见了风流潇洒的王子平,一颗心早已沦陷。几番扭缠,寻死觅活,老太太偏疼她。郑国公见王子平也有几分才华,也就无可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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